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待嫁

作品:《八卦小酒馆

    听见母亲问话,孟流光贼忒兮兮地站起身,拿起筷子就要给母亲布菜。


    “坐那!”


    自己闺女什么德行,她太了解了,张张嘴,就能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素的眼神扫过众人,如今家里人口多,她是一家之主,在用饭时不悦,会弄的大家都没有胃口,便软下声来道:“都先用饭,我看老四在流鼻涕,饭后二娘再给他把把脉,到街上开两幅药来。”


    昨天老四脸花得跟刚从谁家锅底钻出来似的,大伙主要精力都在林风致身上,还没能发现他生病的事。


    老四听说要给他抓药,握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激的话,只低着头不吭声,突然桌子底下的脚被人踢了一下。


    他人虽笨拙,也知道是辰阳在提醒他。


    从昨晚到今日此刻,有太多事情要感恩,这会儿又要给看病,他嘴笨,不知道该如何道谢。


    但撇眼望见老大在瞪他,只得傻傻开口:“多谢太太,就快好了,不劳烦二娘子了。”


    “你不必客气,她有这个能耐,能治好你的风寒。”李素淡淡一笑,眼睛往孟流光身上看,那意思仿佛在说,家里就有你的用武之地,别总想着往外跑。


    孟流光讪笑两声道:“你不必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然后老实地夹菜吃饭。


    等用过饭,孟流光给老四把过脉,便到母亲房里写药方,准备抓药。


    辰阳和老四帮甘妈妈收拾碗筷后,到院子里洗碗去了。


    这时林风致拖着虚弱的身体出了卧房。


    她先病恹恹地准备施礼,立即被孟溪舟扶住,让到了一旁的灯挂椅上坐下。


    “李太太,多谢救命之恩。”


    “林娘子何须多礼。”李素道,“我说句高攀的话,咱们两家是有渊源的,我们到了汴京,一早该寻到府上道谢的,只是商户人家为生计奔波,才一拖再拖,还要请娘子莫要计较。不知林大人一向可好?”


    她只道等过些时候,多赚些钱,买几份厚礼,再去拜会,却不知人已仙去,怎不懊恼。


    若早去,便能早几日知晓林大人家出了何事,何至于放人林娘子投河自尽呢!


    林风致望向李素,看着她脸上情绪几经变幻,淡淡地道:“家父得急症,在孟先生身故几日后,也便病故了。”


    “什么?林娘子节哀。”李素捂了一下心口,感叹好人不长命,她环顾四周,看着一双女儿,道:“过两日,咱们要去兴国寺为林大人上香祈福。”


    林风致死过一次的人,且身体还虚弱着,是以便是他人提到故去的父亲,脸上神色似乎也没有很大的起伏。


    “多年前的事情,李太太不必挂怀,我今日除了感谢救命之情,还要向您辞行。”


    说着她站起身,屈膝颔首。


    在一旁坐着的孟溪舟赶忙起身,紧走两步,托住她的小臂,再次把人扶着坐下,望着她问:“怎么要走?”


    “是啊,林娘子。你可别再想不开,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们说,但凡能进绵薄之力,绝不推辞。”主座上的李素也劝着。


    但林风致只摇头,“我昨日不过一时激愤,经过一夜的思索,念头已经通达,此后不会再做傻事。”


    孟溪舟瞧她双目深邃决绝,知她看上去柔弱,内里却必是个有主意的人,既要辞行,应当有所打算,孟家留不住她。


    然而自林风致从跳水到现在,根本没人来寻,可知家里已然无人。


    她孤身一人,如何生存呢?


    “离开后,可有去处?”孟溪舟问。


    林风致道:“孟姑娘放心,我自有安顿之处。”


    她并未告知要去何处,但显然不会留下。


    李素不死心,她不愿意说遇见了什么事情,才要自寻短见,那她便不问,但好歹等身体好些再说离开的话。


    “你暂且在我家里住下,休养休养身子。我小女儿略通医理,你喝的药便是她开的,我瞧现下精气神要好上许多,不如就等身子康复了,再走呢?”


    “李太太,我已经大好了。”林风致看了看李素,有望了一眼孟流光向她道谢,“还要多谢二娘的医术,我才能好的这样快。”


    接着又看向孟溪舟,“放心吧,我如今很惜命。”


    “那就留个地址,万一有个什么事儿,我们也好去探望。”


    林风致笑着摇头:“李太太说了,咱们两家有渊源,我之后若真遇到困难,就凭着这句话,也会来寻求帮助的。”


    眼看人留不住,李素叫甘妈妈取来五十两银票,但林风致推辞不受。


    这个女子,像一阵春风一样,在众人脸颊上扫过,又消失不见。


    她离开后,大伙心里难受了好一阵子,但日子还得过下去。


    孟溪舟指挥辰阳和老四去烧水熬煮花瓣,俩人对视一眼,蹿起来便往厢房里跑。


    “干什么去?”


    她跟着过去,却瞧见二人正在脱身上的新衣。


    孟溪舟心里了然,这是怕烧火时,火星子溅到新衣服上。


    只是二人脱了外衣,要找旧衣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见。


    “别找了,那身衣服已经被我扔了。”孟溪舟道。


    辰阳急得团团转,眼看要急哭,“怎么能扔呢,扔了我们烧火穿什么啊?!”


