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 76 章

作品:《烬上花

    姜珂稍作缓释,忽的回过神来,这个节骨眼上,她直奔瑜嫔此处,确实有些冲动了。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怕是要坏事。


    嘭的一声,门被踹开。


    太后一脸怒气,立于门外,随行的公公嬷嬷们立于两侧,各个身形健壮,必是有备而来。


    “好啊!你个细作,我就说你不是个好东西,逸儿偏不信,如今人赃并获,我看你怎么狡辩!来人,给我这妖女打入死牢!”太后厉声呵斥。


    随行的众人见太后下了口谕,立即扶了太后进门,又反身便将门闭上。


    今日又许是一场鏖战。


    “太后娘娘!你如此动用私刑,枉顾国法宫规,就不怕世人耻笑?”姜珂说话间后退三步,拉开距离。


    “世人耻笑?呵……哀家告诉你,在这宫里,哀家就是规矩!至于国法,那更是上位者的游戏,与你有何干系。”


    屋中唯一一盏烛火在声浪中颤抖,太后和随从身后的黑影,也若鬼魂一般笼罩在上空,威胁、颤动,似乎想要将姜珂一口吞噬。


    “那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嫔妾我不客气了。”


    说时迟那时快,姜珂以极快的身形行至太后身边,又将太后迅速拉入自己怀中,同时拔下发间金钗抵在太后颈间,“太后娘娘,如今这般,与嫔妾还有无干系?”


    “大胆!”林嬷嬷惊恐间不忘呵斥。


    “你快将哀家松开,否则你姜家九族不保。”


    “九族?”姜珂有一瞬的失神,旋即又嗤笑一声,“呵……太后娘娘既然认定我是细作,那就应想到,凡为细作必为孤寡,又怎么会有九族?”


    太后想挖开看看这妖女心里到底藏着什么,语气中竟有一丝悲戚之意。“你跑不掉的,妖女,既无九族,不如灭族可好?”


    刺耳。


    姜珂握钗的手,向里顶了顶。


    “嘶。”


    真切的痛感自脖颈间袭来,太后吃惊一颤,“你!”。这妖女居然敢动真格的。


    “闭嘴!老太婆。让你的人把门打开。”


    太后长吁一声。


    “快点!”姜珂催促。


    “开门。”太后不甘……


    门开的一刹那,一阵凉风袭进,吹灭了唯一的蜡烛,钟粹宫彻底陷入黑暗。紧接着不远处的宫门外闪烁点点星光,很快,星光扩成火光,自门缝倾泻而出。


    一个人影自光亮处而来。


    是贺景逸!


    “妖女!逸儿到了,我倒要看看你准备怎么个死法。”太后的底气又升了一升,今日便要她姜珂原形毕露。


    只见一个人影自门前闪出,直奔贺景逸而去。等太后一行人回过神来时,姜珂已跪至贺景逸身前。


    ……


    “皇上,你要替臣妾作主啊!太后,太后不知与瑜嫔之间有何干系,被臣妾撞见,竟要杀臣妾灭口啊!”


    太后被人搀扶至贺景逸身前时,正听到姜珂的这番说辞。


    “你个妖女,竟敢诬陷哀家。逸儿,明明是她与瑜嫔密谋,被哀家撞见了,她就是个细作,瑜嫔必是她的人。”


    贺景逸置若罔闻,将姜珂自身前扶起,为她捋起额前散落的头发。将她护在身后。


    “细作之事,已彻查清楚,太后娘娘若要纠缠不清,那钱昭宁之事朕也不介意重新再审!”言罢,贺景逸领着姜珂愤然离去。


    “逸儿,你再执迷不悟,早晚得栽在这个妖女身上啊。”太后的喊话未得到贺景逸的一言一眼。


    林嬷嬷心疼太后,询问,“太后娘娘,你可有受伤?还有这妖女挟制您事,难道就这样罢了?老奴替您委屈。这皇上太……”看到太后警告的眼神,林嬷嬷噤了言。


    “是老奴僭越了。”


    “你也是为了哀家。逸儿的心,得下猛料,才醒的过来。沐家那个小丫头是时候搬出来了,也是时候会会她了。”太后的眸色愈来愈沉,深不见底。


    “您说的是那位?”得到太后的默认,林嬷嬷的三角眼中泛起精光,“娘娘英明!”


