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作品:《县主今天躺赢了没(女尊)》 床幔被撞得簌簌晃动,之前还未拆完的金簪滚落在地,声响清脆。
祝凌霜整个人扑倒在池砚身上,砸得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身下是冰冷的衾被,怀里却很温热。
浅淡的熏香混着她身上浓郁的酒香,池砚心头一跳。
他稳了稳呼吸,低声问道:“你还好吗?”
没有回应。
怀里的人脸埋在他胸前,一动不动。
他又开口:“祝卿君?”
祝凌霜终于吭声:“好吵。”
池砚住了嘴。
祝凌霜缓缓抬头,垂眸,盯着他。
烛火轻晃,将床幔的暗影投落在两人交叠的衣袂间。
祝凌霜慢慢撑起手臂,发丝垂落几缕,扫过池砚的颈侧,带起细微的痒意。
眼底的醉意凝成一片朦胧的雾,却在此刻显出几分罕见的专注,目光一寸寸描摹过池砚的眉眼。
从微蹙的眉心到紧绷的唇线,最后坠入他微颤的眸中。
池砚呼吸微滞,喉结无声滚动。
祝凌霜道:“刚才好吵。”
池砚道:“抱歉,可是我说话吵到你了?”
祝凌霜却道:“什么东西在一直咚咚咚的啊?”
池砚怔道:“什么?”
祝凌霜低垂着眉眼,视线渐渐从他的面庞往下,落在他因呼吸而起伏的胸前。
她略一思索,抬起一只手,按在池砚心口处。
指腹下的肌肤温热,能清楚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
她忽然低笑一声:“找到了。它在吵。”
再次一悸。
池砚眼睫轻颤,偏过头避开她的视线,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你醉了。”
“我没醉。”她固执地反驳,另一只手却沿着他的衣襟缓缓上移,最终停在他的下颌,轻轻一扳,迫使他重新看向自己。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几乎能数清彼此的睫羽。
池砚看见,自己怔然的模样落在眼前之人的眸中,一览无余。
她的掌心还紧贴在自己的心口处,甚至他自己都能听见愈发清晰的心跳声。
他尝试着平复呼吸,想要温声哄着祝凌霜先下去。
偏生祝凌霜又无辜开口:“怎么越来越吵了。”
呼吸彻底乱了。
池砚闭了闭眼:“你要不先起……”
话没说完,祝凌霜已经身子一歪,倒在了一旁。还抓了下衾被,将自己蒙了起来。
池砚:“……”
他在原处躺了很久,直到脸上的热意褪去,室内也重归静谧时,才默默起身。
看着将自己裹成一团的某人,他叹了叹气,小心翼翼抬手,将她往床榻内侧挪了挪。
他坐在塌边,看着红烛燃尽,直至最后一点火光熄灭,室内彻底陷入黑暗。
唯有窗外月色如水,无声流淌。
·
祝凌霜猛地睁眼。
头疼。
是宿醉之后的头疼。
脑子里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
她茫然地盯着头顶红帷。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那便只能是……
她记得自己应该是趴在池砚房里的桌上,然后……睡着了?
衾被在她身上盖得好好的,发间的钗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取走。
屋内不算黑暗,除了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不远处还有一点点烛火。
祝凌霜微微侧目。
窗边正坐着一人。
雕花的窗棂将月光滤成细碎银纹,斜斜落在桌案上,恰好铺在他摊开的书页一角。
他坐在案边,身形大半浸在烛火暖黄的光晕里,指尖捻着书页。
头还有些疼,祝凌霜扶着额撑坐起来。
窗边的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似乎起了身,温声道:“……你醒了?可有不适?”
祝凌霜摆了摆手,下了床,穿戴好,往他那边走去。
她打了个哈欠:“现在几时了?”
池砚看了眼窗外高悬的残月,摇头道:“我也不知。”
祝凌霜在他旁边坐下,歉然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怎么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占了你的床。你现在快去睡吧,明日也无事,晚些再起也无妨。”
池砚搁下手中的书,神色却有些古怪,目光掠过桌案上被月光浸润的纸页,又落回她身上。
祝凌霜见他不接话,只凝着自己,不由疑惑:“怎么了?”
池砚顿了顿,道:“你只记得你趴在桌上睡着了?”
祝凌霜半撑着脸:“是啊。”
睡着了当然就只记得那么多了啊。
池砚默了默,道:“也好。”
“嗯?”祝凌霜困惑看他。
他在“也好”什么?
