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计划

作品:《八卦小酒馆

    “据说将军派了人回京复命,他本人什么时候回京,我等却不知详情。”姓闫的潜火官道,“但若回京,将军必然拜访孟娘子。”


    原来还没有回京。


    孟溪舟心绪复杂,望着桌子上灯笼的微弱亮光,在阵阵微风里像呼吸似的一亮一暗,那投在桌面的光影忽长忽短,就像这些日以来,她心口深处的念头一样,有时起,有时落。


    一方面,当初两人之事,如今想来,好似一场飘渺的绮梦,无有凭据。


    另一方面,他们不熟,她不确定等陆隐回京后,会以何种态度与身份对她,而她又将以什么样的心情与他相见。


    她没给他生子,算不得守约,两人也没做出其他约定。


    若他只当是一夜荒唐,她绝不纠缠。


    孟溪舟似乎只能下这样的决心。


    摊子上的生意越来越忙,孟家酒摊的名号打出去了,夜市里来往客人不仅在摊子上喝酒,还经常有人沽酒回家,与家人分享,更有许多不愿在小摊贩里现身的官宦人家,派遣奴仆到家中大量定酒。


    孟溪舟很忙,赚钱的事情,多忙都乐意,与陆隐的事情便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很快再次丢进心底藏了起来。


    今天一早有两家来定酒,总计要十七八坛,花商送的花瓣不够用了,孟溪舟便带着辰阳和老四出门买花。


    辰阳已经学会赶驴车,这天上午便是他赶车载着孟溪舟和老四,三人一起去的花市。


    这俩人别看到汴京有一段时日了,但以前都是以乞儿的身份四处乱窜,目的是要口吃的,想的都是怎么才能饱腹,没有闲情雅致游玩赏景。


    今日算是第一次认真欣赏汴京城的富裕繁华,兴奋不已,一路上叽叽哇哇,说个不停,看到谁家彩楼欢门漂亮些,要惊呼,闻到谁家的美食飘香,也要点评一番。


    孟溪舟瞧他们雀跃的很,在买完所用花瓣后,要带着他们去瓦舍玩。


    前段时间她们趁着万福夜市没开张的时候,一家人来过朱雀门外的瓦舍,看戏听曲、木偶杂技、各色美食,还有许多卖小玩意儿、文房四宝,以及各类吃穿住用行相关的物品,包罗万象。


    “这是一百文,你两个去玩,再往里头去人车太多,驴车不好通行,我便到街对面香引子那里吃盏茶等你们。”孟溪舟从荷包里掏出一串铜板交给辰阳。


    “里头有家卖旋煎羊白肠的,味道很鲜美,你们秋至哥很爱吃,你两个也去尝尝。你们进去瓦舍直走,看到一个戏台子后,那旋煎羊白肠的就在戏台右侧不远处。其他有喜欢的小玩意儿,想买就买。”


    辰阳接过铜板,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道:“姐姐去吃茶,我们逛逛就回,不让姐姐多等。”


    言毕,拉扯缰绳把驴车赶到香引子摊旁,把绳子栓到一颗碗口粗的树上后,俩人才欢快地往瓦舍里去。


    孟溪舟要了一碗渴水和一碟子桂花莲子糕,总计十八文。


    所谓渴水,便是把水果榨汁,然后用特制的细纱布过滤出杂质,只保留纯浆,最后在锅里用文火慢熬细煎,成浓稠的膏状,方便保存。


    这样制作的膏体能保留住大部分的果香呢,如此便能保证人们在冬春能吃到夏秋季节才有的水果味道。


    等要喝的时候,取一小勺,用沸水冲泡即可。


    孟溪舟要的这晚葡萄渴水,喝一口,满嘴的葡萄香味,口齿生津,再吃一口桂花莲子糕,别提多美了。


    瞧着人来人往街道,孟溪舟心里盘算着家里的买卖。


    现下住的宅子已经显得局促,没法存更多的酒不说,光是许多人挤在一处也十分不爽利,她心里有了搬出去另找宅院的打算。


    且那夜市摊子如今看也十分的狭小,添加了桌凳后,买酒水的客人越发的多了,仍旧要排队。


    客人一多,吃食的种类便显得单调。


    受摊位大小的限制,除却前头母亲李素做的酥鸡和爊鸭两种吃食,后来也只添加了香辣萝卜和素签,别的便是想做,也没地方存放了。


    夜市红火起来后,街道司开始象征性地在每家收取每月几十到几百文不等的清洁费用,用不了多久估计还要收取铺位费。


    不如先着手找起合适的房屋以及铺面来,以防万一。


    若真要缴纳铺位费,倒不如租个铺子,夏季快要到了,有铺子,无论风雨,都能开张。


    京里的人喜饮各类茶水,尤其到了夏季,冰饮子摊随处可见,若能租赁下一处铺面来,铺子里卖酒食,外头再放个饮子摊,也未尝不可。


    突然一声马嘶,将她从遥想中拉回神来。


    孩子凄厉的哭叫声,茶饮子摊主的大叫声,以及半人高铜壶被撞击倒地的声响,盘子、碗破碎声,纷至沓来。


    那铜壶里装的可是沸水,倒地的瞬间从壶口里喷射出一到银白色的汤水,直冲着孟溪舟而去。


    还好她反应够快,嗖的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闪到了一边,光听摊主被溅起的水花烫到时的哀嚎声,就知道被烫到绝对非同小可。


    之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咒骂声。


    先是一声马鞭裂空之声,一个女子高扬着嗓音喝道:“闯了祸,伤了人,就想跑?给我滚下来!”


