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缓和
作品:《八卦小酒馆》 秋至每月只从账上支取几百钱日用,多余的李素都给他存着呢,只等他娶妻的时候再派上用场。
秋至嘴笨,人也没有许多弯弯绕绕,这几日花大娘没给过他好脸色,他以为花大娘厌烦他,绝对不会点头女儿嫁给他,正伤心着呢!
现下听了孟溪舟的分析,心口顿时清明起来,花大娘怕他担不起养家的责任,他只要证明能让喜儿过上好日子、不会让她们母女分开就行。
考虑到夜市收摊晚,若每次出摊全家齐上阵,第二日白天就要全部打瞌睡没精神,孟溪舟便定了规矩,只她和秋至还有妹妹孟流光出摊,李素和甘妈妈负责白日里的吃食和捣练花汁的活计。
至于到正店进酒,这几日去买了多次,跟正店的伙计熟络后,定了个每隔两日送四大坛酒的契,不用专门跑过去买,轻省许多。
今日买卖好上许多,才摆好摊,便开始上客。
表面上,秋至在招徕客人,实际上,脑子里想的全是昨日孟溪舟说的,找机会同花大娘搞好关系的话语。
孟溪舟知道他心不在焉的因头,道:“你别急,时机还不成熟。”
等到掌灯时候,顾客多了起来,时机也悄然而至。
有一大汉,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看着像是在码头上搬搬扛扛的,荷包里的工钱还要养家,挤不出几个子儿吃喝。
他只要了碗麦酒,但光喝酒嘴里寡淡的紧,酒摊子上的鸡鸭他负担不起,隔壁摊子的豆腐一碗七个铜板,倒很实惠。
于是大汉扭头往花大娘那边喊道:“劳驾,来碗豆腐,多加一勺姜汁。”
花大娘应声“好嘞”,结果抬头寻声,人在酒摊子那边坐着。
想着自己同那小厮早撕破脸皮,骂了好几回了,眼下怎么好意思把生意做到人家那里去。
霎时间,花大娘脸色有些闷,讪讪地回那大汉道:“客官,那是别人家的摊位。”
大汉一听,晓是吃不到了,便歇声闷头喝酒。
“谁家摊位都是做买卖,客人在哪里享用有什么重要,花大娘快些给客人盛豆腐吧!”
孟溪舟听到他们的对话,适时抓住机会,笑着对花大娘道。
花大娘一听,昨儿她还骂那小厮脸皮厚,夹枪带棒地连带主家孟家都给讥讽了一遭,今天人家非但没有恼自己,还照顾自家生意,顿时脸上又红又辣。
她素来要强,绝不让人看不起,便梗着脖子想要拒绝。
谁知这个时候,又从酒摊子那里传来一句轻快的女子声音,“我也来一碗豆腐,要葱花酱油味的。”
花大娘本来拒绝的话语已经要脱口而出,此刻却沉默了。
昨日买卖冷淡,豆腐只卖出一半,隔壁酒摊子客人不断,若能搭着做生意,自家的买卖势必会好起来,这样也许能早日攒够给闺女看病的钱。
但她拉不下脸面。
正挣扎时,胳膊被人拉扯了一下,瞬间回过神来,闺女喜儿从她手里拿过切豆腐的刀。
喜儿干活麻利,切下一块豆腐,在掌心用刀划拉几下,往碗里一搁,捻起勺子,泼上两回姜汁,一碗豆腐便好了。
切好两碗豆腐,喜儿一手一碗,端到了客人桌上。
花大娘没有阻止,这是隔壁为了缓和两家关系,在给台阶下,而她不得不下。
这边孟溪舟一边给客人介绍酒水,一边朝秋至投去“放心,一切有我在”的目光。
方才要热豆腐吃的两名女子,付完买豆腐的钱,头对头嘀咕几句后,返回到酒摊子前。
满头螺钿的黄衣姑娘向着孟溪舟高傲开口:“掌柜的,你这桃花酒味道不错,可能往我家送些?”
“不知小娘子何时要?”
“我要的多。”她抬手敲了敲酒坛子,“这样的酒坛子,后日一早往户部周侍郎府上,送上十坛。”
说着她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二两碎银,放到桌案上,“这是订金,余下的,就送到后再结。”
财大气粗,不问价格,直接下定,不愧是高门大户家的千金。
这是中型的二斗坛,每坛五百六十文,十坛便是五贯又六百钱,大买卖!
孟溪舟收起定银,微笑着爽快道:“一定送到。”
谁知这女子同友人才走出两步,又回转来,还是黄衣女子搭腔:“可有梅花酒、菊花酒?若有,少不得我还要再定几坛。”
好哇,碰见财神爷了。
“有的。”孟溪舟立即道,管他有没有现成的,先把顾客留下再想法子,“不知小娘子何时要,还送到侍郎府么?”
