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刺激
作品:《囚徒》 纸张撕开的声音在空气中闷闷响起,周珩眼神凌厉地向下看去,唇畔勾起淡淡的弧度,他轻蔑道,“你怕什么?”
高举在半空的手指彻底夺去了她的视线,袁意视死如归地看两只灵活地手撕开信封,抽出信纸,然后单薄的白纸被他两根长指轻而易举捏住一角。
纸张孱弱无力的抖动了几下,袁意听见一声嗤笑,精准扫过她耳侧,然后钻进去。
“就这?”周珩苛刻评价,“什么年代,还玩送情书这一说,诚意为零,看着像是钓鱼的。”
袁意表情木了一瞬,吞吞吐吐地看了过去。
信封被他一下全部打乱,七零八落堆叠在一起,周珩脸上挂着和整个人气质截然不符的奚落,素日海纳百川、温文尔雅的正人君子骤然成了背地里阴阳怪气的挑拨大师。
她极其不适应,抬眼盯着他一动不动。
那张薄纸被他嫌弃地甩了甩,周珩端着嗓音,优雅地坐直,他翘着二郎腿,准备看信。
他时不时笑吟吟侧头看她,一边假模假样开始念信,视线如雷达般反复探测她的存在。
“我来帮你看看这人怎么样。”他假惺惺道,嗓音也怪里怪气,“同学,你好。”
他停顿,去看袁意。
“你好吗?妹妹。”周珩弯弯眉,视线离开信,看了一眼袁意古怪的脸色,“看上去是不太好呢。”
袁意默默无言,只见他眉毛越来越皱,声音渐渐消失,连脸色也沉了下去,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两人心思迥异,直到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渐渐消失,信纸被啪地一声按在桌板,袁意听见一声疑惑慢慢在耳边响起,然后逼着她抬了头。
袁意视死如归,乖乖巧巧应了声,“哥哥。”
周珩眯着眼看她,她一向有事喊哥哥,没事喊哥,吵架叫大名。
“解释一下吧?”他轻轻晃了两下纸,连动作都比刚才要温柔,带上一丝精疲力尽的困惑。
这封信是给他的。
这股火来得莫名其妙,让他烦躁又郁闷,又消得太快,让他整个人像是被掏空。
他没给袁意太多思考机会,像是全身脱力似的一封封拆开,从上到下极速扫一眼,最后发现,全是给他的。
周珩彻底陷入迷茫,他放空似地躺平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安静的哑巴。
“真的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这会连语气都温柔地能掐出水了,袁意却感到一阵寒意。
她头皮发麻,顶着那道快把她切片的视线缓慢抬头,却不知从何开口。
“为什么要藏起来?”
一向合格且温柔的哥哥慢慢开口,他嗓音疑惑,带着不容拒绝的微笑,温和地看着她,像是一位良师,只是在循循善诱误入迷途的学生。
那么她,为什么要藏起来?
袁意竟惊讶地发现她根本找不到答案。
她竟也不知道。
人本能地会在各种考量后撒谎,会欺骗他人,甚至会欺骗自己。袁意心脏似乎要跳出这幅躯体,她深呼吸着,然后勉强着微微笑起来,眼也不眨地开始撒谎,“我帮了同学一个小忙。”
“我看着像是大忙。”
袁意点点头,“好吧,我错了。”
“……”,周珩默了片刻,问她,“哪来这么多人找你送信?”
袁意含含糊糊,“可能是介绍的,他们也只是想认识一下你。”
“那你人还怪好的。”他弯唇,声音凉凉,“所以把我卖了?”
“……”袁意心虚地眨了眨眼,“也不是。”
“那藏什么?”周珩垂眼看她,讽刺似的淡淡开口,“真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让我看?”
他轻而易举问到核心,袁意支支吾吾编不个所以然,半天,她轻轻狡辩,“没有,是太多了,只能先藏一部分,打算慢慢给你。”
他笑得很冷。
“哦,是吗?那还真谢谢你。”周珩眉眼弯了弯,他声音不知怎的格外冷,“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信吗?”
