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宠冠后宫1

作品:《天命由我(快穿)

    孟临渊适应着新的世界,发现自己斜倚在牡丹锦褥上,着一身暗花绫便袍,葱黄抹胸松松系着。


    她纤指正拈了颗水晶葡萄,那指甲上凤仙花汁染得淡淡的,映着紫莹莹的果儿,恰似玉盘托着玛瑙。


    旁边坐着个小宫女,一面给她捶腿,一面说笑:“娘娘不知,今儿个园子里可出了件巧宗儿。那西洋进贡的白狮猫,不知怎的溜达到御花园,正撞见几个小丫头踢毽子。那毽子上的孔雀翎毛在日头底下晃呀晃的,竟把那猫儿当成了真雀儿,纵身一扑——谁知扑了个空,自己倒滚进荷塘里去了!”


    孟临渊唔了一声,“然后呢?”


    “后来可有趣了,”锦书笑道,“那猫儿湿淋淋地爬上来,也不怕人,只管蹲在太湖石上晒太阳。偏巧宋美人路过,见它浑身滴水,心疼得什么似的,忙要抱去擦干。谁知这猫儿竟不领情,炸着毛喵一声,倒把宋美人唬得往后一退,险些坐在地上。”


    孟临渊挑了挑眉,听着小宫女幸灾乐祸的语气,看来这位宋美人和原主的关系不好啊。


    她漫不经心的扫了眼殿内。


    金砖墁地,光可鉴人,映着穹顶藻井的描金蟠龙。那龙首衔着一颗夜明珠,足有婴拳大小,即便在白日里也泛着温润的莹光。


    两侧多宝阁上陈列着翡翠珊瑚、犀角象牙,其间一尊白玉雕的并蒂莲,莲心竟是用粉碧玺镶嵌,这般奢靡,竟只作寻常摆设。


    殿中弥漫着清浅的沉香气息,紫檀雕花屏风上嵌着螺钿,在透过蝉翼纱照进的日光里泛出珍珠般的光泽。


    原主应该身份很高,不过这么高的身份身边的宫女却和一位美人计较,倒是奇怪。


    总不会是新得宠的美人吧?


    正想着便有人通传,一位湖蓝宫装的宫女掀帘进来,回禀道:“娘娘,宋美人跟前的采薇在殿外求见,说是……她家主子昨夜起了高热,今早竟说起胡话来,太医署的人推说今日圣上头风犯了,都往太和殿伺候去了……”


    既然来请示她,那就说明原主应该是有权力的。


    孟临渊摆了摆手:“既如此,就从太医院调两位太医去瞧瞧。陛下那边御医众多,暂调一二人应当无妨。”


    古代这医疗环境可拖不得,救人要紧。


    就算原主愿望是想要宋美人的性命,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锦书闻言撇了撇嘴,却不敢多言。那湖蓝宫装的宫女很是沉稳,应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


    太医院院判周谨正焦头烂额。


    皇上头风发作,太和殿内气压低沉,几位御医轮番上阵,施针用药,却仍不见大缓。正当此时,小太监来报,言及皇后娘娘要调人去瞧承禧堂的宋美人。


    几位太医面面相觑,陛下这儿正是要紧关头,如何能抽得开身?”但谁不知当今圣上对皇后娘娘恩宠有加,几乎是言听计从,怎么好拂了娘娘的意。


    一位姓张的年轻太医略一沉吟,上前一步,躬身道:“院使大人,下官愿往承禧堂一行。陛下此处有诸位大人坐镇,想来无虞。宋美人既已起了高热,若延误了,只怕……也是给陛下和娘娘添烦忧。”


    若真是这么不明不白出了人命,到时候御史的上书都要满天飞了。


    周谨深深看了他一眼,这张太医平日不显山露水,此刻倒是机敏。


    他沉吟片刻,终是挥了挥手:“去吧,仔细瞧着,有何情况,速来回报。”


    张太医如蒙大赦,连忙提着药箱退出太和殿,匆匆往承禧堂去。


    一路上,他心中盘算,此举虽有些冒险,但若能在皇后娘娘跟前留个印象,便是极大的造化。


    至于宋美人……他暗自摇头,在这深宫里,恩宠如云,来去无常,终究不如攀附一棵能遮风挡雨的大树。


    张太医随着引路宫女穿过朱红宫墙夹道的长巷,心中已将对宋美人的病情揣测了七八分。承禧堂位置偏僻,庭前几株玉兰开得正盛,反倒衬得这院落愈发冷清。


    采薇早已在殿外焦急等候,见太医来了,忙不迭引他入内。寝殿里药气混杂着若有若无的幽香,宋美人躺在锦被之中,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上覆着湿帕子,唇瓣干裂起皮。


    张太医屏息凝神,仔细诊脉。指尖下的脉象浮数而虚,如珠走盘。他又观其舌苔,见舌质淡红,苔薄黄而干。这般症状,看似是外感风寒引发的高热,实则内里虚空,肝气郁结之象已显。