“我得先尝过才行,明日我有事,后日一早,这两样酒你带些,同桃花酒一起送到府里,我喝着喜欢的话,自会遣人来定。”
把人送走,孟流光惊弓之鸟一般,“姐姐,菊花酒和梅花酒不还在浸泡么,这个时节,可没有鲜花给咱们用呀!”
“没有鲜花瓣,还有干花。”孟溪舟沉浸在接了一单大买卖的喜悦里,她信心十足,干劲儿十足,“总能想到办法。”
那大汉和后来几个吃热豆腐的顾客,已经饮完酒付完账离开。
“去把花大娘家的碗给送回去。”孟溪舟对妹妹说道。
孟流光气呼呼地道:“我不去,花大娘太凶了,昨天骂秋至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这小丫头,耳朵怪尖,那你有没有看见喜儿姑娘心疼秋至,秋至喜欢喜儿?”孟溪舟问。
“哼!”
孟流光甩开气愤的步子,把豆腐碗一个个摞起来,往隔壁摊子上去了。
“喜儿姐姐,你家的碗。”她不理花大娘,只对喜儿说话。
喜儿接过碗,比划着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尝尝热豆腐。
已到亥正,昨日孟家酒摊子上点灯笼吸引客人的把戏,引得附近几个商贩羡慕,自家怎么没想出这样的主意,今日已有两三家有样学样,也买了两三盏灯笼照明。
就在豆腐摊隔壁,是一家卖灌肺汤的,食案上就放了一盏小灯笼。
有俩客人,一面谈事情,一面呼噜呼噜地喝汤。
一个身材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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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格健壮的中年男子,声音浑厚有力,他用询问的语气向同伴道:“惠民医局要招学徒,我瞧三郎在家闲着不是个办法,你就让他去试试,若能通过考试,也是一份正当的事业。”
他旁边的人似乎腿有不适,用手不住地锤打着。
“算了,他那斗鸡走狗的性子,去了也是惹祸。我打算过几日把他弄到眼皮子底下,狠狠拘他个三年两载,先磨磨他的性子再说。”
高大男子似乎对友人大腿的病症习以为常,“又疼了?”
“又疼了。”那人也习以为常。
距离他们不过三两步远的孟流光,不意听到“惠民医局”“学徒”这样的字眼后,立即抛下喜儿,往这边走来。
借着微弱的光,孟流光瞧见那声音浑厚的男子,身着潜火队的服饰,是个吃官家饭的,那么消息来源肯定可靠。
再一瞧旁边的人,不正是桃源管事的杜武陵么?
有搭讪的借口。
她想了想,在心里默默过了几遍待会儿要问的话,然后鼓足万分的勇气走过去,施了一礼道:“杜武陵。”
杜武陵回头一看,先桌子底下踢了一脚潜火队男子的鞋,再递给他一个眼神后,才回道:“小娘子怎的一人在此,你家姐姐和母亲呢?”
孟流光抬手指了指酒摊,道:“我家在夜市摆了个酒摊,不知杜武陵和大人可有雅兴小酌两杯?”
潜火队男子摆手道:“小娘子有事?”
诶?没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孟流光捏了捏袖子,那干脆直接问吧!
把呼吸平稳,她道:“打扰大人,方才听大人说惠民医局招学徒,可否请问有何要求?”
“没什么要求,报名考试,考试通过后,等候录取通知即可。”潜火队男子答道,随后又问,“我听小娘子口音不是汴京人氏,倒有些西北口音。”
这话一说,孟流光的神经又是一紧。
前些日子母亲李素才跟杜武陵说过自家来自江陵府,今日她一紧张漏了口音,母亲娘家是江陵府灵川县的,自然能糊弄过去,她却是实打实被人听出来了,不好瞎扯慌。
“我……”她不知如何是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小娘子莫紧张,我有故人在灵州,失去因信多年,想着小娘子若是来自灵州,倒想跟你打听打听。”潜火队男子看出她的惧怕,赶紧解释道。
原来只是想问故人平安,孟流光松了一口气,但又因刚从他那里打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自己却无法帮他而略感抱歉。
“我不是来自灵州,怕是帮不上大人。”
花大娘瞧孟流光傻愣愣地往旁边摊子上去,不大一会儿竟跟两个陌生男子攀谈起来,怕她被骗,便朝着她大喊一声:
“孟二娘,你家摊子忙的很,快回去。”
孟流光听到花大娘喊她,“哦”一声,忙往回跑,经过她家摊子,还向她行了一礼,算是谢她给自己解围了。
那边吃灌肺汤的两人互相望着,异口同声地吐出几个字:“孟家!秦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