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气氛比前几日轻松了许多。


    梅丽莎叽叽喳喳地说着舞会的布置进度，珀金斯夫人偶尔温柔地插话，珀金斯先生则和理查德低声交谈着一些法律手续的细节。


    于霜安静地吃着东西，她的脚在桌下无意中碰到了旁边江熠的腿，她顿了一下，没有立刻移开，反而用脚尖轻点了点他的小腿侧。


    江熠正在听理查德说话，动作一停，随即继续用餐，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夜深了，各自回房。


    理查德签署完最后一份与珀金斯案后续法律事务相关的文件，揉了揉眉心。


    管家轻声汇报：“珀金斯先生和夫人的客房已经重新更换了更舒服的被褥，西蒙小姐房间的香薰也按梅丽莎小姐的吩咐换上了安神的薰衣草。”


    “很好。”理查德点头，走到窗前，能看见主宅另一侧，于霜房间的窗户还透着暖光。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转身对管家说：“通知下去，珀金斯一家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务必让他们住得舒心？另外，舞会照常举行，记得把邀请函全都寄出去。”


    “是，少爷。”


    –


    于霜站在房间窗边，看着庄园沉静的夜色。


    门被轻叩两声后推开，江熠走了进来——他现在进她的房间已经相当自然。


    “累了？”他走到她身边。


    “嗯，但好像又没那么累。”于霜靠向窗户，“像一场漫长的风暴终于过去，虽然还有小雨，但知道天总会晴。”


    江熠“嗯”了一声，说：“理查德先生安排得很妥当。”


    “他一向周到。”于霜抬头看他，“你呢？习惯待在庄园里吗？”


    江熠也转眼看她，黑暗中目光直直：“有你在的地方，就不是无所事事。”


    这话说得平淡，于霜却脸上微热，别开视线，哼了一声：“就会花言巧语。”


    “实话。”江熠纠正，伸手将她被风吹起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顺势捏了捏她的耳垂。


    于霜一颤，转过身面向他。


    一只手抬起，按在他衬衫最上面那颗纽扣上。


    “今天在法庭上，”她抬眼看他，鎏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像融化的蜜，“你站在证人席上的时候，我就在想……”


    她没说完，却开始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纽扣。


    江熠垂眸看着她的动作，也不阻止：“想什么？”


    纽扣解开，露出锁骨上方的一小片皮肤，于霜没停，继续向下移去。


    “想你穿这身正式的衣服，其实挺好看的，以后可以常穿。”


    他胸口的线条隐约可见。


    江熠握住她解扣子的手腕，叫她的名字：“于霜。”


    “怎么？”于霜仰起脸，“理查德哥哥的衣服，我碰不得？”


    她故意提起理查德，手指却在他掌心下挣了挣。


    江熠的眼神暗了下去，没松开手，反而将她拉近了一步，两人几乎贴在一起。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高得可怕。


    “碰得。”他低下头，呼吸沉重。


    于霜笑了，那笑容显得她格外动人。她将原本被他握着的那只手也挣脱出来，探向他敞开的衣领。


    手掌直接贴上他温热的胸膛，肌肉线条清晰。她能感受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但随着她的触碰，节奏似乎乱了一拍。


    江熠身体瞬间绷紧，任由她的手在他胸前作乱。


    “今天你很冷静，说话条理清晰，连那个刁钻的检查官都找不到破绽。”


    江熠闷哼一声，声音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你也不差，那些安排……那些话……唔。”


    他的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两人之间几乎没了缝隙，于霜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所以，”她气息有些不稳，眼神依旧亮得惊人，“我们配合得挺好？”


    “一直很好。在海上，在法庭，在……”他顿了顿，没说完，但意思明确。


    “那你想做什么？”月光在于霜眼中折射出细碎的光。


    江熠抬起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然后张口，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指腹。


    “想做的事很多。”他的理智似乎在挣扎，“但你需要休息。”


    “嗯？”于霜的手指滑进他的黑发中，微微用力，迫使他低下头，“江熠，别告诉我你忍得住。”


    她的膝盖似有若无地顶了顶他。


    江熠盯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清晰地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带着毫不掩饰的渴望。


    他猛地低头吻住她，于霜闷哼一声，却立刻热烈地回应，手指揪紧了他的头发，仿佛要将他拉入同样的疯狂，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


    “于霜。”他哑声叫。


    “嗯？”她的声音也有些哑，带着情动的痕迹。


    江熠盯着她湿润的唇瓣，又凑上去亲了一口，才说：“今晚……我留下？”


