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玉佩

作品:《八卦小酒馆

    付完定金,留下地址后,孟溪舟问道:“掌柜可知哪里有花卖?”


    “卖花的地方可海了去,离此地不远的新门瓦子里就有许多家卖花的店铺,三条街外还有花市,小娘子买花是做吃食贩卖,还是佩戴插瓶?佩戴插瓶挑几枝花,论不着价格高低,若是大量的要,倒不如去城外直接找种花的人家购买。”


    孟溪舟原想着从花市里找自家种花也卖花的商家,现下听女掌柜似乎了解颇深,倒省了她许多力气。


    “还请掌柜的指点,买桃花该寻哪户人家订购?实不相瞒,我囊中羞涩,想找个实惠的铺子。”


    “要说便宜,城南十五里村,也叫桃源,管事的姓杜,人称杜武陵,他家的桃花比别处便宜,就是管事的有些难说话,买卖成不成我不敢保证。”女掌柜道。


    她倒不是全图便宜,只是觉着汴京城里物价忒贵,若不省着花,母亲手里那点积攒霍霍不了几日就得见底。


    “掌柜口中的花市,当也卖干花的吧!”


    她买了四大坛子酒,总不能全泡了桃花,多几种花样,客人也有的挑拣。


    掌柜的点头,特意跟她点了几家实惠足称的。


    孟溪舟道谢后,走出店门,同秋至汇合后,赶着驴车走了三条街,货比几家后,还是女掌柜推荐的花铺是在。


    她买了梅花、菊花和玫瑰花,满载而归。


    家里几人已经用过朝食,李素和孟流光在整理箱笼,甘妈妈在灶房忙活,听到开门声,都赶忙出来迎接。


    秋至还好,在秦州城时,家里忙的时候,会让他负责买卖些东西,孟溪舟是实打实第一次架着毛驴车跟别的商户打交道。


    看到酒与花,李素突然红了眼睛,一个人哽咽着回了房。


    “娘,瞧我买了什么?”


    孟溪舟抱着荷叶包裹着的散发着肉香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地跳进屋里,往母亲身边凑,见母亲一个劲儿地捂着脑瓜遮掩发红的眼睛。


    她晓得母亲为何掉眼泪,无非是觉得她小小年纪,要跟外头那些男子打交道,心里难受。


    这种事情早晚得接受,她也不劝,过完这阵儿习惯就好了。


    “娘心心念念的盘兔,快尝尝吧!”


    盘兔是汴京城的名菜,被各大酒楼列为冬月佳肴之首。


    孟溪舟没吃过,只听母亲念叨过,她算准了等他们拉着酒回家,母亲心里又要难受,在高阳正店买酒时,特意买了来。


    她之前没见过盘兔,只听母亲提起过,拆碎的兔子肉,用香油炼熟,之后和米粥、酱油等,点缀葱丝、橙子丝熬煮,晾凉后切片,撒花椒盐食用。


    兔子肉鲜美略带甜味,以香油、盐、花椒、橙子等入味,咸香和微麻味道里,又有橙子的果香。


    果然李素在女儿的劝慰下尝上一口后,立时破涕为笑:“真就被你拿捏了。”


    “有个好消息。”李素笑着道,“早上青山过来了一趟,说新夜市再有十来天就要开张,让咱们紧着点准备。但他还说了一个不尽如人意的事情,因咱们是租户,登记造册的时间晚,分到的位置约莫会比较偏。”


    “倒不必忧心这个,到时候咱们多点几盏灯笼照明就是,便是初开张时因位置偏客流少,等到尝了咱们美酒的滋味后,不信他们不回头再买。”


    “十日开张,酒水浸泡出花瓣的香气怎么也要一月时间,可如何是好?”时间紧迫,李素不得不担忧。


    “娘,您就把心放进肚子里,我自有妙计。”孟溪舟头歪在母亲肩膀上,撒着娇笑道。


    把酒搬到西厢,其他物品搬到灶房,孟溪舟发话道:“午后我打算出城一趟,买些桃花回来,用新鲜的桃花熏酒。”


    计划的好,可惜午后天阴沉起来,不多时大风一刮,下起雪来,只得先做罢。


    无其他事情可忙,一家人便聚在一起商议如何摆摊。


    待到第二日雪停,临出发前,李素瞧着女儿身上半新不旧的衣衫,笑道:“去换套衣服来,今日娘和雪团儿跟你同去。”


    十五里村的桃花有名,年年花开时候,游客一波接一波的往桃花林里去,如今这一场桃花雪落下来,更加美不胜收,赏玩的人必又要多上几分。


    孟溪舟猜是母亲待的闷了,要顺带着两人赏桃花雪的景致。赏景么,自不能邋里邋遢的去,尤其她们年轻的小娘子,可不得人比娇花美么。


    她哪里晓得母亲真正的意图。


    李素亲自给她挑了件银朱色锻面绣山茶花夹袄,搭配粉白八破裙,又重新给她挽了个时下最流行的朝天髻。


    等装扮好,围着女儿转了两圈,端庄明媚,只是似乎腰间缺少了点什么。


    打开首饰匣子,瞧见一块儿玉佩水头好,雕工也妙。


    李素不记得何时给女儿置办过这样精美不俗的玉器,只着急打扮女儿,便也没多想,直接挂在了腰间丝绦上,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此庄重,似乎不仅仅赏花那么简单了,孟溪舟想了半天,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娘,咱们去谈买卖,需要装扮得如此隆重吗?”


