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点多，刘丽穿得整整齐齐，身上是日常出门穿的衣服，靠在床头刷boss直聘，刷着刷着又看到一条招打字员的。


    上回她妈找她索要18万巨额彩礼，她走投无路找男朋友借，等到晚上，他言辞激烈地用篇幅很长的一段话回绝了她。


    那晚她就刷到过一个招打字员的。


    说的是招打字员，实际让刷单。


    挂羊头卖狗肉！


    这次呢？


    该不会也是？


    她有点不大想点进去，可转而一想，总不能所有招打字员的都糊弄人吧？肯定有正经的。


    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分青红皂白一杆子打死所有人啊。


    做人不能太极端！


    而且看看也没啥大损失，顶多损失一点时间。


    她现在很有时间。


    本来该睡了，明天还要开早，但是男朋友说今晚来送新买的衣服，人已经在路上了，她不敢睡，只能打起精神再撑一会。


    想着总不能干等，这才顺便打开boss直聘，看看有啥挣钱的路子。


    她从列表点到招聘详情，去联系人。


    结果又是让刷单的！


    又是！


    还是那种看着很正经的刷单！


    对方假装诚恳地解释，说刷单是要自己垫付，他们是企业代付，所以不是刷单。


    这不胡扯吗？


    没有真实购买意愿，假扮顾客购买，就是刷单啊。


    和支付方式有啥关系呢？


    咋支付都是刷单啊！


    对方还提供了公司介绍和营业执照图，说是正规的网络电商科技服务公司。


    有这个根本就证明不了正规不正规啊。


    骗谁呢！


    对方还各种伪友情提示，说不需要缴会费，押金，保证金，一切让您给钱的，都是骗子。


    各种强调0押金+0手续费+0垫付。


    她不以为然。


    说的0再多也是刷单啊！


    她继续看介绍，。


    看着看着傻眼了。


    啊？


    她居然真的冤枉人了。


    这确实不是刷单。


    是诈骗！


    对方的目的不是找人伪造销量刷好评，提高啥商品曝光度，给人分一点钱作为报酬，而是想要骗钱啊！


    对方让提供花呗额度和芝麻信用分截图，让用自己的账号去下单，然后说什么品牌方代付。


    让下单的时候选择花呗，然后在下一步弹窗中选择代付。


    哪有下一步弹窗啊！


    哪有下一步啊！


    选择花呗，就支付成功了啊！


    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就被忽悠着进了骗子的账户了啊。


    就变成被宰的羔羊了啊。


    好啊，居然拿着招打字员当幌子，让刷单，刷单也是个幌子，其实是想骗钱。


    真实目的一层一层隐藏的好深啊！


    好坏啊！


    她赶紧去举报！


    不能纵容这种！


    男朋友正巧打来电话：“我到楼下了。”


    她：“等我下。”


    挂了匆匆下楼。


    电梯刚好就停在所住的楼层，很快就下去了，她打开单元门，伸手：“把衣服给我吧，我试完跟你说一声。”


    她：“如果需要退换，你那边发起申请，上门取件地址填我这，或者我直接寄出。”


    他愣了一下。


    她没看清他神色，但听得出他很委屈：“我大晚上大老远跑过来，一句话都还没说，你就要打发我走，你忍心吗？”


    她当然不忍心啊！


    所以她之前就劝他不要来，还苦口婆心劝了几次。


    奈何他不听劝啊。


    他：“我渴了。你不给我弄点水喝吗？”


    她：“啊？”


    她收回了手：“我给你烧点水。”


    她没有饮水机，每次喝热水都是现烧的。


    两个人进了电梯上了楼，她拿着烧水壶准备直接去水龙头接自来水，走了几步又停下步子，水龙头的水好像不太好，不够健康？


    想起来上次免费领了12瓶纯净水，一瓶都没舍得喝呢。


    于是拧开一瓶，倒进烧水壶。


    水正烧着。


    他脱了外面的羽绒服。


    他：“你要不现在就试，也好早知道合不合适。”


    他说着，打开了双肩包，拉开拉链，里面有电脑，还有一件衣服。


    他把早就不平整，被蜷得有点皱的衣服一下一下地拉出来，递给她。


    她瞪大了眼。


    她：“你又把快递拆了？”


    快递袋没了。


    商家给的包装袋也没了。


    吸取上次的经验，她赶紧去找吊牌，仔仔细细翻了好几遍，没有吊牌！


    他又拆了吊牌！


    他又拆了吊牌！


    他又拆了吊牌！


    这还试啥啊。


    还退换啥？


    根本就退换不了啊！


    她：“你怎么又拆吊牌？”