目光一低,见他手中捧着的书,愣住了。
只一眼,祝凌霜便扫到了几句奇怪的话:
妻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妻固不可离也。行违神祇,天则罚之;礼义有愆,妻则薄之……
她迟疑道:“你这是……在看什么?”
闻言,池砚将书页合上。书封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
《男诫》。
“……”祝凌霜往后仰了仰,不可思议道,“你看这个做什么?”
虽然穿进了女尊世界,虽说为了能更好的生存,稍微入乡随俗一点也没什么,但如此细枝末节的东西,似乎也不是很必要吧……
池砚又翻回刚才看的那一页,道:“是在裴府学礼时给的,那边还有一叠。”
“那你倒也不用看得这么仔细认真啊……”
池砚轻笑了声:“我是在认字。”他解释道:“除了账本上的字,我也该认一些别的字才是。”
说的也是。
祝凌霜点了点头,目光移到旁边那叠书册。
高高一沓,堆在窗边。
祝凌霜道:“这些不会都是……”
都是教化男子的吧……
“嗯。”池砚应声,“应当是《男孝经》、《男训约言》之类的。”
祝凌霜奇道:“那你都看完了?”
池砚道:“先前在裴府时便已学过一遍了。”
祝凌霜心下好奇,随手抽了一本出来。
可刚一翻开,便觉脸一烫,猛地合上。
“…………”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她强忍住了扔出去的念头,看了池砚一眼。
池砚似乎不知道这堆书里有一些别的……图册。
她现在根本不能把这本图册放回去,否则一会儿池砚翻到了,就知道她看过的这本是什么了。
你看一下,我看一下……
虽然大家都是现代人,但她根本还没有开放到和异性轮流看春宫的地步啊!
池砚察觉到她的异样,疑惑抬眸:“怎么了?”
祝凌霜干笑两声,将这图册默默往自己身前放了放,咬牙道:“这本……写得不错,我带走了。”
池砚下意识瞥过书册封面,不禁瞳孔一震。
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之前两位公公让他学的……如何服侍妻主的……
怎么也会放在这里面?!
祝凌霜已经将书册收到了袖中,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你了,你也早些睡吧……哈哈哈……”
“不,那是……”池砚本想开口提醒,可一下又止了话。
方才祝凌霜好像打开来看了,那她应该知道那是什么。
可为什么她要拿走这种东西……
眼神不由多了几分诧异和不解,但他并没有说话。
既然她想要带走,那便自有她的道理吧……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也算正常。
他移开视线,“嗯”了一声。
祝凌霜颠了颠袖里的书册,确认它不会掉下去后,才飞快离开,有如落荒而逃。
·
接下来这几日并没有什么大事。
李明熙让她接触的人还没来越州,商会那边现在也有裴老家主亲自坐镇,祝凌霜过了几天非常轻松安生的日子。
这日晨,她如往常一般深陷美梦中时,兰绛佩幽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县主,您有一个天大的坏消息,是否要听?”
“不听不听!”祝凌霜扯被蒙住自己。
什么天大的坏消息,对现在睡得正香的她来说,天塌了都不算坏!
兰绛佩并不打算放过她,将衾被掀起一角,凄凄的声音从缝里挤进来:
“商会那边断了给咱们府里的供给,如今府中已是捉襟见肘,连下人们的月钱都发不出来了……县主,不仅底下的人都断了生计,您每日的用度更是没了着落……”
祝凌霜猛地起身:“啊?”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祝凌霜懵然听兰绛佩说明原因。
简单来说,就是之前裴府来的那俩公公那夜一直守在听雪轩的房门外。
一整晚都没听到房里有动静,并且三更半夜祝凌霜还突然哐当推门离开了。
所以两人断定,祝凌霜和池砚一定没有同床。
而这几日祝凌霜甚至晚上没在听雪轩宿过,再怎么说,纳新侧也不会这样吧?
唯一的解释就是,池砚根本不得妻心,指望不上他能让祝凌霜传嗣了。
于是两位公公如实告知了裴老家主,裴老家主沉思之下,做了个决定:
要么祝凌霜在听雪轩先留宿几次,要么就再纳几个喜欢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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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商会就暂时不给祝府拨月钱了。
朝廷给的爵位俸钱向来是只够县主一人开销的,偌大的祝府,所有开销一直都是商会在供给。
之前祝凌霜是名义上的东家时,自然可以自由支配,但现在,可是裴老家主在亲自管钱啊!