    孟溪舟把摊主扶起来,寻声望去,是周侍郎府的小娘子周万春。


    她身上滚着泥土,白净的脸上沾着灰尘,手持马鞭,横立在街中央,本来倒在地上的马匹,已经嘶鸣着立起马蹄回到主人周万春身后。


    周万春身前三步之距外是一辆两驾的马车,红花梨木车厢,镂雕缠枝牡丹等花卉,车饰华贵,厢壁处雕刻着“理国公府”四个大字。


    赶车的马夫嗤鼻一笑,怒瞪双目,狰狞地扬起手中的鞭子指向周万春,大声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是你能拦的车吗?冲撞了贵人,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狗奴才,我看你的狗眼才是不想要了!”


    周万春骂着走上前,同时挥动手里的马鞭,冲车夫的眼睛而去。


    车夫那里就肯让她打,一边手臂回护,一边侧身躲避。


    但仍就躲避不及,被一鞭子抽下车去,他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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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抽烂衣袖的手臂,麻溜地翻滚起来,跪在马车边哭着求里头的主子做主。


    在他一丈之地外,还有个脑袋被撞出一个包,坐在地上,疼懵了的女童。


    车轮子边,还有一个躲避不及,被车压折了腿的老者,在不住呻.吟哀嚎。


    “高郎君瞧瞧,侍郎府的小娘子好大的脾气。”


    马车帘子打开,传出一声轻笑。


    随着轻笑从马车里蹦出来的,还有两腚五两的银子。


    银子摔在石板上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那道女子银铃般的声响一样。


    “好了,我与高郎君还要去逛瓦舍,赶紧赶车。”那女子面也不露,只一串声音接二连三地放出。


    马夫听到主人命令,刹那间从败家之犬变成了个斗志昂扬的猎狗,站起身,一屁.股坐上马车,重新拉起缰绳,骄傲地大喊一声“驾!”


    马车眼看踢踢踏踏地走到周万春跟前,她只瞪着马车一动不动,马夫只好勒绳停驻。


    马车帘子掀开一条缝,却只让人瞧见一个男子谄媚的笑脸。


    “周小娘子,你若不服,可去御前状告,别傻愣在这里堵路,影响大家伙通行。”仍旧是那女子不疾不徐的声音。


    权贵之上还有权贵。


    孟溪舟绕过一地的碗碟果点,把周万春拉到一旁。


    “眼下重要的是送人就医,那人赔了银子,堵着她无用。”


    说着她解开栓驴的绳子,将一车的花瓣悉数卸下。


    她对香饮子摊主道:“劳驾帮忙看下,我送那老者和女童去医馆。”


    摊主正在忍痛收拾摊子,垂头丧气地道:“小娘子尽管放桌上,我今日是做不成买卖了,就给小娘子看着。”


    周万春嫉恶如仇地看着理国公府的马车,大摇大摆地继续驶往瓦舍,冲着马车“呸”了一声。


    方才那车夫跟个瞎子一般,在人流摩肩接踵的路上,驾车如入无人之境,一根马鞭挥得虎虎生威,打伤了好几个反应稍慢没来得及躲避的行人。


    她正骑着马蜗牛一样地走着,马匹猛然被鞭子抽到,差点发狂,幸好她拼着被甩下马、被马蹄踏伤的风险控制住了马匹。


    但由于车夫丝毫不让,理国公府的马车除了撞到儿女,还撞向了香饮摊子。


    周万川捡起地上的银子,瞧见孟溪舟问了一圈,发现那断腿的老者是女童的爷爷后,把女童抱上了马车。


    她叫来摊主,从身上摸出一两碎银扔给他,道:“我那马儿,麻烦摊主也照看一下,待会儿还要给摊主带伤药来。”


    正在心里计算今日赔了多少铜板的摊主,瞧见有人送银子,只是让他照看一下马儿,身上的烫伤瞬间不痛了,忙一连串地点头答应。


    孟溪舟赶着驴车老者跟前,周万春扶起老者,坐上驴车。


    她对孟溪舟道:“孟掌柜,我和你同去。”


    “我不大会赶驴车,周小娘子会么?”孟溪舟牵着缰绳,脸色有些尴尬。


    周万春:“……如果和骑马一样,我倒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