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兴师动众
作品:《被相府抛弃后,她成了太子心尖宠》 如果西昭真的在秘密进行兵器和铠甲的升级换代,那对大安北疆的防线将是巨大的威胁。
“镇国公已经派人去查了。”齐逾沉吟片刻,“但斥候行动,风险高,且耗时良久。我们不能只等着北疆的消息。”
他看向李知安:“苏迪娜那边,你觉得能问出更多东西吗?”
“可以试试。”李知安点头,“她现在对我们有了初步的信任,或许会愿意透露一些。只是不能操之过急,以免引起她的警觉。”
“好,此事你来把握。”齐逾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握住她微凉的手,“辛苦你了,既要操心宫内事务,还要为国事烦忧。”
“我们之间,何须说这些。”李知安反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感到心安,“我这就给父亲回信,让他多加小心。另外,我会提醒他,查探的方向,或许可以往西昭的矿山和冶炼工坊上偏一偏。”
齐逾颔首,他走到舆图前,目光落在西昭西北那片广袤的戈壁上。
“凌云。”他忽然开口。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书房的角落。
“殿下。”
“派人去一趟关外,联络万宝商行在那边的暗桩。”齐逾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我要知道,最近半年,所有流向西昭的铁矿、煤炭以及相关工匠的数量和动向。不惜一切代价。”
秋意渐浓,宫里的用度也多了起来。
各宫的份例,冬衣的采买,为过冬储备的炭火药材,一笔笔开销流水般地从内务府的账上划过。
李知安作为太子妃,协理东宫六局,查核宫中用度本就是分内之事。
往年这些账目都只是走个过场,但到了李知安这里,却成了个细致活。
她没有选择在人多眼杂的东宫正殿,而是让春夏将近一年的采买总账搬到了自己寝殿的小书房里。
这些账本堆起来,足有半人高。
春夏看着就头疼:“娘娘,这么多账,您要看到什么时候去?这些内务府的公公们做的账,年年如此,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差错。”
李知安头也不抬,手中拿着一支炭笔,在一本账册上轻轻画着圈。
“差错,有时候未必在明面上。”
她翻看的速度不快,但每一笔记录都看得极仔细。
她看的不是加减乘除有没有算错,而是那些数字背后的门道。
比如,东宫每日消耗的银丝炭,采买价是八十文一斤。
再比如,给各宫主子做秋衣的云锦,一匹是六十两银子。
还有太医院常备的几味珍贵药材,价格更是高得离谱。
这些价格单独看,似乎没什么问题,毕竟是宫廷采买,标准高,价格贵一些也属正常。
可李知安是谁?
她可是万宝商行的东家。
大安朝什么东西值多少钱,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上好的银丝炭,万宝商行给大宗客户的价格也不过四十文。
苏杭最好的云锦,出产地拿货价绝超不过三十两。
至于那些药材,更是她亲自经手过的,内务府的报价比市价足足高了三成不止。
而且,她还发现了一个规律。
这些价格虚高的采买,供应商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家,从未变过。
“有意思。”李知安放下炭笔,唇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
这哪里是采买,分明是合起伙来,把皇宫当成了自家的钱袋子。
“春夏,去把我们自家商行的内账取一本过来。”
“是,娘娘。”
很快,一本封面朴素的册子被送了进来。
李知安将其摊开,与内务府的账本并排放在一起。
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同样的货品,不同的价格,清晰地罗列出来,形成了最直接、最尖锐的证据。
她没有立刻发作。
在这深宫之中,打蛇若不死,反受其害。
她将自己整理出的那份对比清单收好,然后带着账本,去找了齐逾。
齐逾听完她的叙述,又看了看那份清单,脸上并无多少意外之色。
“宫中积弊,非一日之寒。父皇鼎盛之时,尚且对内务府的蛀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他病着,这些人只会更猖狂。”
“所以,就任由他们如此?”李知安反问。
“自然不是。”齐逾看着她,眸中带着欣赏,“孤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你想怎么做?”
“我想杀鸡儆猴。”李知安直言不讳,“但不是为了泄愤,而是为了立规矩。”
她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只惩治几个人是没用的,根子在采买的流程上。我想引入新的机制,让几家供应商同时报价,择优选取。万宝商行也可以参与进来,这样一来,价格自然就透明了。”
这相当于直接将现代商业的招投标模式,搬到了大安的宫廷里。
齐逾听得眼前一亮。
“好个‘择优选取’!”他抚掌赞道,“如此一来,不仅能杜绝贪腐,还能为宫里省下大笔开销。最重要的是,将采买的权力,从某些人手中,收了回来。”
他完全明白了李知安的意图。
这不仅仅是整顿内务府,更是一次权力的重新洗牌。
“放手去做。”齐逾给了她最大的支持,“东宫的人,随你调遣。若有哪个不长眼的敢阻拦,直接绑了送到孤这里来。”
有了齐逾的这句话,李知安便再无顾忌。
第二日,她传下话去,召内务府总管太监王忠以及几位负责采买的管事前来东宫回话。
消息传出,内务府上下都有些骚动。
这位太子妃自入宫以来,除了在疫病和民学监的事情上崭露头角,还从未插手过他们这些“油水部门”的事务。
今日这般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王忠是个四十多岁的太监,长得白白胖胖,一脸和气。
他揣着手,一路琢磨着,也没想出是哪里得罪了这位主子。
到了东宫,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脸上堆着笑。
“奴才给太子妃娘娘请安。不知娘娘召奴才前来,有何吩咐?”
他姿态放得很低,言语间却透着一股老油条式的圆滑,显然没把这位年轻的太子妃真正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