    “美人近日饮食如何?”他低声问采薇。


    采薇眼圈一红:“主子已有三四日未曾好生用膳了,夜里也总是惊醒,便是睡熟了也蹙着眉尖。”


    他心中了然。这深宫里的女子,荣辱皆系于君王一念。失宠的美人,便如这蒙尘的明镜,再照不见昔日荣光。


    “美人此症,”他斟酌词句,声音放得极轻,“外感风邪是为诱因,然根源在于忧思过度,肝木郁结,乃至心火亢盛。需得疏肝解郁,清心宁神,双管齐下。”


    他开了方子,以柴胡、郁金疏肝,栀子、连翘清心,又佐以茯神、远志安魂。


    写罢,他并未立刻离去,而是对采薇嘱咐道:“这药先煎一剂服下。待美人清醒些,还需宽心静养为上。”


    采薇连连称是,眼中却掠过一丝愁色。在这见风使舵的宫闱里,失了圣心,又如何能宽心?


    张太医提着药箱退出承禧堂,回望那寂静宫苑,心中暗叹。宋美人的心病,非药石所能根治。


    -


    “娘娘,张太医已去为宋美人诊过脉,说是外感风寒,兼之忧思过度,开了疏肝解郁、清心宁神的方子。现已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那蓝衣宫女恭敬道。


    孟临渊漫不经心应了一声,“知道了。告诉太医院,用心伺候着,缺什么药材,只管从本宫库房里支取。”


    宫女应声退下。


    锦书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小声嘀咕:“娘娘您就是心太善了,那宋美人也不知是……”


    孟临渊瞥了她一眼,让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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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噤声,低下头去。


    也不怪锦书不满。毕竟当今皇帝萧彻,后宫只有两位,一位是原主罗清音,另一位就是那位宋美人宋琴琴。


    凤冠霞帔,洞房花烛,椒房独宠,六宫侧目。


    世人皆知帝后两情相许。


    萧彻从备受冷落的皇子时期,就仰慕着原主。他生母早逝,先帝亦不喜。在他最孤寂寒冷的年少时光里,是当时原主偶然的几次善意,照亮了他阴霾的世界。


    他将她视为黑暗中的光,倾尽所有去争夺皇位,最终登基为帝,将她迎立为后,予她无上荣宠。


    若不是有宋琴琴,这真是一段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佳话。


    锦书自然觉得是宋琴琴挡了原主的路。


    宋美人宋琴琴,是礼部侍郎宋文的女儿,因缘际会结识了尚未登基的萧彻,她天性纯善,不谙世事,只因真心爱上了那个她以为落魄的男子,屡次伸出援手。


    然而,阴差阳错的误会下,萧彻以为是宋琴琴欺辱了自己,心中埋下了芥蒂。


    萧彻恨她,但又舍不得她死,只好把她放在身边。


    一次次地伤害她、冷落她、折辱她。他始终坚信自己唯一所爱是罗清音,将对宋琴琴的折磨视为理所当然,认为不过报应。


    而宋琴琴在一次被萧彻重罚后,于冷宫般的承禧堂中高烧不退,在绝望和心碎中香消玉殒。


    她的死,像一记重锤,终于敲碎了萧彻自欺欺人的外壳,让他瞬间崩溃,幡然醒悟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爱着那个被他虐得遍体鳞伤的女子。


    狂怒和悔恨吞噬了皇帝。他迅速查明了真相,发现宋琴琴没有害他,反而为了他做了很多。


    他无法承受失去宋琴琴的事实,便将所有的怒火与绝望倾泻在原主身上。


    他恨原主占据了自己心中白月光的位置,恨她让自己误解了宋琴琴,恨她“欺骗”了他的感情。他认为是原主的存在,才导致了他与宋琴琴的悲剧。


    曾经有多宠爱,后来就有多残忍。


    他开始疯狂地报复原主,废后、囚禁、罗家覆灭……最后,原主被囚冷宫,受尽折磨,最后死得凄惨无比。而萧彻则抱着宋琴琴的牌位,在无尽的悔恨中了却残生。


    萧彻说,这是他们欠宋琴琴的。


    但原主不这么觉得,她从没做过对不起宋琴琴的事情。


    说喜欢她的是萧彻,说她迷惑了他的也是萧彻。


    说宋琴琴罪大恶极的是萧彻,说十个她也换不回宋琴琴的也是他。


    她从未主动要求过萧彻的爱,她只是在他年幼的时候帮助了他,只是接受了一个帝王的宠爱,努力做好一个皇后的本分,何错之有?


    难道就因为皇帝控制不住地爱上了她,又因为自己的愚蠢和偏执错过了真爱,这滔天的罪过就要由她来承担吗?


    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地将她捧上神坛,又将她踩入泥沼,这何其不公?


    9413:「任务目标:报复萧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