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结交
作品:《八卦小酒馆》 最后周万春提议,用她的紫骝马拉平板车。
千金难买的紫骝马,拉一架平板车,大约能成为汴京城里的传说了。
好在辰阳他们在吃过旋煎羊白肠后,想着孟溪舟一个人等着无趣,便也不听戏了,七拐八绕地,到一处卖扇子的摊贩那,挑拣了三把素面团扇,打算天气再热点时送给孟家母女后,讨价还价后,二十三文买下,此后便没有在瓦舍多逛,直接返回来了。
他两人一路像长了翅膀一样,几乎是蹬着云朵飞回来的。
没有被嫌弃晦气,没有被嫌弃脏,连讨价还价都没有被摊主骂,一把扇子十文,要三把,摊主主动便宜了五文钱,他俩有还价两文。
摊主还夸他们有孝心呢!
太开心了,心上也长了羽毛,哧溜一下,飞到了一团团的云朵上,在上面打滚撒欢,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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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拉到最近一家医馆救治,除了理国公府的小姐赔给祖孙俩的十两银子,周万春又自掏腰包塞给老丈七八两碎银,一是给他们治伤,二是补偿。然后又买了一瓷瓶治烫伤的药膏。
几人在回去取回自己的花瓣和马匹的路上,聊起天来。
“周小娘子出门在外,怎的没带个仆从?”
瞅她一人风风火火大大咧咧,完全不似别家贵女那般娇柔,出门无马车软轿,无婢女仆从前呼后拥,若非衣着华丽,跟个走江湖的没甚区别。
“习惯了。”
周万春有生以来头一次坐毛驴拉的板车,很是兴奋。
没了方才送受伤的祖孙两就医的担忧,这会儿已经上手从辰阳手里要过缰绳和鞭子,正学着赶车呢!
“孟掌柜,今日多亏有你,否则我那脾气一上来,管她是什么公家母家的,定要拖出来好好揍一顿才好。”周万春心有余悸,真动起手来,人家不得告到大内才怪,到时她嚣张跋扈的恶名又要更重一重了。
“那样一来可就遭了,有理变无理,虽然我有爹爹的庇护,赔她几两银子也就了事。
“然理国公府的人,无论男女老少,素来睚眦必报,没一个省油的灯。
“我若无事,他们怒气没处撒,势必要将那对祖孙捉拿起来,屈打成招,将一切过错推给他们,好去消解一二心中的怨气。岂不坑害了人。”
听周万春骂理国公府,辰阳气不打一处来。
“娘子说的很是,前儿我还是个小乞丐的时候,为了给生病的老四看病,乞讨到了钟宝楼,想着那里有钱人多,兴许有大发慈悲的,能松松手指漏几个铜钱给我们。
“哪知就因为跪在了理国公府二小姐的马车前,脏了路,就被她家车夫按在地上好好打了一顿。”
辰阳回想起那日被揍的情形,还觉得身上疼呢!
“没给你打断胳膊腿,算轻的。”周万春轻轻甩着鞭子,花驴子走的又直又稳。
蓦地,周万春扭头仔细瞅向辰阳,又往后瞧瞧老四,恍然大悟,“原来那日被摁在地上打的,是你两个呀!”
“你救了他们!”
“你收留了他们!”
孟溪舟与周万春同时说话。
观周万春今日言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孟溪舟笃定她绝非那等冷漠无情之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定是见到不平事,便会出手会管上一管的热心人。
辰阳一拍脑瓜,“我们挨打的时候,是听到有个女子的说话声来着,没听到说些什么,只知道女子的话音才落,钟宝楼的人就出来拉架了,好险每把我的牙齿打落,原来是娘子救的我们呀。”
听着辰阳的感激话语,周万春得意洋洋,“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辰阳衣着华贵,为人大方,怜贫惜弱,也没架子,连赶驴车都学的很好,就笑着邀请她晚上到夜市酒摊子去喝酒。
“我请娘子喝我们摊子上卖的最好的桃花酒。”
他态度诚恳,语气豪爽。
孟溪舟本要说由她来请的话,但一想,这是辰阳和老四在谢周万春,她就不下掺合了。
“真是缘分,周娘子心善,给你们解围,今日还当街拦下横冲的马车,这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事故,你们两个不在,没能看到周娘子的飒爽英姿,可是一大憾事呢!”孟溪舟在旁捂嘴笑着同一言未发老四讲笑。
老四拘谨,不爱说话。
他的不爱说话表现在“不敢”上,怯弱胆小,与孟流光的不爱说话大相径庭。
孟溪舟不忍他一直瑟缩在角落,像宽阔湖水里唯一一条鱼儿,便时不时地邀请他一起说笑。
老四还未开口,先紧张一笑,然后“嗯”一声点头,花费偌大的力气却不敢言语,最后在孟溪舟温柔眼神的鼓励下,终于开口:“谢谢娘子,我也请娘子喝酒。”
辰阳嘿嘿一乐,接话道:“周娘子人美心善,我们行走江湖的时候,最羡慕仗义疏财的侠客,恨不得每日都能遇上散财的善人。如今我们虽没钱,不能像孟姐姐和周娘子一般助人为乐,但是我们以姐姐和周娘子为榜样,以后有了钱,做一个乐善好施的好人。”
