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幽灵在侧,以身为饵

作品:《七零神级谈判官,军官老公傻眼

    “核心机房岗哨失联!”


    在场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精英,立刻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那个代号“李卫东”的幽灵,在身份暴露的边缘动手了!


    “不能再等了!立刻逮捕!”


    元师长一声嘶吼,脸色变得铁青。


    “不行!”


    一个虚弱却异常冷静的声音,和陆津言的低喝,同时响起。


    是林姝。


    短暂的震惊过后,她反而镇定下来,嘴唇抿成直线。


    “现在动他,就是打草惊蛇。”她的声音依旧虚弱,但逻辑清晰得骇人,


    “他不是一个人。抓了他,只会让剩下的‘幽灵’藏得更深。”


    “那你说怎么办?!”


    陆津言转身,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她,“你的任务是躺着休息!这些事,有我!有国家!”


    他看着她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他怕,怕这个女人会再一次像在指挥中心那样,燃尽自己,在他面前倒下。


    “陆津言,”


    林姝抬起头,迎上他快要喷火的眼,“这是我的战争。”


    “名单上,有我的名字。”


    “他的目标是我们,是‘曙光’,是安安的未来!”


    “你让我躺在这,眼睁睁看着炸弹倒计时?!”


    “我让你活着!”


    陆津言的咆哮震得周围嗡嗡作响,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那力道失了控,


    “林姝,我只要你活着!别的,我不在乎!”


    “我在乎!”


    林姝被他摇得气息不稳,脸颊泛起两抹病态的潮红,


    “我在乎我儿子以后要不要活在核威慑之下!我在乎被抓的同胞能不能回家!我在乎……”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后面的话尽数碎在喉咙里。


    窗外,不知何时已是鹅毛大雪,将整个京城都裹进苍白里。


    “好了!”


    钱学深猛地一拍桌子,那双总是深邃睿智的眼,此刻也难免泛红。


    他看着眼前这对因彼此在乎而互相伤害的夫妻,又看了看窗外那仿佛没有尽头的风雪。


    “都别吵了。”


    他站起身,走到林姝的病床前,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疲惫与决绝。


    他看向病床上的林姝,竟透出一丝求助。


    “丫头,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林姝的呼吸渐渐平复。


    她看了一眼那个还在愤怒的男人,眼里的激动消退又恢复了平静。


    “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她重复了一遍,声音却放柔了许多,“既然他是来渗透的,那就给他一个继续渗透的机会。”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屏息聆听的人。


    “准备一份二级火箭燃料混合比的错误数据。”


    “要错得恰到好处,能让模拟实验在最后关头失败,但又能暗示一种全新的、极具诱惑力的理论可能。”


    “把这份‘功劳’,‘不经意’地,送到他面前。”


    林姝唇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冰冷弧度。


    “我要看看,这个本该死了七年的‘天才’,在看到这份能让他一步登天的‘功劳’时,会不会露出他藏了一年的狐狸尾巴。”


    林姝话音落下,病房内一片安静。


    陆津言那句咆哮的余音还在回荡,可随着林姝冰冷而清晰的计划被抛出,所有的情绪都被属于猎手间的默契所取代。


    钱学森眼中的激动渐渐没了,重新凝聚成深不见底的锐利。


    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带着决断:“好!就这么办!”


    他太清楚这份“错误数据”的威力了。


    对于一个被困在瓶颈多年的天才来说,一个全新的理论方向,哪怕是错误的,也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足以驱使他不顾一切地扑上来。


    “我不同意!”


    陆津言的声音又冷又硬。


    他盯着林姝,眼睛里没有了愤怒只剩下固执。


    “她的任务是养病。”


    他一字一顿,“剩下的事,我们接手。我会把他揪出来。”


    “怎么揪?”


