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做我的通房不会委屈你

作品:《外室郎

    胡嬷嬷连说了三个好字,来彰显她心里的舒畅。


    她苦口婆心说了一番道理,这丫头总算是明些事理了。


    胡嬷嬷轻柔地摸了摸穗禾的脸,“这不就对了吗?”


    “若不是你性子强硬,又怎么会受这些苦?”


    胡嬷嬷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可穗禾依旧是沉默不语。


    她很想说,原来你们也知道我在受苦。


    可她不敢说,她怕自己一张嘴,就又想出言嘲讽了。


    正如胡嬷嬷先前说的那样,他们抓着她的家里人,就像拿捏住了人质,虎视眈眈看着她。


    从始至终,她都没得选。


    胡嬷嬷给穗禾松绑,又从自己的妆奁里找出一个白瓷盒。


    她拉过穗禾的手,语气有几分显摆又有几分心疼。


    “这可是进贡的碧玉膏,消肿止疼还能不留伤疤,最是金贵了。”


    “看在你今夜要服侍大爷的份上,那双手可不能吓到大爷了。”


    穗禾看着自己的手心,原先红肿的地方已被碧绿色的药膏覆盖,清清凉凉的,痛楚居然消了大半。


    瞧她眨也不眨眼地看着,胡嬷嬷笑了一声,只当她是没见识。


    随后她又开始絮絮叨叨地教导着,“你在大爷身边服侍,可得当心些。”


    “观澜院的珍宝可多着呢,别看花了眼,让自个在大爷面前出丑了。”


    “虽说这男人最是喜爱女子对他有一番崇拜在,可你若是始终眼皮子浅,男人总会看低你的。”


    穗禾心里冷笑,陆瑾晏何时没有看低她?


    原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天上的人便要嘲笑地下的尘埃多。


    但这就是她生长的地方,她若是因着他看低了自己,才真是忘了本!


    胡嬷嬷瞧着她一句也不反驳,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俗话说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先是威逼利诱,再是一番怒斥,终是让这丫头心甘情愿地应下了。


    想必老太太知道后,对她定是少不了奖赏。


    胡嬷嬷嘴角上扬,笑着让几个婆子和丫鬟进来,去服侍穗禾沐浴更衣。


    而她自己则进了正房回禀。


    不过一盏茶功夫,胡嬷嬷就出了寿安堂。


    只是原先脸上讨喜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


    顾不上潮热的天,胡嬷嬷越走越快,等到了角门附近的下房,她闪身进了一处屋子,随后立刻关上了门。


    张诚瞧见她进来了,惊了一下。


    “干娘,您怎么过来了?”


    胡嬷嬷气得打了他一下,“我让你给她家弄点麻烦,没让你把人家爹打伤!”


    “你知不知道,若是这丫头心里对大爷有了怨气,那麻烦就大了!”


    张诚愣了一下,“我没做什么啊,就是给她家设了个局,让她家里欠笔银子罢了。”


    “那丫头自个的银子不见了,肯定拿不出欠的银子。”


    “到时您出面,说些好话,许诺她伺候大爷后有一大笔赏赐,这事不就成了吗?”


    胡嬷嬷一把捂住自己的心,气得胸脯起伏不定。


    “我就知道,定是你躲懒了,没有自个亲自去做!”


    “你个傻子,你交给底下的人做,他们为了让你满意,可不就是会自作主张,把这事弄得再严重三分吗?”


    “她爹和她弟弟都伤了,便是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不用说她那个烈性子了!”


    张诚被胡嬷嬷一番话说得合不拢嘴,“没这么严重吧?”


    胡嬷嬷气得打了一下他的头,“她那同乡如今就在角门外候着呢,人是把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他们在契书上做了手脚,你说那丫头说是求着大爷查,会怎么样?”


    张诚瞬间大汗淋漓,“干娘,你救救我啊!”


