45. 第四十五章 鸾凤和鸣

作品:《雍王女改写清史录

    闺房外面传来喧天的鼓乐和迎亲的吆喝声。佟佳氏由侍女搀扶着进来,看到盛装的女儿,眼圈瞬间红了,上前一把抱住乌林珠,哽咽着说不出话,只反复摩挲着女儿的后背。乌林珠也紧紧回抱母亲,将脸埋在她肩头。


    “额娘…”乌林珠的声音闷闷的。


    “好…好…我的珠儿…”佟佳氏强忍着泪,松开女儿,仔细替她理了理鬓角,又看向玉章,“乌那希,你…你再看看妹妹,可都妥当了?”


    玉章微笑着颔首:“额娘放心,妹妹极好。”她拿起一旁绣着并蒂莲的大红盖头。


    此时,皇太极也走了进来。他一身贝勒吉服,身姿挺拔,气度威严。他目光扫过一身红妆、光彩照人的乌林珠,眼中难得地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对佟佳氏道:“岳母放心,济尔哈朗已在府门外候着了。他是个靠得住的。”


    鼓乐声越来越近,催妆的喜娘在门外高唱吉时已到。玉章将大红盖头轻轻覆在乌林珠头上。视线被遮蔽的瞬间,乌林珠的手又下意识地抓紧了玉章的手。


    玉章用力回握了一下,低声道:“去吧,乌林珠。姐姐和额娘都看着你。”她松开手,示意喜娘上前搀扶。


    前厅,济尔哈朗一身同色系贝勒吉服,身姿如松,站在堂前。他努力维持着沉稳,但微微抿紧的唇线和紧握着弓箭(满洲迎亲习俗)的、指节有些发白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与紧张。目光紧紧追随着被嬷嬷搀扶进来的那个盖着红盖头的身影,那是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心上人,是将携手一生的妻子。


    当历经一系列满洲结亲礼仪,终于得以引着新娘彩轿返回贝勒府时,街道两旁围观的百姓欢声雷动,鼓乐喧天。济尔哈朗于府门前利落下马,依照习俗向轿门虚射一箭后,迫不及待地上前,亲手将扶着苹果、蒙着盖头的新娘小心翼翼地搀下彩轿。在跨过府门前那燃烧着吉祥寓意的火盆时,他下意识地放缓脚步,低声提醒:“小心。”那温和的语调,与他平日里的沉稳截然不同,引得盖头下传来一声带着羞意的回应。


    婚礼依古礼进行,拜天地,拜高堂,济尔哈朗生母乌拉纳喇氏坐在主位,受新人叩拜时眼中泪光闪烁,最后是夫妻对拜。


    礼毕,到了婚礼中最重要的环节之一。济尔哈朗上前一步,从腰间解下一柄镶嵌着红宝石的精美短匕。他双手捧着,郑重地递到乌林珠面前。这是满洲勇士对妻子最庄重的誓言——以佩刀相赠,象征守护与忠诚。


    “福晋,”济尔哈朗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此刃赠你。我济尔哈朗在此立誓,此生此世,必以性命护你周全,绝不相负!”


    盖头下,乌林珠的身影似乎轻轻颤动了一下。她缓缓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接过了那柄沉甸甸的匕首。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匕首紧紧抱在怀中。


    皇太极站在一旁看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他走上前,拍了拍济尔哈朗坚实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好!记住你今日之言!善待乌林珠,亦是助我!”语带双关,既是嘱托,也是认可。


    玉章牵着洛博会站在佟佳氏身边。洛博会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满堂红色和抱着匕首的小姨,兴奋地拍着小手。玉章的目光则越过喧闹的人群,落在那一对新人身上。看着济尔哈朗眼中的珍重,看着乌林珠抱着匕首时那份无声的坚定与信赖,她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大半。


    新人被簇拥着送入洞房,喧嚣的喜宴渐近尾声。玉章抱着困倦的洛博会向皇太极轻声道:"爷还要陪诸位贝勒饮酒,妾身想着乌林珠今日出阁,额娘必定伤感,不如先去阿玛府上接她来我们府里小住几日。"


    皇太极颔首,伸手为儿子掖了掖狐裘兜帽:"你素来心细,去吧。"


    马车在额亦都府门前停下时,果然见佟佳氏独自坐在厅中,手中握着乌林珠幼时戴过的长命锁出神。见玉章抱着外孙深夜前来,佟佳氏又惊又喜:"这么晚了,你们怎么..."


    "正是想着额娘今夜必定难眠,特意来接您去我那儿住几日。"玉章将洛博会轻轻放进佟佳氏怀中,"洛博会今儿一直嚷着要找郭罗玛嬷呢。"


    回到府中,玉章刚安顿好额娘和儿子,正吩咐厨房准备佟佳氏爱吃的奶饽饽,暖阁的门突然被无声而急促地推开。她的心腹侍女阿裕脸色煞白,甚至来不及行礼,几步抢到玉章身边,气息不稳地低声道:"福晋!岳托阿哥在后角门的小厢房里...浑身是血...府医已经简单处理过了,但..."