祝凌霜:“……”
总之,意思就是她得先和池砚在同一间屋子里待上几晚,应付一下裴老家主了,不然整个祝府都没钱运转了!
兰绛佩觑着她的脸色,小心问道:“县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兰绛佩也很奇怪,为什么县主纳了侧夫却不愿意留宿,以前县主虽然也喜新厌旧,但不至于一次都没睡过就不喜欢了。
况且,瞧着县主也不像是厌了侧夫人,反而和侧夫人的关系还错的样子。
祝凌霜道:“没别的办法,那今晚就去侧夫人房中了。”
无所谓,最多打打地铺罢了。
这事儿原本不怎么能影响到她自己,但,就算她不用钱,也得考虑祝府众多下人的生计才是。
晚上时,祝凌霜如期到了听雪轩外。
两位公公正在院中。
没错,他们还在这里,并且至少还要再留几日,美其名曰使侧夫人礼仪完备再回裴府,实际上就是在行监督之职罢了。
二人上前行礼:“县主,您来了。”
祝凌霜胡乱点头,敷衍过后推门进房。
她已经跟池砚打过招呼了,是以此时她来,池砚并不意外。
他仍如往常一样,坐在窗边,点着烛火,正在看书。
只不过……
池砚看了眼房内唯一的一张床,道:“床榻墨书先前整理过了,你若是困了,便去睡吧。”
祝凌霜道:“我睡你床,那你睡哪儿?”
池砚摇头,晃了晃手里的书册:“我便不睡了,还有些许书册没看完。”
“那怎么行?”祝凌霜狡黠一笑,“我已经安排好了。”
说着时,窗边晃过来一个人影,敲了敲窗棂,微弱的气音飘了进来:“县主,属下来了。”
池砚一顿,犹疑看向祝凌霜。
祝凌霜点头:“是小兰,快帮她把窗户打开。”
还没等池砚将手放到窗边,窗外又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兰卿君,这么晚了,为何抱着一团衾被在这儿啊?”
兰绛佩显然被突然出现的厉公公吓了一跳,声音惊疑不定:“啊?啊,那个,是这样,县主说她夜间凉,让我带一床衾被来。”
厉公公又道:“那这床褥子又是?”
兰绛佩干笑胡扯:“县主身子金贵,自然要睡得更软些。”
“那为何不从正门进啊?”
听到这里,池砚转过脸来,与祝凌霜无言对视了一眼。
祝凌霜知道兰绛佩没法把她要的东西送进来了,只好远远开口:“没什么事了,小兰你回去吧。”
此言一出,窗外动静停了停,兰绛佩才接道:“是,属下明白。”
厉公公也隔着窗行了个礼,退下了。
待窗外重归于静,祝凌霜叹了口气,道:“怎么这都被发现了。”
池砚问:“你是让兰卿君送了被褥来?”
祝凌霜颔首:“是啊,我打打地铺呗,也就几天的事。”
池砚静了静,道:“你不必如此,床榻早已收拾齐整,你……”
“那你睡哪儿?”祝凌霜打断他,又问了先前那个问题,“你不会又说你不睡,看一夜书吧?”
“未尝不可。”池砚声音缓缓,“况且,再不济也该由我地塌而眠。”
祝凌霜还想说什么时,窗外又传来厉公公幽长的声音。
“县主,裴家主说过,分地儿睡,不算数。以及,侧夫人,您的烛光在窗外看很明显。”
“……”
祝凌霜怒了。
听墙角还有完没完了!
池砚已温言答道:“厉公公宽心,在下自有分寸。”
言罢,他从窗边起了身,举着那一点烛火,往祝凌霜这边走了过来。
烛火随着他的步伐微晃,一点暖黄的光晕在幽暗的室内流淌开来。
微光先爬上他执烛的手臂,素白的寝衣被染成柔和暖色,光影在他身上游移,先是擦过下颌绷紧的线条,随后吻上微抿的唇。
烛光中,祝凌霜看见他紧蹙的眉心和低垂的眼睫。
眸底的情绪遮掩,晦暗不明,只余微抿的唇角泄露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祝凌霜一时忘了要说什么,直到池砚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前,她才不知所以地道:“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
不远处是二人拉长的、印在窗边的交错身影,池砚沉静道:“或许,只能如他们所愿,同塌而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