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情蛊1
作品:《被偏执狂缠上了2》 你远远望见阿桑时,呼吸就漏了半拍。
他立在廊下,一身素白长袍衬得黑发如瀑,身形修挺如竹,偏眉心间一点朱砂痣,艳得像雪地里燃着的红梅。
更惊绝的是那双异色眼瞳,左目翡翠凝绿,右目流金熔光,垂眸看着掌心的银饰,睫毛投下浅浅阴影。
你心头一动,认出他袖口暗绣的蛇纹图腾。
是了,这便是苗疆最负盛名的少主阿桑,传闻中百年难遇的蛊术奇才。
看他行囊简朴,带着几分初入中原的生涩,想来此行,是为寻那本流落在外的《蛊经》残卷。
这般人物落进你眼里,倒比传说中的稀世典籍更让人心头发痒。
你要拿下他。
理由很简单,秘籍你要,人你也要。
你虽然不喜欢苗疆那一派的蛇啊虫啊之类的,但那本秘籍要是拿到手了,你便可以找人换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银珠宝。
你缓步上前,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掌心,将几枚铜币轻巧搁下,“收着。”
声音放得平,听不出太多情绪,“江湖路远,谁还没个手头紧的时候。”
话音落,没等他抬头,你已转身踏入酒楼,背影利落得像从未停留。
余光里瞥见他捏着铜币的手指微僵,你在心里嗤笑一声,这般刻意递钱的做派,傻子都看得出是搭讪。
可偏偏要这样——太聪明的饵容易引起警惕,偶尔露些笨拙,反倒像场无心的善意,更能勾着单纯人记挂。
你掀了掀眼皮,扫过酒楼里喧闹的人声,径直拣了个靠窗的方桌坐下。
店小二麻利地凑上来,你指尖叩着桌面,声音懒懒散散,“来碟酱牛肉,要带筋的,切得薄些。”
顿了顿,又继续道,“再炒个时蔬,随便什么绿的都行,别太油。”
目光落向邻桌飘来的酒香,补了句,“烫壶女儿红,温到刚好入口的度数。”
店小二应着要走,你忽然抬眼,似是想起什么,“哦对了。”
雪白的指尖轻点桌面,“再加一笼桂花糕,要刚蒸好的,透着热气的那种。”
吩咐完便支着下巴看向窗外,眼角余光却不经意掠过门口那抹身影,捏着铜币的手指在阳光下泛着浅白,像株被人惊扰了的深山玉兰。
你勾了勾唇角,端起茶杯抿了口,心里明镜似的:饵已抛出去,剩下的,就看鱼儿肯不肯游来了。
店小二手脚麻利,先端上一碟酱牛肉,薄切的肉片卷着透亮的筋络,淋了层琥珀色的酱汁,油香混着卤料气直往鼻尖钻。
紧跟着,清炒时蔬也上了桌,翠绿的菜梗带着脆生生的水汽,衬得白瓷盘格外清爽。
你执起竹筷,先夹了片牛肉送入口中,卤味醇厚,筋络嚼着带劲,舌尖一卷,便咽了下去。
又扒拉两口时蔬,冲淡了肉腻,才抬眼看向柜台后温酒的伙计。
铜壶在热水里浸着,壶身渐渐蒙上细汗。
等伙计提着壶过来,你伸手试了试壶壁温度,不烫不凉,刚好。
“倒上吧。”你指尖敲了敲空盏。
琥珀色的酒液滑入青瓷杯,漾起细碎的泡沫,带着股淡淡的甜香。
你刚要端起杯,眼角余光里,鱼儿已经上钩,穿过酒楼门槛,一步步朝这边挪来。
他走得极慢,像是踩着无形的线,雪白的衣袍角扫过地面的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路过邻桌时,有人无意撞了他一下,他踉跄半步,手里的铜币叮铃作响,引得几人回头看,他却没抬头,只攥紧了掌心,径直停在你桌旁。
你握着酒杯的手指顿了顿,没抬头,只慢悠悠晃了晃杯里的酒,看那琥珀色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刚啜了口温酒,鼻尖先撞上一缕清冽的草木香。
抬眼时,阿桑已立在桌旁,雪色衣摆扫过凳脚,带起细碎的风。
他手里还捏着你给的那几枚铜币,指尖攥得发白,眉心红痣在灯下更显灼目,一双异色眼瞳望着你。
“姑娘,”他声音很轻,带着苗疆口音特有的软调,却透着股执拗,“这钱,我不能收。”
你搁下酒杯,挑眉看他,“怎么,嫌少?”
他头摇得像拨浪鼓,把铜币往桌上一放,叮当作响,“不是的。”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蛇纹,“我们苗疆人,不白受旁人恩惠。”
顿了顿,又小声补了句,“而且……我不缺钱。”
你瞧着他眼底那点故作镇定的认真,忽然觉得有趣,伸手将铜币拢到他面前,指尖故意蹭过他手背,触到一片微凉的薄汗,“那便当我借你的。”
你勾了勾唇角,笑意漫在眼角却没沉到底,指尖捻起枚铜币转了转,又丢回他掌心,你又夹了几片牛肉进嘴里,全然没有把视线多放在他身上,“往后我若真遇着什么坎儿,再原封不动还回来,不就两清了?”
他睫毛颤了颤,望着桌上的铜币,又望向你,那双异色眼瞳里,竟晕开几分茫然的涟漪。
苗疆那群人是昏了头么?竟把这样的角色派来中原寻秘籍,还走漏了风声。
管他们呢,反正眼下还没乱起来,先把牛肉和女儿红吃了再说,这可都是你花了钱的。
阿桑还僵在原地,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几枚铜币。
你没再理他,自顾自夹了块桂花糕,蒸腾的热气裹着甜香漫上来,刚好模糊了他投来的目光。
“姑娘。”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轻,带着点不确定,“你可知……我是谁?”
你咬着糕点抬眼,故意装傻,“苗疆来的朋友呗,还能是谁?”
他喉结动了动,异色双眸在灯下亮得惊人,“我叫阿桑。”
少年顿了顿,又补了句,“是来寻一样东西的。”
“哦?”你挑眉,将糕点咽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寻什么?丢了钱?所以才没钱进来吃饭?”
他脸微微涨红,像是被说中了什么隐秘,慌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是在找一本旧书。”
你心里门儿清,面上却摆出好奇,“旧书?什么书这么金贵,值得跑这么远?”
他刚要开口,酒楼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带着佩剑的青年进了酒楼,你往他们下盘一扫,便了然了他们的身份,眼神在大堂里扫来扫去,最后落在阿桑身上,目光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