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
作品:《把星星还他》 你是安寒十九岁时候喜欢的人。
沉静的女孩面无表情地吐出这段往事。
像是为了映衬她的这句话,窗外倏地落下雨来。
上海不愧被称为魔都,只是一瞬,细密的雨丝穿过近日闷闷的空气,带来一阵神清气爽。
纪安然在第一滴雨落下的时候跨上了她的保姆车,并不知道自己的话将带来怎样的风暴。
陈少季的心境也宛如这一场恰如其分的雨。
他要去找安寒问清楚。
陈少季想。
……
虽然睡得哼哼唧唧不情不愿,但是星星还是在安寒的怀中睡着。
安寒给他盖好被子,将自己洗漱收拾好,等着陈少季来接他。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数好那些看起来能让自己活得久点的保健品,一颗一颗地吃着。
她放空的时候在思考刚刚经纪人肖一倩离开的时候和自己的对话。
一小时前。
肖一倩安排着助理将直播的设备和品牌方的产品道具收拾好,然后让小助理把东西打包上车。
安寒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把星星放在地上,离得远了一些,开口问道:“怎么了?”
肖一倩顿了一下,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温和点:“你最近…是不是和陈少季走得有点近?”
之前安寒一直在进组,不会这么频繁地去看星星,大概保持三个月一到两次的次数,但是最近一个月,不管是见星星还是陈少季都有点过于熟络了。
安寒闻言沉思了一瞬,思考过后确实如此。
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她不仅和陈少季开始保持联络,还能莫名其妙地允许他登堂入室。
肖一倩没敢把话说得太明白:“我不是要干涉你的情感生活,但是最近陈少季处于风口浪尖上,你们的关系要是有变化,还是要和公关部那边报备一下。”
安寒垂下头,眼睛闪了闪,乖巧地答道:“我知道了,我会处理。”
……
叮咚。
黑暗中安寒的手机传来微信的提示音。
她吞下一颗硕大的钙片,拿来手机看了一眼。
【陈少季:我有话跟你说。】
安寒静静地盯着手机上的那几个字看了很久,然后抬手回复。
【安寒:我也有话和你说。】
——
陈少季一路上车开得飞快,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安寒,问一问当初的她心里在想什么。
二十一岁那一年,她曾对他告白。
只是没过多久之后,兴睿就以她为人质和陈少季谈判。
陈少季一度以为安寒没有那么喜欢自己,对他言明的爱意也是出于兴睿的胁迫。
后来又有了星星。
安寒从未辩解过一句。
她将自己伪装得从未爱过他一样。
真有她的。
……
陈少季就这样气势汹汹地推开安寒家的大门,他浑身都带着门外雨水的潮湿,灰尘被洗涤的气味十分明显,额角的碎发湿漉漉的。
安寒看到他的样子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说完话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邀请陈少季在自己家洗澡。
虽然他昨天就是在自己家洗的澡。
可是陈少季看上去不想先洗澡,他像是拿捏住了什么她的把柄一样,挤到她的面前,冷哼道:“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说吧。”
安寒没再理睬他,径自走到餐桌前,给他也倒了一杯热水。
她掰开最后一片钙片,面不改色地吞下,然后开口道:“陈少季。”
她看着他黑暗中依旧明亮的双眸:“我们应该保持一点距离。”
“……”
陈少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就想和我说这个?”
谁要和她保持什么见鬼的距离?
她脑子没事吧?
这个月他们进展得不好吗?
她不再抗拒他的靠近,他们会热烈地亲吻、交换呼吸,会像家人一样相处……
到底谁要和她保持距离?
陈少季的眼睛像狼一样攫住她:“保持距离?怎么保持距离?你亲我的时候我把你推开吗?还是你哭着问我恨不恨你的时候我转身就走?”
他很是得理不饶人:“安寒,明明是你先开始的。”
安寒避开了他的视线:“那我向你道歉。”
她的声音平静,似乎完全不因陈少季的情绪波动:“对不起,我冒犯了你,我很抱歉。”
她看他的样子像在看无理取闹的三岁小孩。
她似乎真的在陈述歉意。
为数日前由她打破僵局的那个酒后的吻。
她怎么能?
怎么能再次给予他靠近的信号又抽身离去?
一股热意涌上陈少季的大脑,他感到不可思议的荒谬。
他冷笑着说道。
“安寒,你玩我跟玩狗一样。”
“……”
这话说得也太过分了。
安寒皱了皱眉,叫他的名字:“陈少季!”
