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剑尖离她喉咙不过一寸
作品:《外室郎》 她们都是汗流浃背,发丝凌乱,一路回了后罩房关上门,各个气喘吁吁。
莺桃委屈地红了眼,“都是我不好,我就应该听你们的,不该出去,不然也不会撞见二爷了!”
紫茉喘着粗气道:“今日真是见鬼了,偌大的府邸,偏偏遇上了!”
“没事,”穗禾安慰道:“沉香在一旁挡着,又有我们在前头,他没看见你。”
莺桃气得狠狠捶了几下枕头,“明明就是他的不对,倒是我变成见不得光的!”
穗禾心里无奈,陆瑾成是主子,便是他有错,旁人也会寻无数个由头为他开脱。
等再过些时日,只怕无人知道真相。
提起他来,只说曾经有个不知好歹的丫鬟勾引他不成,心里有了怨怼。
穗禾憋着火,陆瑾晏对她何曾不是这样。
除了她自个和身边的人,旁的人都觉得她做了陆瑾晏的通房,那是烧高香了。
所以不管她愿不愿意,到头来在外人眼里,她依旧是那个攀高枝的丫鬟。
她的不愿依旧被掩埋在深宅大院里头。
原本好好的气氛,因着遇着了陆瑾成,一下就变得伤感起来。
莺桃咬着下唇,眉宇的忧愁扩大了不少,“先前还跟大太太略提了我的婚事。”
“大太太说了明年就去求老太太,把我放出去与表哥成婚。”
“可明年还远着呢,我也被退婚了,这真是……”
紫茉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与她也是感同身受。
她们都是陆府的家生子,生来就是陆府的下人,就连住的地方都是陆府后墙外头,那片低矮的屋子。
莺桃的爹当年看上了莺桃的娘,特意求了主子的恩典,放了出府,这才不算良贱通婚。
可即便放了出去,也依旧没有离了陆府那处家生子聚集的地方。
不过也是想有处高高的房檐,能庇护罢了。
就连有了莺桃后,也是早早地将这大女儿送进了府,不说每月月例赏钱丰厚,家里也能少一张吃饭的嘴。
可眼下的事,就像是落进油锅里的水珠。
瞧着不过三两滴,可那突然炸开的油,能溅得人生疼。
二爷内里混不吝,谁知道会突然生什么事端?
穗禾阴暗地想,就应该让他一辈子待在翠微院,再也出不来!
不过瞧着紫茉和莺桃愁云惨淡的模样,穗禾先把几个食盒都打开了,招呼她们来吃。
都是好东西,陆瑾成还没这样大的脸面,让她们舍了它们,为他一个食不下咽。
吃吃喝喝了好一会儿,莺桃和紫茉也不似先前的哀愁了。
三人自小一道长大,从未分离过几日。
所以这会儿三人难得齐聚,是说不完的话。
只是这样闲适的时辰总是过得格外快,瞥了一眼外头要沉下的落日,紫茉惊讶地叫了一声。
“你快些回观澜院,时候不早了!”
穗禾收回话匣子,看着暗了不少的屋子,心里可惜她终是要回去了。
“别担心,大爷都是快戌时才回府,这会儿瞧着也不过酉时。”她安抚着两人。
莺桃着急地推着她出去,“还是快些回去,那个连翘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她在大爷跟前嚼舌根,对你可不好!”
穗禾心里巴不得连翘多说些,让陆瑾晏快些厌了她。
不过她也知道紫茉和莺桃也时候服侍大太太了,便没说什么,往观澜院去了。
只是一路上,她发觉陆府的下人都不苟言笑,没了往日的松快。
她皱着眉头,心里对外头发生的事越加好奇了。
就这么带着满肚子疑问,等她进了观澜院后,就看见小厮和婆子十分忙碌。
正门外,连翘瞧见了她,立刻大声说道:“穗禾,你怎么能如此懈怠呢?”
“只顾着自个玩乐,连主子都不放在心上了。”
帘子打起,何寿沉着脸出来,“还不进来伺候大爷!”
穗禾只觉得今日是倒霉透顶,一个陆瑾成,一个陆瑾晏,都不按常理出牌,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掩去内里的烦躁。
再睁开时,又是那个恭敬本分的丫鬟了。
进了正房,穗禾就看见陆瑾晏正擦拭着一把长剑。
那剑外表并不华丽,可却泛着瘆人的寒光,一看就是见血封喉的宝剑。
穗禾直截了当地跪下,“奴婢有错,回来迟了。”
陆瑾晏轻瞥了她一眼,手腕一抖,舞了个剑花。
那剑在空中划出几道,割裂空气发出细微的鸣声。
穗禾与之不过近在咫尺,只觉得此时陆瑾晏若是松了手,怕是那剑就要落到她身上了。
她强忍着心里的恐惧,一动不动。
那剑下一刻就来到了她的面前,剑尖离她的喉咙不过一寸。
“说吧,去哪儿了?”
陆瑾晏俯视着她,眼里冰冷至极。
穗禾梗着脖子,心里的火就要冲破她给自己设立的笼子。
“奴婢去晚香院叙旧了,大爷不会因此就要杀了奴婢吧?”
她眼眸不带一丝情感,冰冷得和陆瑾晏别无二致,嘴角还带着讥讽的笑。
陆瑾晏一把将剑收回剑鞘,铮的一声,那剑的寒光消失于穗禾眼前。
“这几日待在观澜院,不要外出。”
他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示意穗禾起来。
穗禾咬着牙,终是忍不住问道:“不知府中发生何事?”
“听闻外头人心惶惶,奴婢知道后,才知该如何应对。”
陆瑾晏敲了一下桌案,眼里多了丝不悦与警告。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观澜院自是安全的。”
穗禾被那一声震得,心脏咚咚咚跳得极快。
她不喜欢这种抓不住的感觉。
就像他坐在高处,看着她一人在迷雾里挣扎。
“奴婢也是陆府的下人,旁人都知晓的事,奴婢为何不能知?”
“大爷这是要奴婢像只笼中鸟一样,这辈子都别想知道外头的风雨吗?”
她毫不畏惧地盯着陆瑾晏,眼睛眨也不眨,势必要让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陆瑾晏冷笑一声,“旁人也不知道,可他们懂得什么叫做,不该问得不问!”
穗禾攥紧拳头,沉默许久才松开,她垂眸忍着怒意,“奴婢知道了。”
可陆瑾晏依旧没有要放过她的打算。
“若是让我知道你阳奉阴违,日后别想出观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