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偶尔擦过她腕间的软肉，或是借着教写字的由头，男人恬不知耻的借着教写字让她更贴近自己些。


    直到苏木靠在他怀里，小声嘟囔着手腕酸了，他才如梦初醒般回神，耳尖悄悄泛了红。


    “累了便歇会儿。”他松开手时，指尖带着点恋恋不舍，却还是小心扶着她从自己腿上下去，声音放得格外软，“饿了吗？桌上有蜜饯，可以垫垫。”


    好不容易挨到谢临渊说今日就到这里，苏木像是得了特赦，抓起桌上的小布包往肩上一挎，脚步轻快地就往外走，半点没回头瞧。


    刚拐过抄手游廊，就撞见了谢临舟。


    少年身穿玄色劲装，见了她，话还没说出口，耳尖先红了。


    苏木停下脚步，眨了眨眼：“谢临舟，你怎么在这儿呀？”


    这些天她跟谢临舟熟络了不少。


    两人年纪相仿，谢临舟又总爱往她跟前凑，今日送盒蜜饯，明日递只纸鸢，一来二去，苏木也不跟他见外了。


    谢临舟被她问得更不自在，抬手挠了挠头，露出点少年人的局促。


    他跟谢临渊那沉稳模样截然不同，满身的鲜活气，此刻却没了半分桀骜，只眼巴巴望着苏木，声音放得软软的：“木、木木，明日就是花灯节了，我……我想请你一起去玩，好吗？”


    “花灯节？”苏木眼睛一亮，她只在电视上见过，还没真的体验过花灯节呢。


    于是想都没想就点头，“好呀好呀！”


    少女笑得眉眼弯弯，全然没瞧见谢临舟瞬间亮起来的眼睛，更不知道在京中主动约异性同游花灯节，本就带着几分隐晦的心意。


    近乎是半公开的表白了。


    花灯节的夜晚，长街被一盏盏花灯照得亮如白昼。


    苏木跟着谢临舟挤在人群里，眼睛瞪得溜圆，瞧什么都新鲜。


    街边小贩手里转着的糖画、挂在檐下晃悠的兔子灯、还有远处飘来的丝竹声，都能让她停下脚步看半天。


    “谢临舟你看！那灯上画的是嫦娥！”她指着盏走马灯，兴奋地拽了拽谢临舟的衣袖，转眼又被卖糖葫芦的小贩吸引，颠颠地跑了过去。


    谢临舟跟在她身后，目光黏在她蹦蹦跳跳的背影上，手指悄悄蜷了蜷。


    他试了好几次，想趁她不注意牵住她的手，可每次指尖刚要碰到她的衣角，她就被新东西勾了魂，脚步一挪，便落了空。


    少年咬了咬牙，瞅着苏木正蹲在摊子前看泥人，终于鼓起勇气，快步上前，伸手一抓——


    指尖触到片温软，真的抓住了。


    谢临舟浑身一僵，低头瞧着两人交握的手，少女的手指纤细，掌心软软的，带着点暖乎乎的温度。


    方才还意气风发的少年，脸“腾”地红透了，连耳尖都烧得慌，脑子里晕乎乎的，什么花灯、热闹，全忘了，只剩下一个念头在打转：


    好软呀……她的手，好软。


    苏木选好了泥人，转身想叫谢临舟，却见他僵在原地，手还牵着自己没松，眼神直勾勾的，跟傻了似的。


    “谢临舟？”她叫了一声，没反应，便往前凑了凑，仰着脸好奇地问：“你怎么啦？傻站着做什么？”


    少女白皙软嫩的脸颊在灯笼光下泛着光，鼻尖几乎要碰到他，谢临舟这才猛地回神，像被烫到似的眨了眨眼，脸颊红得能滴出血，结结巴巴地问：“啊？没、没怎么，怎么了？”


    苏木被他逗笑，转身从摊子上捧了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唰”地扣在脸上，故意粗着嗓子“嗷”了一声，才又把面具摘下来，眼睛亮晶晶地瞅着他，小脸上满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吓不吓人？”


    谢临舟被她摘下面具时那弯着的笑眼萌得心头一跳，脑子一热就胡言乱语起来：“好、好可爱——不！好吓人！”


    苏木没听出他话里的混乱，只当自己真吓到人了，美滋滋地抱着面具，伸手往小布包里掏银子。


    可她指尖还没碰到钱袋，谢临舟已经抢先一步付了钱，又顺手拿起个一模一样的面具。


    他红着脸把面具往脸上一戴，声音隔着面具传来，闷闷的还带着点讷讷：“我、我也买一个，这样……这样我们就一样吓人了。”


    也一样相配了。


    少年的小心思溢于言表。


    苏木看着跟自己戴同款面具的他，“噗嗤”笑出了声，伸手拍了拍他的面具：“对！咱们俩最吓人啦！”


    苏木刚把面具往脸上扣好，还没来得及晃两下，后背忽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她身子一歪，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谢临舟瞳孔猛地一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伸手就想去捞，可指尖还没碰到她的衣角，就见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地掠了过来。


    苏木稳稳摔进一个坚实的胸膛，鼻尖蹭到微凉的锦缎，还隐隐闻到一股清冽的墨香混着花香。


    “木木，你没事吧？”男人的声音温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


    苏木晕乎乎地抬头，把面具往下扯了扯，看清来人时眼睛一亮：“裴砚？你也出来玩呀！”


    竟是之前在赏花宴见过的裴砚，碰到认识的人，她顿时忘了刚才的惊吓，语气里满是惊喜。


    裴砚垂眸看着她，目光落在她微红的鼻尖上，微微颔首：“嗯，出来走走，没摔着吧？”


    “没有，你不是接住我了吗，谢谢你哦。”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谢临舟瞧着裴砚还环着苏木的腰没松手，怀里的人乖乖靠在他胸前，那画面刺得他眼睛发疼，一股酸意直冲脑门。


    他几步上前，伸手把苏木拉回自己身边。


    怀里一空，裴砚的手僵在原地，眉头微蹙，这才缓缓抬眼看向谢临舟。


    当看到他和苏木脸上那同款的青面獠牙面具时，眼底的笑意淡了淡，眼神微暗。


    两个男人视线在空中撞了撞，没说一句话，却都从对方眼里瞧出了毫不掩饰的敌意。


    “木木，他是谁？”谢临舟攥着苏木的手腕，下巴朝裴砚抬了抬，语气里的醋味几乎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