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些黄豆出来煮糖豆吃。”


    林禾看见盆里泡着的黄豆还剩下一半，嘱咐了一句。


    “那再泡上一会儿。”


    王三娘收起了原本用来装黄豆的碗，由着黄豆继续泡在水里。


    煮糖豆的黄豆多泡一会儿，煮的时候能更加入味。


    林禾刚洗漱完，就瞧见张林领着大牛他们过来了，手上提着不少菜。


    说好了两家人一起吃年夜晚饭，一起吃火锅，热闹也省事。


    打过招呼之后，张林帮着沈大山把枣红马牵出来。


    “这马照顾得好啊！”


    张林摸着枣红马身上的毛发，满眼羡慕。


    他年轻的时候，大启还没安定下来，时不时就要打仗。


    他也是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人，论起来战场上最忠诚的伙伴就是马。


    瞧见这般漂亮的马，自然有些心痒。


    “这马脾气好，不怎么生气，张大哥若是想骑，可以试一试。”


    沈大山笑呵呵地让开位置。


    “还是不了，快些帮它刷干净吧，别冻着它了。”


    张林心痒归心痒，但还是不好意思，只伸手拍了拍枣红马的背，就拿起放在木桶里的刷子开始帮枣红马刷背。


    本来昨天就该给它刷干净，但昨天忙着处理鸡鸭，家里的水不够用，给这个大家伙洗澡就稍微推迟了一点。


    给这大家伙洗澡也是个体力活。


    张林和沈大山忙活了半天才把枣红马的身体全部打湿。


    枣红马烦躁地抬了抬前蹄，沈大山立刻会意，嘟囔了一句，“知道了，马上就给你冲脚。”


    之前洗马，沈大山一直都是先给它冲干净脚，然后再洗其他的地方。


    但刚刚先提了一桶热水过来，怕水凉了，就着急先给它冲洗身上。


    “这马有灵性啊！还知道要冲洗脚的时候抬马蹄。”


    张林越看越喜欢，赶紧提了两桶冷水帮他冲脚。


    “突突突——”


    枣红马似乎被洗舒服了，围着张林转了一圈，轻轻甩甩头，逗得张林哈哈大笑。


    “这家伙，真是会讨巧儿。”


    沈大山搓着桶里的皂角，直到起泡之后才开始往桶里倒水稀释。


    二人用布沾着桶里的皂角水往枣红马的背上、下腹和屁股上打圈擦洗，很快擦过马身体的布就变黑了。


    “前段时间下雪，有一段时间没给它擦洗了，变得越来越脏。”


    沈大山一边说，一边加大些力气。


    张林在旁边用木勺浇水，二人配合倒也快，一个多时辰就冲洗干净。


    沈大山伸手要把枣红马头上的**擦一下时，它迅速偏开了头。


    他只能耐着性子劝，“好了，不洗你头上的**，就用干毛巾擦一擦。”


    枣红马这才不情不愿将头偏过去，但也仅仅只有那么一下，又快速缩了回去。


    沈大山习惯了，瞅准机会一下就擦干净**上面的灰。


    “最后再来一桶水冲洗。”


    张林提着一大桶温水过来，拖着桶底，一下从马背上淋了下去，还有些没冲干净的泡沫也全都冲干净了。


    “张大哥，用这个木板刮干净水，不然一会儿马身上的水擦不干的。”


    沈大山从身上摸出来两个木片。


    木片两端都是光滑的，没有边边角角，不用担心划伤马。


    “行！”


    张林接过木片，和沈大山一人一边，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水都从马身上被刮了下来。


    这些再擦洗就好多了，用干爽的布擦两遍就基本上擦干了。


    “不容易啊！可算洗完了。”


    张林毕竟没有沈大山年轻，洗完枣红马，他的腰隐隐作痛，手也有些抬不起来。


    “张大哥，快去歇会儿。”


    沈大山把马圈冲洗干净，又花了半个时辰，才将马送进马圈，喂了些干草给他。


    张大景这般也没闲着，堂屋里，他带着几个孩子择菜洗菜，碰上要用刀的地方，他都亲力亲为，就怕刀伤着几个孩子。


    “这冬瓜大啊！我都抱不起来。”


    王三娘刚把鸭肠清理干净用盐腌上，一出来就看见堂屋桌子底下的大冬瓜。


    石头手上还抓着一把菘菜，兴奋地开口解释：“这是大牛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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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联换的！”


    “昨日一个老伯铜板不够，但想要副对联，就是拿这个冬瓜换的，我们想想也划算，反正都要吃不是！”


    张大景笑着上前帮王三娘把冬瓜搬了过来。


    “这冬瓜都快和老大一样高了。”


    石头比划着冬瓜，又看了看二妞，脱口而出。


    “你才和冬瓜一样高！”


    二妞一掌拍在石头的背上，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冬瓜结这么大也不容易。”


    王三娘拿着刀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别削皮，从中间砍断，一半用来做菜吃，一半做成蜜饯。”


    林禾看着半人高的冬瓜，一下就想起来小时候吃的冬瓜蜜饯。


    “这冬瓜还能做蜜饯？”


    张大景只知道李子杏子这些果子可以做蜜饯，枣子也可以做蜜饯。


    “可以，还能雕出不少花样。”


    林禾把冬瓜放倒，推着在地上滚了两圈，刚好到水缸旁边。


    “一起抬进去。”


    林禾和王三娘一起抱着冬瓜，放进水缸旁边的大陶盆里，一边舀水冲洗一边搓冬瓜皮。


    冲洗干净的冬瓜青皮上还挂着水珠，在堂屋透进来的光线下泛着润泽的光。


    这冬瓜实在太大了，几乎占满了整个陶盆。


    “三娘，拿咱们最大的砧板来。”


    林禾挽起袖子，又吩咐大妞，“大妞，去把橱柜里那把最厚实的**拿来。”


    王三娘手上的这把菜刀不够厚，要是卡在冬瓜中间就麻烦了。


    拿到刀，林禾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沉重的**刀柄。


    王三娘和张大景一左一右扶稳了冬瓜。


    林禾看准冬瓜中间略微凹陷的“腰身”，高高举起**，用力劈下！


    “咚”的一声闷响，刀刃深深嵌入冬瓜厚厚的皮肉里，白色的冬瓜瓤应声绽开一道裂缝，清甜的汁水微微溅出。


    林禾拔出刀，换个角度又是一下。


    连着四五下，这颗巨硕的冬瓜终于被一分为二，断面平整，露出里面雪白致密的瓜肉和密密麻麻、裹着透明黏液的冬瓜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