    "快带我去!不许走漏半点风声!"玉章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却不受控制地轻颤。她顾不得整理衣袖,跟着阿裕疾步穿过回廊。佟佳氏忧心忡忡地紧随其后。


    后角门旁临时收拾出来的小厢房里弥漫着血腥与金疮药的气味。府医刚收起药箱,见玉章进来连忙行礼:"奴才已给阿哥止了血,但内伤还需..."


    玉章的目光已落在炕上那个身影上,呼吸随之一窒。


    岳托被安置在炕上,身上盖着素白棉布,露出的肩颈处缠着厚厚的绷带,仍有点点血渍渗出。府里小厮刚为他擦净了脸,露出青紫交加的伤痕——左脸颊的鞭痕像条蜈蚣盘踞在肿胀的皮肤上,右眼淤血未消,额角的伤口虽已敷药,仍显得狰狞可怖。听到动静,他艰难地睁开完好的左眼,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只发出气音般的喘息。原本抱着胸口的双手无力地摊在身侧,指尖还沾着没擦净的血污。


    "岳托!"玉章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炕前,想碰他又怕碰到伤处,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她转头急问府医:"可有大碍?"


    听到熟悉的声音,岳托涣散的眼神艰难地聚焦在玉章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了少年应有的光亮,只剩下刻骨的悲愤和绝望。泪水混着血水从他肿胀的眼眶中汹涌而出,他张开嘴,牙齿上都是血沫,发出的声音嘶哑破碎,“四…四婶…救…救命…”


    他猛地抓住玉章伸过来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嵌进她的皮肉里,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硕托…硕托他…快被…打死了。”


    “怎么回事?”玉章反手用力握住他冰冷颤抖的手,另一只手试图去擦他脸上的血污,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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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切而低沉,“谁干的?”


    她“是…是那个毒妇…叶赫那拉氏!”岳托的声音陡然拔高,身体因激动而剧烈抽搐,“她…她诬陷硕托…偷了玛法御赐的东珠!阿玛他…他信了!不听…不听一句辩解…把硕托…吊在梁上…用…用沾了盐水的马鞭…往死里抽啊!”巨大的痛苦和悲愤让他几乎窒息,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我去护着硕托…我抱着他…阿玛…他连我一起打!他说…说我们兄弟…忤逆不孝…怨望君父…是…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要…要将我们逐出宗族…贬为阿哈(奴隶)!扔到…最苦寒的矿坑里…自生自灭!”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泣血的绝望和不甘,随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佟佳氏站在一旁,早已捂住嘴,惊骇得说不出话,泪水无声地滑落。洛博会被乳母紧紧抱在怀里,小脸吓得发白,怯怯地看着炕上那个血人,小声问:“嬷嬷…哥哥他是不是很痛?”


    玉章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怒火从脚底直冲头顶,代善竟昏聩狠毒至此,叶赫那拉氏的手段更是恶毒到令人发指,这是赤裸裸的虐杀,是要彻底铲除前妻所出的嫡子。她看着岳托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听着他字字血泪的控诉,胸中杀意翻腾。


    “阿裕!速取最好的金疮药、止血散、烈酒,干净的布巾温水!”玉章的声音冷得像冰,“立刻封锁此院!今日之事,若有一字泄露,杖毙!”她眼中寒芒如电,转向几乎虚脱的岳托时,声音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坚定和力量。她俯下身,双手用力扶住岳托颤抖的肩膀,目光直视着他涣散却充满恨意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岳托!看着我!这伤,四婶和你四叔,记下了!叶赫那拉氏,还有你阿玛…”


    她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他们欠你们的血债,定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你且安心在此治伤,四婶向你保证,硕托和你,绝不会有事!今日之辱,来日必以血洗!公道,我们定会为你们讨回来!”


    岳托死死地盯着玉章那双沉静却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怜悯,只有同仇敌忾的冰冷杀意和不容置疑的承诺。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仿佛终于找到了支撑点,他喉头滚动,发出一声呜咽,紧抓着玉章手腕的力道一松,整个人彻底脱力,晕厥过去。


    玉章看着晕过去的岳托,又看看他满身的伤痕,缓缓站起身。她袖口上还沾着岳托的血迹,像一朵朵刺目的红梅。她转向佟佳氏,“额娘,烦请您亲自照看洛博会。此事,已不是家事。”她目光投向暖阁之外,风暴,必须由他们亲手掀起。血债,必须血偿。


    岳托的血泪控诉如同引信,皇太极与玉章等待的雷霆时刻已然降临。待婚宴结束后,皇太极回府,玉章立即告知他此事原委,她声音冷彻:“贝勒爷,是时候了!那毒妇背后是阿巴亥,代善的昏聩亦是阿巴亥的蛊惑。那桩肮脏事,必须由最贴近她的人,在父汗面前亲手撕开,用她的血,洗刷岳托兄弟的屈辱。”


    皇太极面沉似铁,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好!那就让阿巴亥最信任的刀,反过来刺穿她的心脏,彻底焚尽这滩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