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到小丑安装的炸弹并不难，倒不如说为了让游戏能够快速推进——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有人因为蝙蝠侠而死，所以大部分炸弹几乎就摆在他们眼前，让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就确定它的位置。


    最常见的C4，结构简单，威力强大，蝙蝠侠没拆过一千也有八百。现在距离爆炸还有几个小时，如果不是因为那条该死的游戏规则，他们甚至能赶上回家吃晚餐。


    “又一个，神谕，在中心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史蒂芬妮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她报出一串更加具体的坐标。


    迪克听到后发出哀号，抱怨说“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从阿卡姆里逃出来的？”。截止目前，他们已经找到了近三十枚炸弹，主要分布在哥谭人流密集的地区。


    达米安在花舞节活动会场的周围甚至找到了三枚——每年花舞节，政府都会举办大型舞会，在市政大楼前搭建舞台，年轻且未婚的男孩女孩都会参加。


    “至少我三天前把毒藤女送回阿卡姆时他还在里面。”提姆回答，他站在哥谭大桥下看着被安装在桥墩上的炸弹，报出另一串坐标，然后继续说，“况且就算他乖乖待在阿卡姆里，小丑帮的那群人也会将这个完成。”


    芭芭拉没有讲话，她坐在电脑前将他们提供的地点标注在地图上，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小丑之前播放在大屏幕上的监控被她反复观看。


    布满灰尘的水泥地面，角落里堆砌着废弃纸箱和杂物。画面像素太低，芭芭拉看不清，只能勉强推测小丑将他们关在了某个废弃仓库。


    这样的地方在哥谭并不算少，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导致工业快速发展，大批商人涌入哥谭在沿海地区建立起自己的工厂，形成大片大片的工业区。机器的轰鸣声不间断地响起，浓厚的烟雾盖住天空，每个人在这种情况下似乎都成了维持这个钢铁巨兽稳定运行的螺丝钉。


    只是随着互联网产业的兴起，传统工业遭受重创，投资者纷纷撤资，工厂支撑不住就只能倒闭，留下的废弃厂房仓库没人接手，也就成了流浪汉们的聚集地。


    杰森听到提姆的话翻了个白眼 他开枪打中巷子里那个想要趁乱抢劫的劫匪，尖叫和哀号声在他耳边同时响起。迪克大喊他的名字，过了好几分钟才听到杰森说，“塑胶的，死不了。”


    这让迪克松了口气。即使明白杰森已经答应过布鲁斯，在哥谭时他会遵守他的规矩，不会随意杀人，但当初红头罩第一次出现在哥谭时造成的伤亡太大，以至于现在他都还在应激状态。


    其他警察听到声音纷纷看向迪克——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格雷森警官显然不能随便消失，所以迪克正在和他的同事们一起搜寻人质，史蒂芬妮他们负责确定炸弹的位置。


    “发现什么了吗，迪克？”同事问。


    迪克摇头，他避开其他人去到另一边的角落，压低声音说，“你能再具体一点吗，小芭。”语气有些烦躁。


    工业区太大，能用的人又太少。警局里大部分人都被调去维持花舞节的秩序和其他案子，搜寻小队总共就只有这些人。


    “我在尝试。”芭芭拉回答。她皱眉，画面里除去绑匪大概有四十多个人，听起来不算多，但如果想要在没人察觉的情况下将这群人绑在某个地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么首先就是要远离居民区，周围没有人，然后虽然人质们出现的时间很短，像素也很模糊，但芭芭拉还是找到了几起对应的案子。


    被枪打中的女人叫贝瑟尼·布莱尔，一个人居住在公寓里，报案时间是四天前，上个星期天，报案人是教堂的牧师。


    他说贝瑟尼是一个很虔诚的基督教徒，虽然最近出了点问题，但每个星期天她都会去教堂祷告，可这周却没有出现，他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特地报警。


    警察们查了公寓的监控，发现对方周五从信箱里收到了某个东西后脸色惨白，慌忙开车离开，随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贝瑟尼旁边坐的是制衣厂的工人，报警人是他们的同事，说他们在周六夜班结束后没有来上班，监控只拍到了他们离开工厂。


    蹲在贝瑟妮不远处的是哥谭法院的检察官，周一下班后他的妻子见他迟迟没有回家，电话也打不通所以报警。


    缩在最角落里的是某个药业集团创始人的儿子，芭芭拉在报纸上看到过他的新闻，一个沉醉在酒精和女人怀里的二世祖。报警人是他的父母，说自己从上周开始就联系不到对方，不过因为他们才刚吵过架，以为是孩子离家出走闹脾气没有在意，后面断了他的卡也没有等到对方发消息服软才意识到不对劲。


    然后还有贝拉，她躺在地上，衣服沾到了什么，像是血迹。芭芭拉不确定。但不管怎么样都表明她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她调出哥谭的监控。贝拉的行踪一向很固定，没准她可从这里找到突破口。


