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救兵
作品:《八卦小酒馆》 胖衙役转头与瘦衙役对视一眼,无声嗤笑起来,然后一个端起茶盏喝茶,一个伸出爪子捏一个圆果子吃,谁都不接契纸。
等一盏茶喝完,半斤果子下肚,俩衙役只管闭上眼,摇头翘腿,休憩起来,一个字也不吐。
撇眼瞧他们摇头晃脑假寐的做作样子,李素两眼一翻,抬手让秋至取来两吊钱。
这种事情他们见的多了,秋至弯腰捧到两人面前,极其熟练地低眉顺眼道:
“两位大人辛苦,小店茶水简陋粗鄙,招待不周,这是孝敬大人喝茶的。”
那二位像两根木桩,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聋子哑巴一般,只顾着摇晃二郎腿。
秋致耐着性子再次重复一遍,仍旧没得到只言片语的回应。
李素等人被晾在一边,这等主人家被他人冷落在一旁的奇景不多见,事出反常必有妖。
几人对视一眼,不知他们什么意思。
民不与官斗,再加两吊钱,依然没得到一句提点的话语。
但凡有客人进门,衙役一大一小双眼皮子一掀,射出两道凶神恶煞的目光,大有要吃人的意思,客人一瞅,要惹官司啊,都慌不迭地走了。
一来二去,卖不出一两酒。
秋至把李素拉到柜台旁,压低声音道:“太太,今日怕不成了。”
“怕的不是不能做这一日一餐的买卖,你看他们的架势,坐门口把着,分明是要先把咱们震慑住了,在咱们没头苍蝇一般着急忙慌的时候再狮子大开口。”李素努嘴,眼里全是对衙役的不耐。
“难道得罪人了?咱们也没跟谁闹过矛盾呐,至于这般阴损么!”甘妈妈望了一眼那雷打不动的俩人,气急低声骂道。
直到孟溪舟赶着晚间的饭点回来,远远望到酒肆闭门,灯火昏昏,料是出了事,拍开门一瞧,两个官差跋扈自恣地在自家骂骂咧咧。
“我二人来查验,你们掌柜避而不见,是何道理?”
孟溪舟闻言便知这是官府查验酒水买卖契纸来了,如此叫骂,约莫是找茬要孝敬。
“两位官差,我便是掌柜。”
她进门气都来不及喘匀,便赶忙回那衙役的话,瞥眼望见两人所坐的四方桌上整齐地码着契纸、三四吊钱、茶水点心。
万事俱备,一时不知他们为何偏要拿掌柜的不在说事。
话语一落地,那胖衙役便弹射起来,横挑鼻子竖挑眼一般道:“今日晚了,明天我们再来。只是明日来时,店中休要有闲杂人等耽搁正事儿。”
明日再来,又不曾说几时,孟溪舟听过他们今日在酒肆的作为后,心里有了计算,道:“明儿便先只卖酒,不让客人落座就是。”
第二日,两个衙役大摇大摆走进酒肆,照样要求打烊闭门,先饮茶吃点心,再闭眼假寐,晃过饭点,假惺惺看两眼契纸,喵两眼店内桌椅板凳,再到后头灶房看一眼,今算是完结。
但在踏出门槛的时候,那瘦猴一样的官差扯着脸皮笑着丢下一句话:“我们查完还不算,明日还要来人查验。”
这还得了,甭管他们的目的为何,这样查下去何时是个头。
想了一夜,孟溪舟觉着他们胃口不小,四吊钱都不满足,怕是看他们才开业,客人就很多,以为多赚钱呢,想要敲笔大的。
便写了一封信,让辰阳赶着下朝的点,递到陆隐府上,她在酒肆里坐镇,以防那随时会来的官差。
辰阳跑了一趟,没请来人,说是陆郎君事忙,被官家留在宫里数日了。
“孟姐姐,怎么办?”辰阳灌一碗茶水,“没请来帮手,今天的买卖又做不成了。”
“那就按做不成的来。”孟溪舟看似镇定,心里急得骂起了陆隐,用得着的时候不见人影,有跟没有没甚区别。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索性照常营业,孟溪舟盘算好了,豁出去了,便是当着众顾客的面闹开,倒要问清楚他们打的什么主意,说不明白,便告到府衙去,不信天子脚下,还能没有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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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府的马车方在门口停稳,周万春已经箭矢一般,掀开车帘子,飞了出去。
耳边刮过周老夫人的担忧,“皮猴,又要去哪里野,慢着点,仔细摔着。”人已经跨上马儿,嘚嘚地跑出十丈远。
“知道啦,祖母。”
馋,馋死了!
几日没喝孟家的花瓣酒,馋虫要把肺腑掏空了。
等她牵着马儿奔到酒肆前时,门口已然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许多的人。
她心想,臭丫头,开业不通知我,顾客这般多,也不知有没有给我留救喝,若是没留,看我不给她闹个翻天。
“让一让,让一让。”
周万春硬是拨开人群,东推西攘地挤到了里头。才挤进去,顿时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只见孟溪舟两弯细眉微皱,水润润的眼睛里,跟染了胭脂一般,红彤彤的,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儿,要掉不掉地蓄在眼眶子里。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未曾言语,先把眼泪滚落。
周万春暗叹,汴京城的买卖不至于难做到这个程度,需要掌柜的演戏卖惨吧!