    他的拇指在她腰侧缓慢摩挲，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那份热度和意图。


    “你确定？隔壁住着我父母，对面是理查德哥哥的书房，楼下还有巡夜的仆人……”


    江熠盯着她故作无辜却充满挑衅的脸，忽然手臂用力，将她整个人抱起，大步走向中间的床。


    “我确定。”他说，“而且，你好像忘了——是谁先开始的。”


    于霜低呼一声，搂紧他的脖子，却笑了起来，带着得逞的愉快和期待。


    “我可没忘。”她被放倒在柔软的床褥上，仰头看他脱下上衣，舔了舔唇角，“就是想知道，我们一本正经的副船长，敢不敢在这个地方……”


    她的话被江熠俯身下来的吻堵住，手也开始熟练地解开她睡衣地搭扣。


    他的膝盖顶开她的双腿，将自己卡在她腿中间。


    衣衫窸窣落地，床幔不知被谁扯下半边，遮住了窗外的微光。


    黑暗中，喘息和压抑的低吟交织，床架发出规律而克制的轻响。


    于霜被他折腾得浑身发软，意识模糊间，听到他在耳边压抑的喘息和低语：“……还敢不敢试探我了，大小姐？”


    她答不上来，只能咬住他的肩头，防止自己发出更丢人的声音。手指在他汗湿的脊背上抓出红痕。


    夜色渐深，房间里的动静终于平息。于霜瘫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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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江熠的怀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江熠侧身搂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长发，呼吸渐渐平稳。


    “明天……”于霜闭着眼，声音含糊，“梅丽莎肯定又要念叨我起晚了……”


    “那就晚起。”


    江熠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沙哑，吻了吻她发顶。


    “舞会还有好多事……”


    “不急。”


    于霜在他怀里蹭了蹭，睡意袭来，沉沉睡去。


    –


    审判结束后的这几天，伦敦社交界的涟漪正式荡开。


    温莱特庄园忙得不可开交，拜访函和礼物像潮水般涌来——


    有向珀金斯夫妇致意的，对于霜表达钦佩的，有对舞会表示期待的。


    其中不乏还有之前和佩德克交好的面孔。


    “真是讽刺。”梅丽莎翻看着一封措辞谄媚的信件，撇了撇嘴，“这些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于霜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份裁剪了一半的丝绸，她们正在挑选舞会要穿的衣服的布料。


    “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她平静道，“让所有人知道，风向已经变了。”


    梅丽莎耸耸肩，转移了注意力，凑过来看于霜手上的那块料子：“你决定了吗？裙子要这个颜色？”


    “嗯，祖母绿。”于霜把布料展开一些，让梅丽莎看它在自然光下流动的光泽。


    “何止是衬！”梅丽莎赞叹地摸了摸料子，“简直是绝配！配上你的眼睛和肤色……哦天呐，我已经能想象出效果了！”


    她兴奋起来，“款式呢，确定了吗？我跟你说，今年流行稍微收一点腰线，但袖口要做成微喇的，再用同色系的薄纱点缀……”


    两个女孩的脑袋凑到一起，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


    梅丽莎拿起最新的时装图册，指着上面的插图给于霜看。


    “裙摆要不要长一点？这样转起来像花一样好看，肯定会是最耀眼的！”梅丽莎笑嘻嘻地说。


    于霜欣然同意。


    讨论地差不多了，梅丽莎拍了拍手：“好了！构想结束。我约了杜兰德夫人下午三点过来，就是全伦敦手艺最好，最懂怎么把小姐们优点放大的裁缝。”


    “杜兰德夫人？”于霜有些惊讶，“我听说她排期很满，至少要提前三个月预约。”


    梅丽莎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对别人。我哥哥亲自派人去请的，而且，她听说了你的事迹，也表示无比荣幸能为你服务呢！”


    接着，梅丽莎又翻出几本珠宝图册。


    她指着一幅钻石项链的插图：“我们选选配饰吧……这个很闪，但总觉得太常见了。”


    于霜的目光掠过那些璀璨的白钻，若有所思：“和衣服同色系呢？”


    “祖母绿！”梅丽莎道，“对哦，我记得你以前有条很漂亮的祖母绿项链，坠子是水滴形的……”


    “被我卖掉了。”于霜端起茶杯，“离开伦敦去找父母之前，需要钱。”


    梅丽莎“啊”了一声，脸上立刻浮现出心疼和懊恼，正要说什么，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在讨论舞会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