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说服

作品:《八卦小酒馆

    李素被大女儿的话哽住了,她搂着一直欺在自己身上的小女儿,哼了半晌,不服输地道:“总能有配的上我女儿的人。”


    “配得上配不上,得雪团儿自己欢喜。娘,你不能不问她的意见。”


    说起婚事,李素有一肚子的话,之所以憋着没说,全是因为看两姐妹辛苦,如今孟溪舟主动提起,她自然有话要讲。


    “雪团儿的婚事可以放一放,你如今年岁大了,缓不得了,过些日子……”


    孟溪舟见母亲把话头扯到自己身上,她打断道:“娘,过些日子我自有安排,现在在说雪团儿呢!”


    孟流光早已知道姐姐的事情,听见母亲要姐姐嫁人的话语后,噌的一下从母亲怀里钻出来,慌张地顺着姐姐的话说:“就是,说我呢,怎么又扯起姐姐了。”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坏了姐姐的事儿,虽然不知道陆小将军何时回京,但总归打了胜仗,早晚是要回来的。


    “你两个倒是一个鼻孔出气儿,专门气我来了。”李素很是不快,伸出手指,点点这个,点点那个。


    孟流光只暗暗朝姐姐吐舌头。


    “娘说错了。”孟溪舟朝妹妹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


    “您说以后给雪团儿找个门当户对的郎君嫁了,可什么是门当户对呢?像咱们家一样有自己糊口的营生么,可雪团儿没学过那些,胸中只有医术,她嫁了人,若不能跟着夫君打理买卖,岂非要惹夫家不满。


    “一个女子无法在夫家立足,后半辈子要她如何过?


    “娘,林娘子的事情便是警钟,她已然嫁人,消失一整夜,却无人寻,可见不受夫家重视的女子,没什么地位,活的有多艰难。”


    末了,孟溪舟拉着妹妹的手,双目焦灼地望向母亲。


    “若有自己的事业,手上有银钱,必能不受制于人,管他嫁不嫁人,都能活的恣意痛快。”


    李素攥手略低头沉思,话是有理,但雪团儿的性子,哪里能做的出事业来,又不想明说出来打击她,便低低喝一声:“你莫要因噎废食!”


    孟溪舟闻言轻轻弯了弯眉眼,晓得自己的话母亲听进去了。


    “娘,你晓得雪团儿的性子,生人勿近,但也该知道她那倔脾气,有毅力的很。”


    此话即是提醒,也稍稍带着点威胁的意思:若不顺着她的意,闹起脾气来,软硬不吃,就算她说嫁人,你敢让她上轿子吗?


    孟流光是李素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哪里不知她的秉性,这会儿只觉得头疼。


    别看孟流光还没参加考试,但作为家人,她们有十足的信心她能考上。


    在凌川镇时,她能给医书批注错漏,来汴京的一路上碰到无钱医病之人,也时常出手诊治,相当的老道,一场学徒考试而已,不在话下。


    李素按着鬓角,无奈道:“我怎会不知雪团儿那不爱跟人攀谈的性子。”


    她望向嘟嘴不满的小女儿,“到了惠民医局,没个自己人在,万一你被人欺负了,不是剜我的心吗?”


    松动了。


    “还不快跟娘说道说道,到了外头,还会不会跟在家里一样。”孟溪舟赶忙道。


    孟流光立即站直身子,眼睛里亮着开心的光芒,指天发誓。


    “娘和姐姐放心,若能通过考试,我必定主动与同窗交流,一定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是否得体,绝不会不敢与人交谈,一副小家子做派。


    “若有人找我生事,我必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实在劝不退,我也不会逆来顺受,定然还击。”


    “诶?”


    等孟流光信誓旦旦说完,李素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被这姐妹俩绕坑里了。


    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还收的回。


    -


    夜市里的摊子,许多商贩都私自添加桌子板凳,因着客流量确实比较大,街道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责罚。


    孟家的酒摊因为是最后一家,后头有约莫近一丈的空地,并排摆两张桌子不是问题。


    同花大娘的摊子中间亦有间距,像别的相邻摊贩,都是一家一张桌子,孟溪舟知道花大娘在攒钱给喜儿姑娘治病,考虑到她的难处,便提出孟家负责定两张桌子。


    很多时候,两家客人你家满了,便用我家的桌椅,我家满了就去你家坐下,她本着照顾她娘俩的意思,才提出这个方案。


    但花大娘坚决不同意,一定要自己也出一份钱。


    最后,孟溪舟没有坚持,那是花大娘的尊严,她不占别人的小便宜,可见是个正直之人。


    这回孟流光想差了,以后秋至娶了喜儿姑娘,与花大娘住在一个院子里后,花大娘只会真心疼他无父无母,绝不会欺他无父无母。


    扩大规模把辰阳和老四高兴坏了,孟家二姐姐因要温习医书,不能跟着出摊,这样摊子上只有孟家大姐姐和秋至哥在,他俩前一天还因为没有用武之地却白拿钱而惭愧,等第三天赶制出来的桌椅摆上后,高兴的跟吃饱了的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终于有大展拳脚的机会了。


    月亮高挂中天,三月底的春风寒意渐消,高洁冷淡的月色都蒙上了一层暖意。


    今日是三月的最后一个休沐日,汴京城里十分热闹,连带着万福夜市人也多了两成。


    孟溪舟给客人沽过酒,若有所思。


    秋至望见她比往常沉默许多,关心地问:“元娘,你在想什么,都入神好一会儿了?”