    “我也不想的,我从来就没想着伤她家里人啊!”


    胡嬷嬷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他的脑袋,“赶紧跟她的同乡一同回去,好好把她家安抚好!”


    “切记把那契书要回来,你个傻子!”


    张诚来不及说什么,吓得逃也似逃地往角门的方向跑。


    胡嬷嬷长叹一口气,只好她明日再费些口舌,好好将穗禾稳住才行!


    白日发生的事,对旁的院子来说毫无波澜。


    夜渐渐的深了,陆瑾晏在寿安堂陪老太太用过晚膳后,就往观澜院去。


    路遇荷花池,他看着满池盛开的荷花原地停留了许久。


    风一吹过,那丝极淡的香气也飘来他的鼻尖。


    何寿提着灯笼,思索片刻笑着说:“爷若是想吃荷花酥了,小人明日就让小厨房做。”


    陆瑾晏负手而立,眸子冷淡,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用了。”


    旁人的手艺,到底是比不上她的。


    何寿讪笑了一下,劝了一句,“今日都初五了,您再过十来日就要回京了。”


    “京里的点心,怎么都比上不上府里的啊。”


    过了好半晌,何寿额间都冒出不少汗珠时,陆瑾晏才开口了:


    “不急,京里自是能吃到一样的。”


    何寿了然地眨巴下眼睛,只当是大爷要带走几个厨娘。


    算不得什么大事,能跟着回京,也是她们的运道。


    在这荷花池旁站了一会儿,微风刮过,陆瑾晏只觉得身上的酒气也淡了些。


    许是瞧着他要回京了,老太太今日虽面带不舍,可言语间也嘱咐了不少。


    他不忍打搅老太太的兴致,倒是喝了不少的酒,只感觉头都有些昏沉了。


    等回了观澜院,他立刻就去沐浴更衣,准备歇息。


    许是下人们也知道他乏得厉害,送他进了正房,就立刻将门掩上了。


    陆瑾晏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就走向床榻。


    只是才撩开帐子,拔步床深处就有一个消瘦的身影慢慢坐起。


    陆瑾晏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只是下一刻,就着昏暗的烛火,他就看见那个人跪坐在榻上说了一句。


    “老太太让奴婢来服侍大爷。”


    她穿着一身簇新的里衣,乌黑的长发顺直地散落在身后。


    一张脸比过去更白了些,唯独唇上有些淡红,给这张脸添了些气色。


    陆瑾晏被这副美人卧于榻的景象晃了下眼,他勾唇一笑,捞起她的下巴。


    “不是不愿意吗?”


    “怎么今日就愿意了?”


    触手的肌肤,并不是他想象的温热,反倒有些凉。


    陆瑾晏看着宽松的里衣下,她依旧瘦削的腰身,想着倒是要让她好好进补。


    穗禾被他突如其来的手,惊得隐蔽地打了个冷颤。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定定地看着床榻上那床金丝牡丹合欢被。


    想来这也是胡嬷嬷安排的。


    穗禾只觉得好笑,她终是要与他同榻而眠,同盖一张被了吗?


    她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又觉得自个这个时候能在陆瑾晏面前走神,就像榻上的人不是她一样。


    过了许久,她才听见自己用干哑的声音说:“发生许多事,也就想明白了。”


    是的,是想明白了。


    不是想通了。


    是想明白他们做主子的,怎么能被她一个奴婢三番四次的挑衅权威?


    就像她自己对银子的执着,那是因为她缺,她没有。


    所以,陆瑾晏也不过是执念没被满足,缺了心里不畅快罢了。


    等他们真正拿到手了,对她想必都不会多看一眼了。


    就跟老太太一样,压根就不会将五十多两银子看在眼里。


    陆瑾晏捏住穗禾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他眯起凤眼,眼里的审视和淡漠也消褪了许多。


    “做我的通房,总不会委屈了你。”


    下一刻,他伸手解了她的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