    ……


    贺景逸拉着姜珂一路无言,直到回到养心殿,也只是吩咐萧公公今日纯妃宿在养心殿,让他们好生伺候。姜珂心里明白,贺景逸是在等她开口。


    “阿逸,今日……”


    见姜珂拘谨,贺景逸将人引到床边,扶她坐下,又俯身蹲下为她脱下锦鞋,双手环上一双玉腿稳稳抬上床去。


    “嗯,你说,我听着。”贺景逸也爬上床去,与她并排靠坐着。


    “瑜嫔,死了。”


    “嗯,朕知道,朕预料到了。”


    贺景逸语气冷漠,似在说什么玩物一般,自是有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可惜的意味。姜珂心中酸楚,自己有朝一日,是不是也是这般结局。


    见姜珂沉默不语,贺景逸接着解释道,“瑜嫔手下的人出了这事,她就算是真的清白也彻底废了,太后是绝不可能让她继续活在宫里的。她的结局已定,她是聪明人,知道唯有如此,才能保全她全族上下。”


    “只是,你为何会这般,朕不知道。朕以为你与她并不爽快。”


    姜珂有些诧异,她从未在贺景逸身前透露过自己的半分不悦,更未敢有忧郁之色。他怎会知道?


    见她不解,贺景逸赌气一般,喃喃自语道,“朕就是知道。”


    旋即又握起她的手,“阿珂,你为何还不信任朕。你若知会朕一声,为了你不伤心,朕可以保她一命。”


    “皇上今日不悦,只是因为这。”姜珂心中五味杂陈。


    “瑜嫔之事,是她的错,臣妾就算与她有些姐妹之情,那也万万抵不上与皇上的情谊,她做错事,就该受罚,臣妾又有什么缘由要皇上保她呢?臣妾并非不信任皇上,而是恰恰坚信皇上能替我谋划,才不愿开口让皇上为难。”


    贺景逸眸中温润起来,躺下身子,枕在姜珂腿上。


    “阿珂,朕原本天不怕,地不怕,孑然一身,就盼着有一天归天归地归入虚无,可如今——朕怕了。”


    “嗯?”


    “朕开始怕死了,朕似乎太贪恋这人间了。”


    贺景逸的惆怅氤氲在空气中,姜珂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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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疼,如今的贺景逸忧郁时有,而爽朗鲜有,如此一比,就连贺景朔的快乐都要高上他几分。


    姜珂伸手抚上他的脸,“阿逸,你喜欢那便爱着,留着,念着。不必想以后,只需,顾念朝夕就好。”


    贺景逸听着似有思索,没有什么回应,只是手指有规律地摩挲着姜珂的手。


    “阿逸,今日我挟持了太后。”贺景逸的手停了。


    姜珂垂眸观察。贺景逸就算再和太后不和,那也毕竟是他的生母,他不悦也是应该的。


    “你若想罚我,我明日便去领罚。只是,罚完臣妾之后,皇后之位还能给臣妾吗?”


    贺景逸抬起眸来瞧她,眼中蕴着厉色。


    他翻身而起,越过他下了床,立在床边两尺处,愠色难止,“阿珂,方才你还说信任于我,可如今就又与我两位而论。你我夫妻一体,我又怎会为此罚你,你为求自保而挟持太后,你有此自保能力,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


    “你——”


    姜珂瞧他如此这般,就是个寻常人家的小相公发牢骚的模样,心中暖意充盈,先前的紧张忧郁全都一扫而尽。


    她站起身,嘴角跃着笑意。


    唤了一声“阿逸”,便一跃而起。


    贺景逸眼瞧着眼前的人儿跃向他,慌忙间伸手去接,拉着姜珂的手扯入怀中,姜珂顺势双腿环上他的腰身,双手搂着脖颈献上一深情吻。情浓意深,二人雀跃般旋转起来,直到天昏地暗,跌入床榻之中。


    次日,封后的旨意从宫中传出,封后大典即将三日后举行。


    一波一波的赏赐被抬进了延福宫,南星在轻点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产自荆州的白玉瓶。


    “娘娘,此物似有不同。”姜珂取之端详,在细纹之中发现暗藏的字——“屠龙之事,尽快。”


    是贺景朔,折了齐令泽和瑜嫔,他心急了。


    他在大宛的势力,在阿依古丽回去之时,因为贺景逸的助力,已全盘被削,如今的大宛已成贺景逸的盟友,他若再不动手,怕是西北之事被发现也将功亏一篑。


    只是当年沐家、夏家灭门之暗,还未查清,贺景逸绝不能死。


    姜珂这样劝自己。


    太后虽狠辣固执,但有一句话却说得对,国法只是上位者的游戏。她需得成上位者,才能将这一切纳入股掌之中,才不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皇后她必须要当,贺景逸这个皇帝自然得在。


    “南星,将这白玉瓶暗中处理了,册上销了去。”姜珂将东西递于南星,“你与陆秦月这几日怎么样啊?过段日子,挑个时辰,为你与他将喜事定了如何?”


    南星凝滞一瞬微笑道,“娘娘莫要取笑我了。我与他……都是苦命人,能相互做个伴,有个知心人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其他的奴婢也不想,也不求。”


    “那可不行。他可不能亏待了你。”姜珂拿起礼册,挑选出几个钟意的东西,“过几日,我同皇上说说,这几样予你做陪嫁。”


    “不过,话说回来。陆秦月人呢?怎么这两日好像未见着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