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去服侍大爷

作品:《外室郎

    只因要让她屈服,就要搅得她家不得安宁。


    他们一家可不是陆府的家生子,有事对着她来就是,祸害她家里人算怎么回事!


    真是荒唐至极!


    她就是要当着寿安堂所有下人的面,问一问老太太,是不是要逼死良民!


    老太太满嘴仁义道德,自诩佛口圣心,可她只觉得老太太是佛口蛇心。


    穗禾气势汹汹地就要踏进正房,可才到廊下,就被两个婆子死死地拽住。


    一个拼命抓紧她,一个死死按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响动。


    她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就这么看着自己离正房越来越远。


    被扯进一间明显华丽些的后罩房里,穗禾被一把扔在地上。


    她顾不上手臂撕裂般的疼,快速起身就想冲出去。


    可那两个婆子见状,飞快将她按回地上,还用麻绳将她绑了起来。


    穗禾目眦欲裂,恨透了她们。


    两个婆子膀大腰圆,立在门前就跟两尊门神一样,就算她没被捆起,也逃不出去。


    这时门外传来一丝响动,“嘎吱”一声,胡嬷嬷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


    一个婆子立刻告状,“嬷嬷,这小蹄子忒倔了!”


    “脾气坏得很,先前还想咬我们二人!”


    另一个婆子指着衣裳上的脏污说:“还踹了我们二人许多脚,满府再也没有她这么气性大的了!”


    两个婆子指着穗禾怒气冲冲的,恨不得就等胡嬷嬷一声令下,好好教教穗禾规矩。


    可胡嬷嬷只是将三人打量过后,给了赏钱给两个婆子,就让她们去屋外守着了。


    待两人出去后,胡嬷嬷自顾自地坐下,给自己倒茶喝。


    她不理会穗禾充满怒火的眸子,看着地上的她嘲讽地笑了。


    “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大爷那般品貌,而立未至就位高权重,能看上你,是你家祖辈修来的福气!”


    胡嬷嬷越说对穗禾越是鄙夷,“大爷对你示好几回,你都油盐不进,若不是大爷没处置了你,老太太早就严惩不怠了!”


    “一介小小的奴婢,先是勾的三爷为你出头,又让大爷和三爷兄弟情义受损,你内里还不知道有多少算计!”


    “老太太让你在佛堂,本想让你柔顺些,可我看你是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


    “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回了老太太,送你去出云观,让你彻底了却红尘!”


    她说这么多,可穗禾只觉得无比可笑。


    她好好地待着,那两人自己起了不该有的念头,倒反过来怪她了。


    何其荒谬。


    即便他是人中龙凤,难不成所有的姑娘家都要对他芳心暗许了?


    她不愿意,就是她低贱,她不识抬举,她油盐不进。


    原是他是主子,他从来都没有错。


    胡嬷嬷瞧着穗禾身上的戾气似乎没有先前重了,还以为她想清楚了些。


    于是她话音一转,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心气高,我也是从姑娘过来的,谁不想嫁个如意夫君呢?”


    “你在府里待久了,又怎么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个道理?”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你去了外头,便是做正房娘子,还不是从土里刨食,辛劳一辈子。”


    “可你若是做了大爷的通房,对大爷百依百顺些,日子不比在外头强上千倍万倍吗?”


    “你看沉香,她做了二爷的通房,不比过去当奴婢时,日子滋润多了?”


    胡嬷嬷来到穗禾跟前,为她理了理因着挣扎凌乱的发髻。


    她谆谆善诱,像极了一位亲切的长辈,为穗禾谋划着前程。


    “我也不怕告诉你,老太太早就发话了,若是你替大爷生下位公子小姐,她老人家抬举你做大爷的贵妾。”


    “你好好想想啊,这可是贵妾,有官府文书的,你走到这步,一家子都能扬眉吐气了!”


    胡嬷嬷拍了拍穗禾的肩膀,语气恳切道:“别再犯倔了,真把老太太惹怒了,你这条小命算得了什么?”


    说罢,她取出穗禾嘴里的帕子,像是要看着她低头。


    穗禾被她一通情真意切的说辞,恶心得快吐了。


    她冷笑一声,瞪着胡嬷嬷,“我这条小命当然算不了什么,我全家的小命对老太太来说更算不了什么。”


    “她老人家一辈子锦衣玉食,又哪里懂得我们这些小民讨日子的心酸?”


    “她老人家若是被偷了五十多两银子,想必不会眨一下眼。”


    “可我不一样,我攒了快十年,才攒了这么多银子,今日被人设计偷走,那就是要了我半条命!”


    “你们为了逼我就范,设计让我家里欠了一大笔银子,又让人打伤我家人,好一个欺男霸女!”


    “太平盛世有这样的行迹,你们连草寇都不如!”


    “啪”的一声,胡嬷嬷气得一巴掌扇在穗禾肩上。


    若不是怕打伤她那张脸,她早就让人好好地抽穗禾那张口出狂言的嘴。


    “府里养了你十年,倒是养出一个白眼狼,养的你目中无人,心存怨念!”


    穗禾讥讽地笑了,“你们做了逼迫我家的事,如今倒是不敢认了!”


    “你以为让秋荻和菀柳偷拿走我的银子,我就发现不了了?”


    胡嬷嬷单手叉腰,一张脸气得涨红,她从未见过这样顶撞人的丫鬟。


    就像吃了碗夹生饭,顶得她五脏六腑都不舒服。


    胡嬷嬷狠狠喘了几口气,看着穗禾狼狈的样子,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你若是早些应下了,我们何必大费周章?”


    “你家的事今日若是解决不了,我也不知会如何。”


    “你将大爷服侍好了,五十多两银子算什么,有你富贵的时候!”


    穗禾抬眼瞪向他,眸光如利刃,可那眼里颤抖的波光却出卖了她的委屈。


    她别过脸去,只留一个绷紧的侧脸给胡嬷嬷。


    “你先前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还不如早早地跟我说,只要你不顺从,就让你家破人亡。”


    胡嬷嬷像是听到什么好大的笑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别把你自个看得有多重,我还是那句话,大爷能看中你,那是贵人下凡渡你了!”


    “你若不是这般强硬,你家早就过上好日子了。”


    “府里上下都是讲规矩,赏罚分明的,你既然让主子不悦了多日,这点罚自是要受的。”


    “可同样的,你若是像沉香那般规矩,赏赐定是少不了的。”


    穗禾沉默了许久,忽地抬眸看向胡嬷嬷,眼里一片死寂。


    “我去服侍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