袁意望着桌上那张被他压着的薄纸,有半截正游魂似乱飘。
她含糊地嗯了声,“知道。”
空气像是冷掉了,周珩突然安静,不再接话,他们距离不远不近,人影在灯光下互相拉长重叠在一起。
他胸口发闷,静静看着她一点也不在乎的态度正在白嫩嫩的脸上乱蹿,无由的感到一阵烦躁。
陈艺如的哥哥曾和他吐槽过,家里的混世魔王卖哥求荣的光荣过往,那时他嗤之以鼻,又暗暗羡慕,可今天真轮到他,比以为的幸福先到的是烦闷。
这样应该是最好的,她正儿八经把他当成了哥哥,这栋空荡荡,一直只有他的房子,终于多了一点热闹。
周珩突然握紧了手里的那团纸,那封信被他揉成一团,乱七八糟的声音被安静过度的空气不断放大,他哐当一声用力推回抽屉,气压格外低。
他冷着脸看了一眼袁意,然后又缓慢移到地上已经散了的信,最后他睨了一眼袁意白皙的脚踝,擦伤并不严重,连印子都快淡下去了。
就这,她不知被谁惯出来的破脾气,整天把他当狗一样使唤,到处跑腿买饭,周珩越想越气,他忍了忍。
“衣服给我。”周珩压着怒气平静对袁意说,“我去洗衣服。”
“哦、哦。”袁意连忙低声应了去,慢吞吞递给他,她向来敏锐,很容易就注意到他平静外表下的一股火。
她有点无措。
周珩生气她不是不能理解,任谁背着她,又打着她的名号收了一堆不该收的东西,甚至,像变态一样摆放整齐的藏起来。
她也会不高兴。
袁意挣扎一瞬,对抱着她衣服就要跨出房间的周珩开口,“哥。“
周珩不情不愿停了下去,他挣扎几秒,凉声问,“什么事?”
袁意豁出去,决定彻底和她那点隐蔽的想法告别,“我以后再也不藏了。”
“嗯?”周珩眉眼微微一弯,很快又被熨平,回头看她。
“以后直接递给你。”袁意字正腔圆强调,“哥哥,对不起。”
“……”
回应她的是一声克制的摔门声,夹着一声“你最好这样做”。
袁意迷茫地看向门,大概几秒,门又被拉开,周珩探出一颗脑袋,冷着脸吩咐她,“把信收拾一下全给我。”
袁意不解地问:“你看过了,还要这干什么?”
周珩:“收藏。”
“……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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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意不理解但尊重他的癖好。
这次门彻底关上了。
*
袁意向来守信,至少是在最开始按时这样打算。她反复摩挲那几封信,一脸木然,问同桌,“为什么每天都有,大家都很闲吗?”
陈艺如忙着写题,百忙之中抬头叹了口气,“宝贝,当然没那么闲,很多重复的人,包括外校,等等等等等,毕竟你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点姿色的。”
“我现在能拒收了吗?”袁意垂着眼问,自从袁意公开成了他妹妹,塞信对象成了她,中午出一趟门的功夫,她座位上就多了几封喷着香水的信。
陈艺如笑着摇头,“很多人都知道了,现在直接塞到这。”
说完,陈艺如苦恼地托腮,“说起这个,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闹这么大,要是直接扔的话,万一被找麻烦怎么办。”
袁意敷衍地嗯了声,“可以偷偷扔,反正他也不看。”
话是这么说,袁意还是沉默着一封封塞到了书包里,路过垃圾桶时,似乎又强大的磁力,在吸引她包里的信。
扔吗?
今天是她答应周珩的第一天。第一天她就自私地想毁约,反正他看不见,反正他不知道,或者她自己悄悄看一遍,筛查一遍。
袁意挣扎着,最后在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咔哒咔哒地指针、分针,秒针,她心情不好,回头看了一眼教室还剩几个在埋头抢夺时间的学生。
袁意只好先费力摆脱那种吸引力,满肚子心事地踉跄走出教室,却不远不近看到风尘仆仆的赵老师。
她最后一节是体育课,上完这一节是五点多,正好就是这周的假期了。班里的学生大多已经跑了下去,只剩几个人在这拖拖拉拉。
“袁意。”赵老师一如既往温和,她小口喘着气,大概是今天穿高跟鞋的缘由,走路急促,登登登的踏在地板上。
女老师温柔地微微弯腰,扶了扶夹在鼻梁上的眼镜,卷发垂到袁意眼前,能闻到一股属于打印室的油墨味。
“你家长来提前接你,说是有事。”
她波澜不惊地放下这句话,袁意的心跳却因此迅速起伏,不等她出声,一声柔柔的、淡雅的香水味先一步袭来。
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漂亮,在所有人面前那个柔弱但为她操碎了心,但她很久很久不见的母亲——杨婉清低头,唇畔挂笑,眼神却很冷。
“麻烦老师了。”她朝着年轻的女老师道谢。
袁意被迫牵上她的手,腼腆地挂在她身侧,向老师说再见,甚至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
杨婉清的手很瘦,她牵着袁意,长美甲有些扎手,凉凉的缠着袁意的手,袁意有一种错谬的感触,仿佛她只是一个家庭幸福齐全的普通孩子。
她抬头看向这位母亲。
漂亮的脸擦着脂粉,脸上带着怒气,但不是争对袁意的。
袁意难得感受到这么一点亲情,她下意识握紧了妈妈,这个陌生又无比渴望的词慢慢从口中吐出,和她的疑惑一样,“怎么了?”
袁意小心翼翼的问,同时四下转头,寻找那个可能的影子,她没等到杨婉清的回答,小心补了一句,“就我们吗?”
杨婉清这才回答,她冷笑着向空气发表不满,“那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