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考上了理想的大学。


    七岁那年，父母没能按时来接你放学，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用几句哄骗，就带你离开了学校。


    万幸的是，途中偶遇了认识你的亲戚，才没让你落入被拐卖的深渊。


    也是那次意外，父母才惊觉你并非是单纯的“小孩子记不住人”。


    你被查出来先天患有脸盲症，那是一种终生都无法治愈的神经科疾病，你记不住任何人的脸。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只当是小孩子记性差罢了。


    于是，他们又生了一个孩子。


    因为你记不住他们的模样，他们便认定你天性冷漠；又因这份“冷漠”的偏见，你渐渐把自己缩成了孤僻的影子。


    在这个小城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病，只消几句闲谈便传得人尽皆知。


    周围的大人知道了，邻里的孩子知道了，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所有同学也都知道了。


    你不明白，这并不是你想患上的疾病，你也有在努力根据他们的特征来记住他们，为什么要因为你有这样的疾病就各种歧视你、捉弄你。


    你拼了命的努力学习，考出你们那个小城镇，来到外省读书。


    开学的第一天，是一个人很温和的男生接待的你。


    他叫郑声，是大你一届的学长。


    和你一样，来自同一个省份，因此你出于礼貌加上了他的好友。


    因为前十几年的那些事，你十分想逃离你所在的那个地方，原本并不想和郑声有过多的交集，不过郑声是个很热心的人。


    学校周边适合购物的地方，宿舍应该购买一些什么东西，他都会推荐给你，你比较苦恼的高数专业你问他时，他也会积极回复你。


    总之，你们就是这样渐渐拉近关系的。


    后来大二那年，宿舍里有人丢了5000块钱，你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把锅扣在你身上，明明报警了，明明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关于你是小偷的事，还是传遍了班级。


    你决定搬出宿舍，郑声为你找了一套房子，你们两个人合租了。


    其实偶尔你也会觉得有些奇怪，有时候你总会觉得你的男朋友似乎有点矮？似乎又有点胖？


    他的体型总是给你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


    不过你想可能是你太累了吧。


    因为你都是在和他做?的过程中总觉得他的变化有些大的，但是那个时候你脑子都晕的厉害，所以你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慕迟谦和温漆榆找到你面前，你才知道，以前的那种违和感为什么会出现。


    温漆榆从前方揽着你，“杳杳可以想想，第一次和你做?的人，究竟是郑声，还是我。”


    “唔……”你被刺激得流出眼泪。


    温漆榆舔舐着你的下颌，“感受不出来吗？明明我们完全不一样，杳杳从来都不记得我们，只记得郑声那个垃圾，真是太过分了。”


    慕迟谦擦拭着你眼尾的泪水，“反正你也分不清我们，无所谓了。”


    “撒谎，你们都在撒谎，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


    慕迟谦的手掌带着灼热的温度落下，停在你腰线以下，指尖故意碾了碾那处肌肤，他凑近，呼吸拂过你耳廓，“这里……郑声，怕是连碰都舍不得这样碰你吧？”


    “你在说什么，快走开、我会报警的，你们这两个神经病、我一定会报警的……”


    “你开学第一天，接你报到的人，是我，直到现在你也认不出来。”


    “我不信，我不信，你在骗人……”


    明明你加上郑声的联系方式，他就有说过他的名字，怎么可能是他。


    “那是那个垃圾在我前面提前加了你的好友！”


    明明他开学的第一天就喜欢上你了，但你却不愿意加他的好友，他只能重新想别的办法。


    结果郑声就顶替了他的身份。


    “郑声还在你面前扮演着那副样子，对吧？”温漆榆抚摸着你的嘴唇。


    他们最初决定三个人平分郑声这个身份，就设计好了要在你面前所维持的模样。


    性格温润，做事温和，就算是在床上也无比尊重你，就是为了安抚你一直没有存在感的情绪。


    不需要了。


    不需要再在你面前继续维持那副模样了。


    “你想要哪里？”慕迟谦问。


    “嘴巴吧，不是早就选好了。”温漆榆亲吻着你的嘴唇，“会努力的对吧？即使是第一次也会努力的，对吧？我知道杳杳一直是个很上进很努力的好孩子，所以这一次也要加油。


    “你们在说什么、走开啊，呜……快走开。”


    “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分不清这是谁的声音。


    你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糟糕的事情，脑子热的像要爆炸了一样，意识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你感觉你几乎要失去意识了，可又保存着一丝理智。


    救救你，来个人救救你吧。


    不管是谁，来个人吧。


    那一天，直到深夜，直到第二天早晨，整个房间的灯光都没有熄灭过，你的哭声也越来越微弱。


    你的男朋友郑声好像真的失踪了一样，那一天他没有来，当然，未来的一年的时间里，他也没有回来。


    你不知道他究竟去哪里了，为什么会把你一个人抛下，为什么要让你承受这些事情。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你几乎要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新年的前几天，你终于生下了孩子。


    新年后的第二个月，你的男朋友郑声终于回来了。


    他一言不发地望着你，你忍无可忍抬起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扇的很重，连你的手掌都麻到没有知觉。


    “抱歉，杳杳会原谅我们的，对吧？”郑声揉搓着你打到他的手心。


    “疯子、疯子……”你哭到几乎晕厥过去，为什么你要经历这些事情。


    你生下的孩子你并没有见到几面，你生下他后，他就被送到了专门的育儿保姆手里，其实你怀孕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早就该这样做了，早就该出现在你面前，让你承认他们的身份。


    现在的他们，只是在弥补你们之间错过的那些时间。


    很久以后，你在他们聊天的途中，你才知道，那件让你搬出宿舍的事情，自始至终都出自他们三个人的设计。


    好恶心、好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