孟溪舟没有看到周万春,一心酝酿情绪。
“不知得罪了哪位大人,日日要我家关门,不得做买卖,酒肆不开张,我们孤儿寡母如何生活,岂不是逼我们去死么?”
她呜咽着吐完这些话,人便无力地斜靠在甘妈妈肩头,把脸用帕子一埋,抖了起来。
不是哭,是从来没唱过戏,忍不住偷笑起来。
围观的人里头有许多街坊邻居,还有常来沽酒的客人,少数几个过路人。
大多数都晓得这是一个孀妇带着一双女儿开的酒肆,眼见孟家的女儿如此柔弱凄惨,议论声如潮水一般,越来越大。
有出主意告上府衙的。
有说识得点检所的长官,帮她去问的。
还有说家里有人跟御史大人家沾亲带故的,要去告状的。
尤其是蒋门神与贺闪电声音最响亮。
贺闪电怒目道:“我夫君的学生里多的是达官显贵,怕他两个小小官差不成!”
里头坐着的两个衙役便做不住了,黑着脸出来赶人。
赶到最后,即将呵斥站得稳如泰山的周万春时,那两人突然脸皮一抖,不知如何是好了。
周万春纳闷,她虽威名赫赫,倒也不是谁人都见过她的,怎的就跟个铁面阎王一样把人镇住了。
“大人。”
两官差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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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般作揖行礼。
周万春扭头,“表哥,你怎么来了?”
陆隐一身紫袍,铁杵似冷着脸,“散了。”
着紫衣的,非三品及以上大员不能穿,围观的瞧他铁面判官一般,人虽俊俏,眉目却寒的很,听了他的话,止不住胆寒地往后退。
人员逐渐散开,只几个近邻未离开,热心肠的几个都在。
有胆大的冲着孟溪舟道:“孟掌柜,既有这大人来,你可要好好申冤,我们就先走了。”
孟溪舟早在听到那句威严十足的“散开”二字时,便偷偷地移开了遮掩小脸的帕子。
见是陆隐,身板挺直,虽面如冠玉,却因音色霜冷,眼神如刀,倒显现出一身的威压,孟溪舟心里竟打了个寒颤。
除了初次见面时,觉着他冷之外,再见时,似乎都是小意柔情任她欺负的小娇夫模样,原来穿上官服,光是气势都能令人胆寒。
她突地想起,她曾问他是否用官威压人的那句话。
这就是官威!
真的能压人于无形!
孟溪舟眼里的泪不知不觉间收了个干净,也不再是娇弱不能自理小女子,随时要倒地的委屈悲愤模样。
她定定地望着陆隐,却发现,等他将寒刀一般惹人畏惧的眼神用那两官差身上移走,来到她身上的时候,那冰块儿一样的表情,眉眼里是柔情,但浑身的气势好像要杀人。
路过周万春时,陆隐没有停步,孟溪舟这才注意到她过来了,正要打招呼,肩膀蓦地一沉,被陆隐的一只大手揽着,转了个圈儿,身子调转方向,被他拥在怀里往酒肆里迈去。
孟溪舟赶忙往后头望,瞧见周万春先是一脸茫然,继而恼怒的神色。
她正待解释,后脑勺却被陆隐的手扣着,转动到前方。
人被他生拉硬拽进大堂,再被他按在一张条凳上,他蹲在她跟前,指腹缓缓摩挲过眼底、脸颊,方才泪珠滚动过的地方,声色暗涩:“怎的哭了,是我不好,没能及时看到你的信。”
孟溪舟惊了半晌,他演戏比自己投入,脸色说变就变啊!
“我,我也没多大事儿。”她颤颤地道,心里发虚,本来要演泼妇骂街的,只怪火候不够,硬是演成了受气的小娘子了,不过她有信心能调动围观者的情绪,让他们跟自己一起骂无良官差,骂到他们不敢再来敲竹杠。
她都打听过了,负责这个街道商铺管理的点检所,总是时不时地找事要孝敬,她要闹一次大的,让他们知道,孤儿寡母最不好欺负。
不过,似乎还是陆隐的官威更见效,便小声道:“就是被人找了麻烦而已,你来了就好了呀。”
“我来了,就好了。”陆隐重复着,脸色顿时鲜活起来,又复往日春风般的温柔。
此刻周万春像个被吓傻的呆头鹅一样,僵直着腿迈过门槛,进了酒肆大堂。
她挂了一脑门的莫名其妙,这两个人怎么认识呢,似乎还是很不一般的关系,都搂上了,搂上了呀!
呆呆地望着这二人,周万春很像一只呆头鹅。
孟溪舟按下陆隐的手,提醒道:“万春还在,你收敛点。”
说话就要起身,却又被陆隐一把按下,“别管她,她那性子早该磨一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