    真是！


    不是说上次就当是花钱买教训吗？


    也没见买了啥教训啊。


    他惊讶：“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大反应？”


    她：“拆了没法退换啊。”


    他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怪我，是我手快。我嫌快递拿在手里麻烦，想塞到包里，为了省空，就拆了包装，拆包装的时候顺手把吊牌也拆了。”


    她心情沉重。


    她应该再三叮嘱他尽量保持原样的！


    她应该再三叮嘱他别拆吊牌的！


    眼下是合不合适都得留下了。


    他：“别阴着脸啊，不就是拆了吊牌吗？多大点事。我觉得根本就不需要退换，你穿着一定很合身，买之前我可是仔细看了尺寸样式的。”


    她拿到镜子前大致比了一下。


    确实还行。


    还好她瘦，不挑衣服。


    他：“怎么还不试？”


    她犹豫了一下。


    想等他走了再试。


    他：“这个适合春秋穿，我不想等到来年春天才能看到你穿它的样子，现在是冬天，离春天还有好几个月呢，我等不及，我想现在就看到你穿它。”


    他：“相信我的眼光，你穿着一定美若天仙！”


    她：“那不可能。”


    她和美不沾边！


    她长的很一般。


    她随即想到了那只鬼，她要是有它那么好看就好了。


    好羡慕它的颜值！


    他：“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好看的衣服很能衬托得人美。”


    她一想，那倒也是。


    穿漂亮衣服，确实能给人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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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


    他：“去试吧。”


    她拿起衣服往卧室的门走去，他问：“你要去卫生间换？”


    她：“嗯。”


    他：“那么麻烦做什么，在这换不行吗？”


    她：“你在，我不方便。”


    他：“这有什么？”


    她：有所谓的。


    她接受不了！


    他：“我是你男朋友，又不是外人，你怎么连我都避？”


    她：“我，”


    确实不是外人，但她对他完全没有生理上的喜欢。她害怕与他肢体接触。


    隔着衣服抱着，稍稍努力一下，还能克服。


    亲什么的，她简直度毫秒如年！


    更别说，当着他面脱衣服穿衣服，被他在一旁凝视着！一想到那个场景，她就会胆寒畏缩，寒毛倒竖。


    她想避！


    她想逃！


    他：“我们现在是情侣，以后是要结婚的，你难道还能就这样一直羞羞答答避着我吗？”


    她：“我，”


    她也想过这个问题，还想过很多次。


    她还劝说过自己很多次。


    她也努力改正过很多次。


    但是效果甚微！


    他：“既然早晚都要面对，为什么不趁早适应？”


    他：“你这么棒，一定可以适应得很好的。”


    他：“加油。”


    他：“放轻松。”


    他：“别紧张。”


    她犹豫了一下。


    她……


    道理她都懂啊。


    但她还是不想！


    他：“别的情侣早就更进一步，同床共枕了，你却连当着我面换衣服都不愿。你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多寒心吗？”


    她：“对不起。”


    是她过分了。


    她是个异类。


    但！


    确实不行啊。


    他：“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压根就不喜欢我，选择跟我在一起，就只是为了消遣我，拿我打发时间？把我当作你的一个玩物？”


    她：“我没消遣你！”


    她不是那种坏人！


    而且，她哪有多余的时间拿来消遣啊。


    她忙得要死！


    他：“那你是骑驴找马，随便找个人谈着，是谁都行。伺机找有没有更合适的？找到更合适的，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我，再一脚把我踹了？”


    她：“我没有！”


    她叹了口气。哎。


    又叹了口气。哎。


    她：“我换。”


    她是真没想到，她对这件事的抗拒排斥，居然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心灵伤害，让他这么没安全感。这都怀疑起了她的人品！


    她甚至觉得，她再坚持下去，他们能就这事僵持一整晚。


    那怎么行？


    他明天还要上班！


    她明天还要卖命！


    好累啊。


    好痛苦！


    她这才开始换衣服。


    她手在发抖，仿佛被蛇虫驱赶着，赶紧胡乱地脱了上半身的毛衣和内搭，迅速套上他买的针织衫。


    针织衫还没穿好，但已经遮住身子时，她有一种躲完了蛇虫的劫后余生感。


    她站在镜子前。


    手还在发抖。


    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看镜子。


    好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