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又该如何清算?
作品:《赘婿爹吃绝户?九千岁撑腰,屠满门》 她要的是一个真相,一个能让沈家军数万亡魂得以安息的真相。
“郡主,这太冒险了。”沈云谏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担忧,“京城如今是霍烬寒的天下,我们此时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若想杀我,我活不到今天。”柳云霜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她将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折好贴身放入怀中。
“我欠他的我会还。”
“我娘的仇我也必须报。”
“沈家军听令!”
“是!”数万将士齐声应和声震四野。
“调转方向目标国公府!”
黑色的洪流再一次逆向而行,朝着那座已经被血与火彻底吞噬的城池奔涌而去。
这一次柳云霜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半分留恋。
她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挖地三尺也要将柳忠源的罪证,从那片废墟里给我刨出来!
国公府的废墟还冒着缕缕青烟。
曾经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如今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黑漆漆的好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沈家军的将士们将废墟团团围住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柳云霜站在那片曾经是祠堂的废墟前,身上那件华贵的郡主常服在这片破败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只是拿着一把工兵铲,亲自动手在那堆积如山的瓦砾与焦木中一寸一寸地挖掘。
碧桐想上前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了。
沈云谏想开口却在她那决绝的背影面前,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知道这是她必须亲手完成的仪式。
是对过去的告别也是对未来的宣战。
她的手很快就被磨出了血泡,脸上沾满了黑色的灰烬那身昂贵的衣料也被划破了无数道口子狼狈不堪。
可她却好像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与疲惫只是机械地固执地挖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从日上三竿到夕阳西下。
“找到了!”
一声压抑着激动与颤抖的低呼终于从废墟中传来。
柳云霜拨开最后一层焦黑的木板,露出了下面一块与周围地面颜色略有不同的青石板。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石板掀开。
一个尺许见方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铁盒,静静地躺在暗格之中。
她的呼吸在这一刻几乎停滞。
她颤抖着伸出手将那个沉甸甸的铁盒捧了出来。
打开铁盒。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本厚厚的账册和一沓已经泛黄的信件。
柳云霜随手翻开一本账册。
上面用蝇头小楷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柳忠源这些年来如何通过贩卖军械粮草,与北凉私下交易中饱私囊。
每一笔都触目惊心每一笔都沾满了沈家军将士的鲜血。
她又拿起那沓信件。
第一封便是柳忠源当年写给先帝的那封告密信的原稿。
上面甚至还有他涂改的痕迹字里行间满是卑劣的谄媚与恶毒的构陷。
而信的最后那份所谓的“叛将”名单,更是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了柳云霜的心脏。
王叔,李伯,张大哥……
这些名字她都认得。
他们都是跟随她母亲南征北战最忠心耿耿的副将。
可他们最终却都背上了叛国的罪名屈死在了自己人的屠刀之下。
柳云霜死死地攥着那份名单,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了纸张之中。
她没有哭,甚至连眼眶都没有红一下。
只是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所有的情绪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的火焰。
“义兄。”
她缓缓起身,将铁盒递给沈云谏。
“将这些东西,誊抄千份,分发给所有沈家军的将士。让他们看看,他们誓死效忠的大雍,是如何对待他们的。”
沈云谏接过铁盒,那张冰山一样的脸上,是滔天的恨意。
“然后呢?”
“然后,”柳云霜转过身,看向远处那座巍峨的皇宫,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们去向新帝,讨一个公道。”
新帝萧景,登基不过数日,龙椅还没坐热,就被柳云霜带着三万沈家军,堵在了乾清宫门口。
他战战兢兢地看着殿外那黑压压的一片,看着为首那个一身狼狈,却气势逼人,仿若地狱修罗的女子,吓得差点从龙椅上滑下来。
“承……承安郡主,”他的声音都在发抖,“你……你这是何意?莫非,也要学霍千岁,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柳云霜没有理会他的质问,只是将那铁盒里的罪证,一样一样地,呈了上去。
“陛下,臣女今日前来,不为谋逆,只为伸冤。”
“其一,为我母沈映雪伸冤。”
“其二,为玉门关下,被构陷屈死的数万沈家军将士伸冤。”
“其三,”她顿了顿,抬起头,那双冰冷的眸子,直视着龙椅上那个瑟瑟发抖的年轻帝王,“为这天下,所有被蒙蔽,被欺骗的忠臣良将,伸冤!”
她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冷。
那股滔天的怨气与杀意,几乎要将这乾清宫的屋顶,都给掀翻。
萧景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罪证,听着那一句句泣血的控诉,一张脸,早已吓得比纸还白。
他知道,自己若是不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今日,怕是走不出这乾清宫了。
“郡主……郡主息怒。”他手忙脚乱地从龙椅上跑了下来,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此事……此事皆是先帝与柳贼所为,与朕……与朕无关啊!”
“朕立刻下旨,为沈大将军平反,恢复其一品忠勇大将军的封号,追封为‘忠烈武安长公主’,入皇陵,享太庙!”
“另,彻查所有涉案官员,无论官阶,一律严惩不贷!”
“沈家军的冤屈,朕也一定昭告天下,还他们一个清白!”
他语无伦次地许诺着,只求能尽快平息眼前这个女人的怒火。
柳云霜看着他那副卑微的嘴脸,心中却只有无尽的嘲讽。
这就是皇权。
这就是她母亲,用一生去守护的东西。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对着他,行了一个不卑不亢的礼。
“如此,臣女,谢过陛下。”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去。
那背影,孤高,决绝,再没有半分留恋。
沈家的大仇,报了。
母亲的冤屈,雪了。
可她与霍烬寒之间的那笔账,又该如何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