    “就穿新买的衣服,你们心里过意不去的话,从工钱里扣就是。”孟溪舟道,说着往外去,“来灶房咱们聊聊,你们每月能从我这里挣多少钱。”


    “管吃管住,还能拿工钱?孟姐姐傻了么!”老四伸着头展开方才脱下叠得整齐的衣服,“老大,你说咱们一天的工钱能有多少?”


    啪!


    “哎哟!”


    老四抱着被敲得生疼的后脑勺,回望辰阳,委屈地问道:“打我干什么?”


    辰阳气极,严肃地道:“说谁傻呢!你小子钻钱眼儿里了,孟姐姐从前帮过咱们多少,现在又帮咱们多少,干点子活就要拿钱,良心被狗吃了!”


    “我没有,我不要钱了还不行吗?”老四丢开后脑勺,就去抹眼泪。


    以前别人骂他打他,但老大从来没有,他总是护着他,这次却对他又打又骂,看来自己犯了很大的错。


    辰阳晓得他脑子转不过弯,但仍就耐心地讲道理。


    “别哭了,没有孟姐姐,咱们早冻死了,老七老八不会被好人家收养,过上好日子,老六也回不到爹娘身边,老二老三老五更不会有好去处。咱们本来是乞丐,现在能在孟姐姐家里吃饱穿暖,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多好啊,要知道感恩,懂么?”


    老四点头,老大说的都是对的,“知道了。”


    穿好衣服后,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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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前一后进了灶房,辰阳一个眼神,老四便乖巧地在灶堂前坐下,点火烧锅。


    瞧老四耷拉着脑袋,辰阳又一脸的沉默,孟溪舟明白,方才俩人已经就月钱讨论了一番,辰阳别看还是个孩子,却十分讲义气,估计是不想要工钱的。


    但话该问还是得问,只是不等她开口,辰阳先出了声。


    他嬉皮笑脸地站在老四身后,暖红的火光在他脸上眼睛里跳。


    “我们不要钱,只求太太和姐姐们别嫌弃我们粗苯,能让我们一直跟着姐姐做活就成。”


    孟溪舟听完,“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她乐道:“辰阳,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文绉绉的话,一点都不像你。”


    辰阳被打趣地刷的红了脸,一旁烧火的老四也“嘿嘿”地笑。


    “你们不要钱,我家不成了诱拐孩童的黑作坊了吗?”孟溪舟道,“你俩每人每月三百文,吃住穿都在我家,不须你们另外费钱。如何?”


    “不不不。”辰阳俩手摆得跟个快速跑动的车轮子似的,“我俩吃的多,又只会做烧火这种简单活计,不敢要这么多钱,亏良心。”


    “你这小嘴说话一套一套的,你怕亏良心,姐姐不怕吗?”孟溪舟笑道。


    “啊?”脑子一向灵活的辰阳,被孟姐姐的反问给问住了,茫然道,“那怎么办?”


    “该是你的工钱,你就拿着,还能怎么办。”孟溪舟道。


    “我俩哪能拿住那么多钱,狗窝里放不住剩饭,我们平日里有一文钱都要赶快买个馒头吃掉。唯一一次身怀巨款,还是去年初冬,你给我们的路资,结果半路就花完了。”


    辰阳不好意思地说着,“给我们再多钱都是浪费。”


    什么巨款,不过每人一百文。孟溪舟不敢给他们太多钱,但八个小乞丐身上的钱加起来也有八百文了,万一被有心人瞧见,怕是会被讹诈。


    “如此可好,你们的工钱先放在账上,汴京城好吃好玩的地方多着呢,你俩哪天出去耍,需要用钱,就跟甘妈妈支取,她会记好你们的账。”


    辰阳挠挠头,“钱也有了,管账的人也有了,我俩上辈子积福,这辈子碰上孟姐姐。”


    “好啦,柴火没了,去柴棚里拾来。”


    总算把这两个小家伙安抚住了,正房里孟流光还在跟李素求告,孟溪舟教辰阳怎么搅拌花瓣后,立即赶去说情。


    “我可以立的住足,惠民医局里都是郎中学徒,我与他们没什么两样。”孟流光两只手攀在李素脖子上,誓要母亲点头才算了结。


    “娘就应下吧!”孟溪舟跟辰阳说一大通话,口干舌燥,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你也跟着她胡闹。”李素点着孟流光的脑门,恨铁不成钢一般地道,“我哪里不同意她学医,你做姐姐的难道不知,她这个见到生人恨不能躲八百里远的性子,到了外面,岂非任人欺负,便在家里帮帮你的忙,到时寻个门当户对的好儿郎嫁了,一辈子顺风顺水的,难道不好?”


    孟溪舟不接她的问,只道:“前些时,咱们方到此地落脚,母亲就拜访四邻,目的是把自家有两个待嫁姑娘的情况,给透露出去。我说的没错吧!”


    李素听完,神色不自然地撇了撇嘴,怎么什么事儿都被闺女看了去。


    “我猜娘肯定也悄悄见过邻居介绍的年轻郎君,没合心意的?”孟溪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