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醒来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她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身上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就只是眼前画面有些重影。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身体还处在晕眩状态。


    听力在慢慢恢复，男人们的谈话夹杂着小声抽泣在贝拉耳边响起，她偏过头，发现有群人双手抱头蹲在角落里，一个女人躺在自己旁边，暗红色的液体浸透了她的衣服。


    那是什么，血吗？贝拉想，她撑起身凑过去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有，于是又伸出手去摸，红色的，湿漉漉的，看上去像血。


    耳边谈话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了下来，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用枪指着她，嘴巴里叽里咕噜地在说什么，贝拉没认真听，她正忙着习惯自己的身体。


    系统右下角的血条一直在往下掉，让她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使不上力气，抬起手往后脑勺一摸，湿湿的，热热的，拿到眼前一看，是血。


    直到现在贝拉才反应起来，之前她在和那个怪人聊天时突然有人从她身后给她狠狠来了下，把她打晕了。


    操，她低声骂道，觉得人果然还是不能随便靠近神经病。毕竟就算神经病本人没动手，谁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神经病朋友蹲在旁边莫名其妙地给自己来一下。


    还有，这不是个种田游戏吗，为什么会出现绑架剧情啊？！以及血是红色的真的不担心会被家长举报吗。


    虽然她记得这是个18+游戏，但分级制度这种东西大家都明白，在蒸汽平台上她还是位104岁的二战老兵呢！贝拉吐槽。


    她烦躁地理了理头发，想到今天不仅被迫浪费了大半天时间，等会还得去医院花钱治疗就觉得心烦，面对拿枪对准自己的男人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身材不好，声音难听的NPC不值得她浪费情绪。


    所以贝拉只是站起来，无视掉对方的警告和威胁，打算直接离开。她担心血条继续掉下去自己会在路上晕倒，然后被迫花掉更多钱。她的鸡还没买啊！


    结果还没两步，“嘭”的一声在仓库里响起，有人开枪了。


    贝拉眨眨眼，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腹部，鲜红色的液体迅速浸染了她的衣服，血条上的数值也往下掉了一大截。


    对面的小丑男大笑起来——因为他们都戴着小丑面具，所以贝拉就简单称呼他们为小丑男——开枪的那个男人烦躁地说他警告过她不要乱动。


    小丑之前提醒过他们游戏开始前不能随便杀人，说这些都是给蝙蝠侠准备的。虽然他们知道他其实完全不在意这个。小丑就是个疯子，人命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当然，他们的也是。


    所以为了防止那个神经病突然发疯，说要用他们的命去代替那些被杀死的人作为游戏的“奖品”，他们也就只能一边抱怨一边遵守他的命令，开枪都是往不致命的地方打。


    至于对方会不会因为长时间不处理，失血过多死掉，没有人在乎，反正到最后这里所有人都得死。


    “哈，你提前打死了奖品，你完蛋了。”其中一个小丑男幸灾乐祸地说，他勾住开枪的那个小丑男的脖子，看热闹一样看着贝拉，期待她能作出点有趣的反应来给他们无趣的看管时间增添点乐子。


    但原本预想的惨叫和求饶并没有出现，她只是皱眉站在那里，注意到他们的视线后歪着头，不确定地问：“额——，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几声？”


    “……当然，女士。”另一个同样看热闹的小丑男收起笑容回答，他举起枪对准贝拉，表情有些警惕。这几年哥谭的怪物越来越多了，他只是完成任务拿钱走人。


    而贝拉在听到对方的话叹了口气，她抬起手捂着伤口。血量一直在往下掉，她想试试这样能不能掉得慢些。


    抬起头看到对方大概有五六个人，手上都有枪，自己背包里却只有根鱼竿，赤手空拳的根本就打不过。


    还不如先顺着他们的剧情走，看看能不能触发什么涨好感度的剧情，尤其迪克的，他是警察，这种场合他肯定会参加。


    况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拿到武器后她绝对要让他们后悔今天对自己干的事，还有之前碰到的那个小丑和他的神经病朋友，天杀的她居然还给他送了礼物，要知道一个黄水仙可是价值30金啊，她的钱！


    想到这个贝拉简直气得牙痒痒，她烦躁地咬住嘴唇，但还是敷衍地“啊”了几声，然后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等待后面的剧情，完全没有注意到小丑男们越来越警惕的表情——虽然这也是因为他们戴了面具，贝拉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脸。


    他们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鲜红色的液体从那个女人体内流出，滴在地上，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仓库的空气里，但她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静静地站在原地，黑色无机制的眼睛盯着他们，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冷漠和轻视。


    “站住！”之前开枪的小丑男颤抖着朝贝拉再次开了枪。


    血条掉得更快，眼前的黑影也越发严重。贝拉深吸口气，觉得自己都要被气笑。不是吧bro，你有病啊，她动都没动你开枪是为了显示自己枪法好吗？


    还有别开了行吗，到底要开几枪啊，我没懂了，没完没了了，兄弟，我们玩家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偶尔来一枪也就算了，人都要被打成筛子了你还让我别动，傻哔啊！贝拉咬牙笑起来。