陈少季却并不打算停止今晚的追根究底,他看着安寒的眼睛:“这种把戏你怎么就玩不腻?你拿什么跟我保持距离?你明明……”
他的眼睛变得红红的:“你明明…十九岁的时候就很喜欢我。”
“……”
十九岁。
好遥不可及的三个字。
那个时候发生的一切、喜欢的人、暗恋的情绪通通都遥不可及。
但是在陈少季开口说出这三个字时,像是一个巨大的泡沫被戳破。
安寒的大脑“嗡”地一声。
她停顿了很久。
在陈少季一动不动地注视下,她终于抬起头。
她甚至笑了一下:“你就想和我说这个?”
“……”
这下轮到陈少季沉默。
在这个雨夜里。
陈少季好像终于能够看清。
看清当初那些朦胧的爱意,也看清她此刻的疏离。
有关爱情的时间线好像彻底错开。
他在沉溺过去。
她在诉说将来。
两句“你就想和我说这个?”似乎是命运在嘲弄他们的无能。
——
安寒吃完了最后一粒护肝片,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热水。
隔着那张桌子,她坦承道:“陈少季,我曾经…确实很喜欢你。”
她不像在说爱意,而像剖析十九岁时的自己,像一个专业的演员写出一份翔实的人物小传。
“在喜欢你这件事情上,曾经的我没有骗过你。”
陈少季握着水杯的手都在微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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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有一股热意涌上他的眼眶。
安寒轻声说道:“我不知道向你告白的那天,音乐教室里还有别人,后来这成为了捅向你的利刃。”
她面色无常地说出人生中最大的风暴:“我也不知道我的一言一行被白昭菲监视,不知道我有了星星之后,会成为兴睿扳倒你的筹码。”
安寒曾经在和潘虹见面的那天说过,她行走至今放弃的从不止唱歌。
她还放弃过她的挚友、以及她的爱情。
她曾为了入选《了不起的女孩》,放弃了一同训练但实力不济的好友张宁一,这个女孩那天无意停留在音乐教室里目睹了安寒对陈少季的那场告白。
他们的人生都因此改变。
时过境迁之后,安寒说起这些故事,也很难去责怪任何一个人。
她无法责怪曾经的好友,因为张宁一已经因抑郁症退圈多年。
她也无法责怪白昭菲,因为兴睿的那场权柄之争之后她就被送进了监狱。
她也不曾责怪过陈少季,因为那时候的他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他感知到的属于她的爱意太过渺小。
只是……
安寒抬起眼睛,轻叹一声:“陈少季,你为什么…非得问呢?”
她像是真的费解,却苦笑出声:“非得…击碎我小心翼翼保管着的十九岁的自尊。”
这已经无关爱情。
对于她来说,只与她的自尊相关。
她无法对陈少季辩解当年的她是否爱他,这于她而言是属于时光里的秘密。
就像数日前的醉酒之后,陈少季说的那样。
他不恨她。
他们互相亏欠。
可是。
在今夜之后。
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安寒有随时离开的权利。
陈少季明白了。
如果安寒不曾爱过陈少季,那她理应一辈子承受陈少季的纠缠,纠正他被她改变的人生。
可是安寒真的爱过陈少季。
她被迫卷入这场浩劫,仅仅因为喜欢陈少季就被改变整个人生的人,是她。
原来她才是那场解约之争里,唯一的完美受害人。
……
那一瞬间,陈少季想到了很多东西。
想起他们十五岁相识,日复一日地在狭小的舞蹈室里练功。
想起最开始的时候,安寒在唱歌这件事上展露的绝佳天赋。
想起他们相约要站在很大很大的舞台上,想起他们曾经共同的梦想。
天道酬勤不曾眷顾她,坦荡星途不曾眷顾她,甚至连爱恨,都被那些该死的人左右着。
谁把他的姑娘困在时光里,把他都变为帮凶。
陈少季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带着些许的嘶哑。
“安寒。”
“我很抱歉。”
他还想起自己的那句“互相亏欠”。
原来没有互相亏欠,被亏欠的人从来只有她一个。
陈少季第一次感到命运的来势汹汹。
可是面前的姑娘看起来已然释怀。
“可我不怪你。”
她淡漠地说道。
“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只是…不相信我的爱。”
以及。
安寒无声地笑了笑。
“以及,没有那么爱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