    李素哈哈一笑,不敢说实话,家里的处境,她了解自己女儿,不会此时找婆家嫁人,甩下她们不管的。


    “正是因为谈买卖,才更应该郑重其事,先敬罗衣后敬人嘛。”


    想想也是,孟溪舟笑着道:“还是娘考虑得周全。”


    汴京本就有春日郊游的习俗,今日初十,休沐日,郊外雪景必会吸引无数人家前往游玩,说不得女儿能碰到正缘呢!


    一家人上车,出南熏门,继续行进两刻钟,碾过一座春雪压覆着路面的石桥,转过一处密林,便能瞧见一片望不见尽头的桃林了。


    进园费用每人一百文,孟溪舟讲明自个儿是来买花的,便有人带着去桃花林深处的一座院子见了管事。


    一路上桃花开得粉嫩,枝头上坐着点白雪,冷香阵阵,熏得人都成香的了。


    李素在前,后头跟着的姊妹两个和秋至一起说说笑笑,在小路上转了好几个弯才到院子。


    那人领着他们一行人路过仓房,到偏厅停下,上了几盏粗茶,让他们稍等,便一溜烟儿地跑了。


    他们从家来桃林出发的早,是想着谈完买卖,还能有时间游玩。


    此时桃林里还没有多少游客,院子又偏远,便觉十分安静,静得如同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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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屋子里除了茶盏里蒸腾的热气,就只有几人的呼吸声了。


    过不半盏茶的功夫,只听一阵嘟嘟的什么东西敲打在地面上的闷响声,由远及近,穿进了寂静的偏厅里。


    沉默等着的几人,听到突如其来的响动后,面面相觑。


    屋外风一吹,桃花林哗啦啦一响,格外渗人。


    秋至正要起身走出门查看时,嘟嘟的音色敲在门前石板上,便成了咚咚的声响,拐进屋一个大约五十多岁,拄着拐杖的人。


    他自称桃源管事,姓杜。


    此人眼神凶狠,身材瘦弱,进门后,首先黑着脸把众人逡巡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孟溪舟身上,上下打量一圈后,似乎有些激动,猛咳了好几声,把一张脸咳成了猪肝色。


    “呸”的一声,吐出一口浓痰,他喉咙里跟藏着一只癞蛤蟆似的,呼吸之间,喉头咕噜咕噜作响。


    惊吓过后,又被他这一口痰熏到,大家只觉得赏花的雅兴要没了。


    这样一个邋遢的老头子,怎么会有杜武陵的称号的呀!哪个眼瞎的给取的名号?


    “听诸位口音,不像是汴京城里的人。”他坐在主位上,呷了一口茶,压下嗓子里的痒意,说道。


    真是出人意料,他的声音不似他人那般强硬,倒有些温和。


    尤其是在望向孟溪舟的时候,不知是否为错觉,孟溪舟总觉得他严厉中带着敌意的目光,竟生出些和缓来。


    李素道:“从江陵府而来。”


    “哦。”


    声音暗淡下来,似乎有些失望。


    管事坐的板正,不再接话,也不问客人要买多少花,方才气势汹汹的脸庞一下就枯萎了,连凶狠的眼神都发起木来,不再有神。


    不知他在想什么,半晌又扭头瞧了孟溪舟一眼,又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仿佛是在确认什么东西,不过最后摇了摇头,神情模棱两可。


    只一句寒暄,管事的态度变了三次,且让人不适。


    孟溪舟得了瓷器店铺女掌柜的提点后,为了省钱低价买花,生怕哪里惹了管事的不悦,不卖花给她们,这一趟便要白跑,一家人极有礼貌地起身相迎。


    但他却毫无礼节,孟溪舟便不再拖延,直接主动说要买新鲜花瓣,请他报价。


    卖不卖给个准话,不卖,他们走就是。


    买花做香囊也好,研磨做成香粉也罢,还有用花泡澡的,买来酿酒的也有,并不算特别奇特。


    管事的果真奇特,方才当着客人的面吐痰,很没有规矩,仿佛看人不起,这会儿倒直爽起来,没有一点拖延为难,道:


    “花瓣完整的每斤价格在六百文上下,残花便宜,每斤三百文,两者质量相差不大,花味更是没甚差别。”


    仓库里现有摘好的花瓣,双利地交钱拿货后,几人便出了院子,将花瓣装车,犹豫着还要不要去桃林里赏雪观花。


    “我心里害怕的紧,那管事的好生吓人,别有什么歹意就不妙啦!”孟流光挽着母亲的胳膊,就要扶着她上车。


    “那杜管事大约就是这样的性子,不要怕,盛景不常在,咱们别分散,在人多的地方玩,不去偏僻小道就好。”孟溪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