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作品:《将军家的小青梅

    哪里是匕首?萧朔脸颊肌肉不受控制的微微一抽,嘴唇轻张,实在不知能说什么。幸亏夜色够深,遮盖了他一瞬间红透了的脸。


    他并非……


    只是因为……


    总之……


    罢了!


    萧朔避开舒兰汀目光,将她轻轻一推,自己翻身下了床榻。


    然而足尖刚点到地,身后噗通一声闷响——


    是本就坐在床沿的舒兰汀被他撞到了地上。


    一切发生太快,舒兰汀脸上表情还是懵懵的,抬头看向缓缓回头的萧朔。


    “……”


    屁股开始痛,她又懵又气愤:“你干什么啊,又没有丢你的匕首,什么大宝贝,摸了一下你就要推我!”


    萧朔张了一下嘴,亲卫走远了吧?他先前是否有叫他们离远些?


    欲辩无言,他忙去拉她起来,舒兰汀却是不肯,挠了他好几记,他也头一回碰见这种事,只能由她打了。


    舒兰汀瘸着爬起来,由他扶回床上去,萧朔扯了被子将她埋起来,低头道:“我去找找伤药……”


    “抹哪?抹屁股上吗,不要,我不要。”


    萧朔有种自己没学过大梁话的错觉。


    “……不是,你下巴有外伤。”他为自己辩了一句。


    “都是着急找你摔的,你还要推我。”


    “……当真不是推你,我是不小心的,我去拿药,”他这般说,匆匆要出去。


    舒兰汀还想说拦着他,外面那么冷,未曾想,只一眨眼,人竟没了,再朝外一看,他连门都没有关起来,冷风呼呼的吹进来,幔帐翻飞,好冷好冷。


    她都傻眼了。


    急的什么,这是还用上轻功了!


    舒兰汀扶着屁股起来,朝外叫了两声,都没人理她。


    屋外、檐下,几处守卫的暗影向外默默挪了挪、再挪了挪。


    再过了片刻,萧朔披着一身寒意回来了,手里拿了一堆玩意,人坐到床边,身上是一股新雪混着枯松枝的气息。


    舒兰汀仔细一瞧,怀疑他把军医处给洗劫了,她点单:“只要那个、你左手边的,对,还有那瓶白色的,药粉倒出来。”


    萧朔依言弄了,用一只小棉球蘸着药粉,给舒兰汀下巴沾了沾,外伤伤口本应该要先用烈酒洗干净的,但烈酒烧的疼,舒兰汀故意没提这茬,他也不拿。


    他手很凉,碰到舒兰汀的脸,她却没躲,向他手背蹭了一蹭。


    察觉到这细小动作,萧朔轻轻一顿,“还动,脸不要了?”


    舒兰汀皱一皱鼻子,哼道:“反正有你娶我。”


    夜静,萧朔目光落在她脸上,停了一停,声音轻轻地:“哪有姑娘家成日把这种话挂嘴上?”


    “有的,我舒兰汀是也。”


    萧朔不语,细细擦拭药粉,将落在她脸颊的揩去,几根发丝飘落,他一一捋至舒兰汀耳边。


    动作放的很轻,目光十分专注,像怕惊扰了什么。


    舒兰汀也转过眸来,两人目光撞了撞,萧朔心口错跳一拍,舒兰汀歪了歪头,不解的将嘴唇抿起来,露出浅浅梨涡。


    她那眼神清澈的像山溪,也像山溪边捡松子的松鼠,不谙世事,不沾红尘。


    那种明净在萧朔眼前一晃,像一束天光照来,让他猛然惊醒。


    舒兰汀不解的看着萧朔,“怎么了?”


    “没事,”萧朔突兀的偏开脸,“你还有哪里摔着了吗?”


    “屁股啊。”


    “……除了屁股。”


    “没有了。”


    萧朔呼出口气,放了手中药物,“那歇息吧,你歇在床上,我睡侧榻,地龙暖和,你夜里不要踢被子,你淋了雪,要烘一烘才好。”


    “啊?”舒兰汀想到此行目的,是萧朔在雪里跪了半宿,她来看他,怎的本末倒置?


    因此扯了被子,“一起。”


    萧朔定定看着她,也不晓得想了什么,反正舒兰汀不晓得,总之最后他摇了头,


    这夜过的……有些忙碌,有些混乱,但总归是安安宁宁的结了尾,时辰很仓促也很公平的流转了过去,家国大事也好、少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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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绪也罢,都随夜而去,到了天亮。


    约是耗了太多心力,萧朔没能在上朝前准时起来,印象里好像是睁了睁眼,但听见熟悉的小声嘟囔,对他说,你师父让我告诉你,今天不做早课,于是他又睡了过去,打算等钟鼓声起。


    阳光照在雪上,亮堂堂的,萧朔瞧着外头,披衣下床,拿了纸笔,神思清明,很快写了一整面。


    他敲敲窗棂,亲卫落地,他递了纸出去,“誊抄一封请罪折。”


    亲卫应是离去,他转头看看还呼呼大睡的舒兰汀,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那折子很快退了回来。


    “早朝时,钦天监上报,说测算到今冬要比往年都冷许多,若过几日后还要下雪,那往东边几道都要结成厚冰,陛下叫运舶司配合咱们做好准备。”


    津海道优势在于水师,以水为堑,易守难攻,若千里冰封,大可以长驱直入,夺回三城,平定叛乱。


    大约是想着天助我也,陛下当朝那心情就好了许多,估计也就不同萧朔计较了,用不着他请什么罪,只管挥兵东区,立一番军功,皆大欢喜。


    萧朔指节敲在杯壁,过了一会儿,问:“几天?”


    属下不解:“您是问……?”


    “下场雪,还有几天。”


    “钦天监的折子上说,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


    时候不多了。


    萧朔眉头锁起,属下见状道:“将军,要不……就算了吧,皇命不可违,咱们就听陛下的如何。”


    萧朔不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属下明白其中意味,认错道:“属下失言。”


    数日前萧朔带人去津海,递上圆容书信,彭顺与一老者同他相见,几番谈判之后,对方提出由大梁为魏来正名,平反其坑杀三万人之事,立牌位到瀚海阁中供奉,届时,津海不战自降,叛军将领自刎谢罪。


    萧朔呈告陛下,陛下听了冷笑连连,只道其痴人说梦,还连着发作了萧朔几句。


    他难道不知道这话不中听?不过是他虽为将者,却不好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