    上午她没有去韦恩庄园——在打算休息几天，不钓鱼后贝拉就不再像以前一样每天都去庄园打卡，而是想起来，并且当时手上也没什么事时才会过去看看。


    毕竟韦恩庄园的位置太特殊，除了钓鱼和刷好感度去哪里都不顺路。


    况且今天鸡舍刚刚盖好，她忙着去找玛尼买动物，所以自然也就没去庄园找阿尔弗雷德，而是直奔玛尼的商店。


    十点四十五出现在哥谭街头，五十一到达图书馆，但因为今天是花舞节，图书馆关门，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后才往哥谭警局的方向走去。


    迪克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忙着到处巡逻和抓小偷，站在他位置上的是另一个警察。贝拉没有上前，她站在原地嘟囔了几句后转移目标去到犯罪巷。


    十一点十八分出现在洗衣店门口，然后芭芭拉就暂停住了画面，她看到了小丑。


    该死。芭芭拉低声骂了句。她清楚杰森和小丑之间曾经发生了什么，也明白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知道红头罩真实身份的人虽然不多，却也不少。小丑知道红头罩是谁，也明白他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他没有避开摄像头，出现在这里，纯粹就只是为了挑衅。


    “怎么了，小芭？”迪克皱眉问，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同事喊他去另一块位置搜查，这边没有找到目标。


    “我在洗衣店附近的监控里看到了小丑，”芭芭拉回答，她按下播放键，身体向前倾想要看看贝拉和小丑到底在说什么——监控没有声音，但他们都会唇语。布鲁斯教过他们。


    “那个疯子……”迪克压低声音，不过还没说完就被杰森给打断，“操，他在那里干嘛？！”他大喊，语气有些烦躁，但大家都能理解。


    “冷静点，杰森。”布鲁斯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的语气很严肃，现在距离小丑替换大屏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即使从画面上来看贝瑟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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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枪的部位应该是在腹部，不致命，但如果长时间不处理同样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他们需要尽快。


    杰森听到布鲁斯的话低声骂了几句，他当然知道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数十人甚至整个哥谭都在等待他们拯救，但是，“FUCK,BATMAN！”他骂了句，然后退出频道。


    布鲁斯头疼地叹了口气，他蹲在工业区滴水兽的头上，“继续报告，神谕。”他说。


    “是，”芭芭拉顿住，她继续看监控，贝拉向小丑搭讪，从口袋里掏出花，然后哈莉出现，打晕了她，随后和小丑说了什么，看小丑的回答应该是在问他贝拉怎么办。


    小丑说她来这边应该是认识那只可怜的小鸟，他还记得他当初哭泣濒死时喊蝙蝠侠的事，而他不介意再多给小蝙蝠一个惊喜。


    总之十一点二十五，他们带着贝拉往西南方向走，彻底消失在了监控里。


    而之后小丑控制广场大屏是一点十八，相差不到两个小时，假设他们有开车，那么基本就是以洗衣店为中心60公里内的范围。


    但因为今天是花舞节，大部分地方都在堵车，且因为游行等大型活动，很多地方都进行了封路，不允许车辆进入。把这些地方去掉，且加上其他影响因素，所以实际应该是周围10-15公里，缩小了一大半。


    然后西南方向，沿海那边有一大片废弃工业园，那里是哥谭最先发展起来的工业区，但也是最早落寞的工业区。


    资金链断裂，负责人跳楼自杀，其他人能搬走的就搬走，不能搬走的就申请破产。曾经容纳了几万人的钢铁巨兽突然就这么倒下，只留下一片狼藉。


    后来好不容易韦恩集团打算接手，结果韦恩夫妇又被枪杀，布鲁斯一夜之间成为孤儿。


    有传言说就是因为他们打算动这块地才被杀死的。所有人都能看出这那块肥肉，但大家也都知道想要吃下它到底有多不容易。


    即使政府那边一直有重建计划，但他们的动作太慢，过了这么多年也还是处在开始阶段，而自己的资金又不可能全部放在一个随时可能会夭折的项目上，所以一直以来大部分人都处在观望状态。现在突然听到韦恩打算接手，自然就会怀疑他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内部消息，打算独吞。


    再加上那几个被绑架的工厂员工，根据目前查到的人的身份——那些受害者的身份如此随机，失踪的时间和地点也各不相同，这也就说明小丑当初选择人质时基本没什么标准，很大可能是他在将前一批受害者扔到仓库里后打算离开时正好碰到了下夜班的工人们，想着反正这场游戏越多人参与越好，所以就把这几个工人也打晕送进了仓库里。


    而工人们是一起被抓就说明小丑当时离工厂很近，近到他们甚至刚从工厂出来没多久，还没分开往自己家方向走就被小丑发现。


    “蝙蝠侠，我知道位置了！”芭芭拉突然说，她报出一串范围。


    迪克听到后迅速带着人往那块方向赶，布鲁斯也是，其他人则是蹲守在炸弹旁，只要人质解救成功，他们就会将炸弹拆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接连响起的枪声为他们指引方向，浓郁的血腥味还没等迪克靠近就闻到，人质们争先恐后地从里面逃出。


    迪克逆行跑进仓库，里面没有绑匪，没有贝瑟尼，只有遍地的弹壳、鲜血，和躺在血泊里，生死不明的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