    都说今日事今日毕，今日仇绝对不能留到明天，剧情什么的都见鬼去吧，好感度啥时候都能刷，她都打游戏了自然是要怎么爽怎么来。


    抱着这样的想法，贝拉从背包里拿出唯一一根能够当作武器的鱼竿朝他们跑过去，但很可惜，一个根本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且正处在晕眩状态的普通人显然不可能对付得了几个装备齐全的成年男性。


    贝拉不仅完全没有占据上风，而且还又中了几枪，血量条一直往下掉。


    男人们在看到贝拉居然这么弱后也松了口气，他们不愿意承认自己之前居然会被眼前这个女人给吓到。


    开枪的那个小丑男甚至还恼羞成怒地扔下枪打算直接动手，给她个教训，好好宣扬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结果他才刚碰到她就突然消失，只留下贝拉一个人站在原地。


    她茫然地维持着刚刚被打的样子，倒是不觉得疼——真实度被关了，贝拉不会有任何痛感。况且比起自己好像被打了一下，她现在更在意另一件事，那就是刚刚消失的那个小丑男。


    在发现自己完全打不过他们后贝拉心情就开始变得不爽起来，虽说游戏刚开始时武力值低，没有武器，被人按着打也正常，但知道是一回事，真的被NPC围殴又是一回事。


    她又不是m，打游戏是为了自己爽，谁喜欢被人群殴啊！要是能把那群人装进背包里就好了，反正他们和鱼一样都是生物不是吗？


    正这样想着时，贝拉发现刚刚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丑男突然就这么消失了，而她的背包里也多出来了个戴着小丑面具的小人，系统介绍显示[小丑帮成员之一，男性，虽然可以售卖，但你不会真的想买卖人口吧？]。


    贝拉：……


    她心虚地看着最后一句话，虽然理智告诉她买卖人口什么的绝对不可以，她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但你得知道这只是个游戏，而她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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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处于开荒期，比较缺钱……


    不不不，等等等等，贝拉摇头，她拍了拍脸，把这件事从自己脑子里甩出去，然后双眼放光地看着剩下的小丑男。


    买卖人口的事可以等之后再说，现在更重要的是先让这群傻逼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桀桀桀，等着吧，小丑们，进了她的背包还不是她想干嘛就干嘛。


    虽然实际上贝拉根本就没办法对背包里的东西做什么，但没关系，她可以在将他们都装进背包里后捡起之前被扔到地上的枪，然后1v1，放出一个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朝他们开一枪扔进背包里，然后再放出来开一枪，再扔进背包里。


    他们的系统介绍也从[小丑帮成员之一，男性，虽然可以售卖，但你不会真的想买卖人口吧]变成了[小丑帮成员之一，男性，身中x枪，濒死版，如果不及时救助估计你就只能从贩卖人口变成贩卖器官了，当然还是那句话，你不会真的想这么做吧？]


    贝拉：心虚地移开视线.jpg


    她抿了抿嘴，眼睛从系统介绍上移开，看向自己的血条，经过刚刚那一战现在基本就只剩个底了。身体没有力气，眼前的重影也越来越严重，失血过多带来的耳鸣让她下意识的皱眉。


    突然间一个声音在仓库里响起，贝拉转过头望去，才想起这里还有群背景板NPC。之前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小丑男们身上，都快忘这回事，定眼一看才发现那群人里还居然有几个孩子，他们捂着嘴缩在旁边大人的怀里，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啊，所以自己是当着小孩子的面开枪了吗？贝拉晕乎乎地想，有些愧疚，但不多，毕竟她知道他们都只是数据，谁会为了一群数据而感到愧疚呢。


    “你……我，我保证我们什么都不会说，”刚刚发出声音的女人再次开口，她站起来，颤抖地举起双手，向她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恶意。


    虽然她目睹了全程，知道那个女人就是个没有痛觉的怪物，但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他们，而且还解决了小丑帮的那群人。她救了他们。


    “我们会保密的……”她继续说，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点头，他们说自己会保密，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给蝙蝠侠，乞求她不要杀了他们，还有人说自己很有钱，她想要多少都能给她。


    这话瞬间吸引了贝拉的注意，她目光锁定在那个说可以给自己钱的人的身上，期待地问：“一百万可以吗？”


    让对方愣住，然后立刻点头，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只是一百万，只要你放了我我马上就可以给你！”生怕自己只要表现得犹豫了一秒就会被送去和小丑男作伴。谁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把他们送到哪里去了。


    不过在得到答案后贝拉发现自己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兴奋，毕竟作为一个玩家，如果她真的想要变得有钱的话只需要上打个mod或者上修改器就行。游戏里的钱对于她来说真的就只是个数字，而且打游戏嘛，还是经营模拟类，当然得是自己赚才更有意思。


    所以她没有再继续关注他们，而是慢吞吞地走到那个中了枪的女人的身边，将她放进背包里。收集物什么的当然得捡一下。


    至于为了空格子拿出来的花，贝拉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女孩，穿着红色斗篷，手上拿着一个像针一样的玩具，没有哭，长得倒是蛮可爱的。


    于是走过去蹲下来笑着对她说：“嘿，你好，kid，我是贝拉，哥谭新来的农夫，这个是送给你的礼物，希望我刚刚没有吓到你……”


    然后还没等那个小女孩伸出手接过，她的血条终于见底，贝拉“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