    孟溪舟眉头紧蹙,小声道:“秋至,你有没有发现,近几日总是有潜火队的人来咱们摊子上吃酒?”


    “嗯,在来咱们摊子前,还在花大娘家吃了两日的热豆腐。”秋至点头道,“会不会是因为咱们家的酒好的缘故?”


    孟溪舟摇头道:“那也不能见天地来吧,真喜欢喝,买上一坛回家慢慢用去,哪里就非要等到大半夜,就为着一碗酒,说不过去。”


    潜火队每日都有不同的人来饮酒,人多的时候,非常自觉地排在队尾,人少的时候也总是左闪右躲地等到最后才来买酒,对外说法是,不好意思跟小娘子抢位置。


    “咱们家的酒,得的都是小娘子们的欢心,也有一些喜食甜食的老年人,但是壮年男子,除了配自家娘子而来的,就数这些潜火队的人来的频率最高了。


    “不知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总是亥时前后来,等咱们快要收摊的时候走。


    “方才那人过来的时候,瞧见咱们家因为新添桌凳,而有富裕位置,明显愣了一下。


    “这说明什么?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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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打算立刻就做,但因为计划被打乱,不得不临时改变以前固有的行为。”


    一行话把秋至说懵了,“难道他们有所企图?”


    “你且守着,我自去问问。”


    孟溪舟不喜欢坐以待毙,她一向是个主动出击的人。


    说着她提步过去,秋至劝阻不及,摊子上总要有人守着,只好把辰阳喊过来顶一阵儿,换他去照看客人。


    正是那日孟流光见过的那个体格健硕的中年男子,但孟溪舟是第一次见。


    “大人有礼。”她屈身施礼。


    不料男子见她行礼竟猛然站起身来,微微侧身,并不受礼,出人意料的是,该男子还拱手,真是敬重的样子向她问好。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方才还想,他们身有官职,来摊子上不像饮酒,更像是监视,现下却对她以礼相待。


    官兵对商户女有礼有节,并不常见。


    “小女子有一疑问,可否请大人解惑?”孟溪舟决定单刀直问。


    “孟掌柜严重了,闫某人知无不言。”


    “原来是闫大人,失敬。”


    见他仍旧站着,孟溪舟道:“今日闫大人的酒水就当是我家请了,可否请闫大人告知,为何潜火队的人,总是在我家摊子上徘徊呢?”


    “啊,这个啊……”他吞吞吐吐,心里已经骂起来了。


    都怪杜武陵这个老东西,出的什么主意,非要他派人过来,说什么怕她一个小娘子深夜不安全,还非要手下人穿着潜火队的官府,说是官服可以威震肖晓。


    现下被人家揪出来了吧!


    他一个武人,直肠子,骤然被问,犹豫的这几息,除了骂杜武陵,半个搪塞的理由都没想好,一霎时,把杜武陵叮嘱的话语也给忘了。


    那个人小心的很,还是怀疑她们别是拿着玉佩冒充的,但他觉得不像。


    “实不相瞒,闫某钦佩陆将军,也钦佩令尊的为人,奈何天不假年,令尊病逝,在下并无结交的机会。听说孟娘子在此做买卖,便想着照顾一二,实没想到会给孟娘子带来困扰,惭愧的很。”


    “闫大人既然不认识家父,又如何识得小女呢?”孟溪舟仔细听着他的话,分析着他话里的漏洞。


    “前几日,我一朋友瞧见娘子佩戴有一枚白玉荔枝纹玉佩,那是陆将军家的,我们本怀疑是陆小将军为筹措军粮,卖了玉佩。


    “后来偶然得知你们姓孟,又从口音推测你们来自西北,陆小将军离京前,曾说要先去秦州孟府拜见,我们便猜着了,娘子是孟棠的女儿。”


    自陆隐留下玉佩,孟溪舟唯一一次佩戴玉佩,便是去桃源买花那次。


    那么这位闫大人口中的朋友,便是杜武陵了。


    当日杜武陵的确向她们询问过来自哪里,只是母亲处于谨慎,只告知来自江陵府,不算撒谎,但也不全是真话就是。


    “如此让闫大人麻烦,真是不知该如何道谢,可否请大人莫要再派人来?”


    “这,如果孟娘子有所不便,那闫某便不再让人来搅扰。”


    “多谢大人。”孟溪舟起身,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大人可知陆小将军如何了,听说灵州大胜,但不知将军何时归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