    林姝冷静地反问,毫不退让,


    “把基地翻个底朝天?审查所有接触过‘曙光’项目的人?不等找到他,项目就先被我们自己搞垮了。”


    她的目光扫过陆津言那紧绷的侧脸轮廓,声音软了一分却依旧坚定。


    “陆津言,这是最高效,代价最小的方法。你比我更懂。”


    代价。


    最小的代价,就是让她,这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妻子,他儿子的母亲,再一次,把自己放在棋盘上,当那个最关键的诱饵。


    陆津言的双手垂在身侧,只能用紧握拳头来克制自己。


    “丫头说得对。”


    元师长沉声开口,打破了僵局。


    他看了一眼陆津言,眼神复杂,“津言,服从命令。”


    “命令”二字砸下,陆津言的身体猛地一僵。那是刻进军人骨血里的天职。


    他可以跟林姝吵,可以跟所有人发脾气,但无法违抗命令。


    他松开拳头,双眼看了林姝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走出病房。


    门被他带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病房里,只剩下沉默。


    宋雄关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又看看床上脸色苍白的妹妹,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走上前,替林姝掖了掖被角。


    “小姝,你……”


    他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任何语言在刚才那场争吵中都显得苍白无力。


    “哥,我没事。”


    林姝扯出一个虚弱的笑,


    “你和元师长去处理岗哨的事,封锁消息,只当是普通执勤事故。动静太大,会吓到鱼。”


    宋雄关点头,和元师-长、钱学森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人带着满腹的心事悄声退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终于安静下来。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无穷无尽,要将整个世界都埋起来。


    林姝靠在床头,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她知道陆津言没走远。


    他就在门外,带着自己的戾气与固执寸步不离。


    他生气,不是因为她忤逆了他。


    他只是怕。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陆津言端着一个搪瓷盆走了进来,盆里是滚烫的热水,毛巾搭在盆沿上。


    他没看她,径直走到床边,拧干毛巾,一声不响地为她擦拭脸和手。


    他的动作带着军人的利落,温热的毛巾拂过冰凉的皮肤,林姝的睫毛颤了颤。


    “陆津言,”她轻声开口,“你别这样。”


    男人没说话,只是固执地,一根一根仔细地擦拭着她的手指。


    那双手,曾在键盘上敲出过雷霆万钧,此刻却冰凉一片。


    擦完手,他又一言不发地端起盆,准备出去倒水。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林姝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很轻的力道,却让那个铁塔般的男人,瞬间定在原地。


    “对不起。”


    林姝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鼻音,“我不该跟你吵架。”


    陆津言没有回头。


    他只是站在那里,背影挺立不动。


    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沙哑的字。


    “躺好。”


    他说完,轻轻挣开她的手,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门再次被关上。


    林姝看着那空无一人的门口,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闷得发慌。


    几分钟后,陆津言再次推门而入。


    这一次,他手里多了一个保温饭盒。


    他依旧一言不发,走到床边,打开饭盒,用勺子舀起一勺温热的小米粥,递到她嘴边。


    那是一个不容推辞的动作。


    林姝看着他,看着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看着他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和眼底深处那片化不开的浓重阴影。


    她忽然就笑了。


    她张开嘴,顺从地将那口粥吃了下去。


    她不开口,他就一勺一勺地喂,动作机械,眼神始终落在她唇边,确认她咽下去了,才去舀下一勺。


    一碗粥见底,陆津言拧好饭盒盖,正准备起身。


    林姝却再次拉住了他的手。


    这一次,她用了力气。


    “陆津言。”


    她仰头看着他,那双清亮的眼睛在灯光下,清晰地倒映出他疲惫而冷硬的脸。


    “等这件事结束,”


    她的声音很认真,“我们给安安,取个大名吧。”


    陆津言的身体,微微一震。


    他垂下眼,看着她拉着自己的那只手苍白纤细,却异常坚定。


    安安的大名。


    那是属于未来的,最温暖的期盼。


    他的下颚终于松动了。


    就在他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病房的门,被“咚咚咚”地敲响了。


    是宋雄关。


    他没有进来,只是在门外沉声说道:“津言,小姝,你们出来一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和凝重。


    陆津言和林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陆津言扶着林姝坐上轮椅,推着她走出了病房。


    走廊的尽头,窗户大开着,夹杂着雪粒的寒风倒灌进来,吹得人脸颊生疼。


    宋雄关和元师长背对着他们,正对着一个穿白大褂的法医低声说着什么。


    看到他们过来,法医停下了汇报,神情肃穆地,递过来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尸检报告。


    “陆团长,林专家。”


    “失联的岗哨,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