周万春自小受宠,年幼时喜欢跟着从武的大表兄吃酒吃肉,跟个假小子一样,养的是没有半分闺阁小姐的柔情。
是以,她父亲是虽文官,她却羡慕能上阵杀敌的边关将士,心里也向往五湖四海里闯荡的江湖游侠儿,加上她在家受宠惯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随时随地上房揭瓦的混不吝的劲儿。
听见辰阳说行走江湖的话,将她与侠客相提并论,还被他作为为人楷模效仿。
一通话简直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喜上眉梢:“小哥儿真会说话,咱们以后便是朋友了,孟掌柜的酒好喝的很,今晚我必定赴约。”
月上柳梢时候,周万春果真到酒摊子上喝酒了,只是短短半天时候,上午张扬明媚的脸庞,这会子墨汁一般黑,滴下来的墨,用砚台接一接,能写出一整篇《论语》来。
“周小娘子,酒不合口吗,这般不开心?”
孟溪舟望见周万春过来,先沽一碗桃花酒让辰阳送过去,自己又端了一份素签、一碗酥鸡到她位置上。
周万春捧着酒碗发呆,听到问话,先是长长叹息一声,才撩开眼皮望着孟溪舟可怜巴巴地道:“我爹听说我拦了理国公府的马车,把我骂了一顿。”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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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一横。
“他们也别太得意,哼,现在仗着贪污军费来的银钱吃喝享乐,看着吧,已经开始有人要倒大霉了。”
周万川端起酒碗,恶狠狠地饮了一大口。
这等朝堂秘闻,本不是她一个小小商户能够听闻关心的,但听到“军费”二字,孟溪舟想起去年末的祸事。
因军费不足,灵州粮草不济,所有人都以为秦州城会在西夏的铁蹄下变成废墟,一连串的事件,导致她家破产。
还因军费不足,秦州封城,她们一家差点出不了城。
“你是说,官家正在查军需亏空的问题吗?”孟溪舟问。
“是太子殿下在亲自负责。”周万春将环顾左右,将声音压到最低,凑到她耳畔,才敢轻吐出声。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闻,不过是上头怕事情还没查明白,便传到民间,引起物议而已。孟掌柜可能不知,现在好些官员正在低价抵押质卖房产铺子,为的就是筹齐银钱,赶紧将手上的亏空补上。
“你家的酒如今人人争相购买,这么个小摊位,怕用不了多久便无法支撑你的生意,你若有意置办产业,此时倒是入手的好时候。”
买贪官污吏的产业,听上去怪怪的。
他们贪污受贿得来的产业,如今反手卖出去,又能捞一笔。
周万春看她不动,知道别看两人性格不同,孟掌柜稳重,她鲁莽,但俩人聊的来,想必是同样性子的人,推己及人,估摸出她的思虑,便推了她一下。
“他们低价出售,算是割肉了,你低价买入,也算他们有所损失。
“便是你不买,那么些官员,最后查出来又能如何,不过处罚几个打头的,余下那些虾兵蟹将不过敲打敲打,罚钱警告而已,这叫法不责众。
“所以呐,该买就买,低价购入那群贼人的产业,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孟溪舟慎重地点了点头,她的确有购置产业的心思,只是手上银钱有些短缺,便道:“我这几日便找人去看房子。”
“那你可得抓紧。”周万春道。
孟溪舟想到闫大人关于陆隐并未回京的话,眼下两人也算熟识了,又说到军费亏空问题,那么她提起陆隐,似乎也顺理成章,不那么突兀。
于是,她顾左右而言他几句后,又把话往西北扯了几句,说自己来自秦州,然后才问:“不知陆小将军……”
结果她的话还没完全问出口,便被周万春耷拉着脸给打断了:
“别提他了。今日我不仅被我爹骂,还因为他被我娘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啊?”孟溪舟顿住,“为何呀,我听说陆小将军与你是表兄妹呢,你怎么因他被骂了?”
提起这个,周万春就来气。
她双眼直翻,“因为我想嫁给他,我娘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哪有亲娘如此贬低自己女儿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嫁给表兄,哪里就委屈他了!”
周万春气愤难平,抓着孟溪舟让她评理。
而此时的孟溪舟,哪里还听到她的其它言语,头顶跟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一样,耳朵里只能听见哗哗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