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谎言

作品:《囚徒

    “你怎么不敲门?”袁意找到掩饰理由后,立刻失去微笑,先发制人,她悄悄后挪了挪,用后背把抽屉推到严丝合缝。


    应急反应过于完美,除合上抽屉那一声巨响外,简直找不到理由去探究她的异常,周珩看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只问她,“衣服。”


    袁意松了口气,脱下外套递给他后,顺势坐在床侧,无声催促他快走。


    “你很急吗?”周珩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长腿一迈,把书桌前的椅子轻轻勾到身侧,他坦然地舒展身体,抱着袁意的外套松弛地坐了上去。


    椅子的滑轮静音效果极好,片刻间袁意尚来不及反应,一人一椅,光明正大地位房间居中间,离她的位置只差两步,离紧闭的抽屉也只差两步。


    袁意下意识心虚地屏住呼吸,她声音不自觉带了点讨好,一脸无辜地问周珩,“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去送。”周珩也笑眯眯,轻悠悠把外套甩到她身侧。


    拉链在碰撞中产生细微的声响,她几乎是瞬间抓住外套,眼神飘忽地游走到周珩身侧,再向右,再向右一点的抽屉。


    自觉见不得人的秘密尽数藏在此处。


    袁意本能拒绝,但却找不到理由,她和周珩在静止的空气反复拉锯,决不松口让他一人留在房间。


    但周珩也没要放过她的意思,他屏足气,毫无压力,慢悠悠问,“叫你送个衣服而已,这都不愿意吗?”


    “我脚疼。”袁意毫无愧色地找理由,又抬了一下小腿,她指指脚踝,“那天被压到的。”


    “那正好锻炼一下。”周珩微微一笑,“在学校不动,饭给你送到嘴边,吃什么还挑三拣四,要我跑四五个窗口去买。放学也不动,拖到我去找你,还要背你去车上,我记得你好像是擦伤,不是骨折。”


    她面色一白。


    “正好这距离短,走几步就当康复训练。”他说完,轻轻一蹬地,顺势滑到书桌旁。


    手肘作为支点放在抽屉正上方,支着一张笑得温和的脸,周珩侧身抵着抽屉,另一只手闲散地勾上把手,小幅度小幅度的,来回拉动。


    袁意耍赖到底,直接向床一摊,“反正我不去,我不洗了。”


    “哦。”周珩没什么反应,左手撑着脸,有一搭没一搭地晃动着腿,静静望着躺平装死的袁意。


    他眼神平静到毫无波澜,态度松散随意,反复拉出一小截抽屉,又拉回去。


    滑道发出令人麻木的声音,和那道慢悠悠的视线一齐将袁意悬挂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把她拦腰斩断。


    她实在受不了,一骨碌起身,指责他,“你安静点。”


    “好的呢。”周珩依旧笑眯眯,“你什么时候去洗澡,能不能快点,我也要用。”


    他房间明明有单独的卫浴。


    袁意不知不觉坐到了床尾,他们现在的距离是一步。


    椅子的高度是根据袁意的身高调的,周珩坐上面突然矮了一截,两条腿向外肆无忌惮地伸直,他矮了一截,她坐床上,恰好能平视着他。


    像是看出她满眼的质疑,周珩从头到尾不急不缓,微微歪头,温声解释,“淋浴坏了。”


    袁意一脸不信,“骗人吧。”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周珩淡淡反驳,“又不是不让你进。”


    袁意一噎,像是硬生生吞了个苍蝇,难熬到极致,“那你先去洗。”


    “我不。”周珩答得干脆利落,又体贴朝她笑了笑,“你先洗,我后洗,方便拖地。”


    “我来拖。”袁意麻木道。


    “不是脚疼吗?”周珩懒洋洋睨她一样,“路都走不了,万一又脚滑,摔了怎么办?”


    “现在好了。”


    “那正好去把衣服洗了。”


    “……”


    袁意实在憋不住,她起身利索走到书桌,向上用力一跳,轻而易举坐到书桌上,随后不动声色向靠墙的那侧挪动。


    腿像两只乱拨的风筝,毫无章法穿过缝隙,一只安全抵达,周珩皱着眉抬起胳膊,另一只却被他一把拽住脚踝,凉意如烙铁般环在温热的脚踝处,袁意打了个哆嗦,猛地向上一缩,却像被脚铐扣住似的挣扎不开。


    她一只腿虚虚地挡在抽屉前,另一只不正常地被周珩横拦在半空。


    “你干什么?”袁意虚张声势道竖眉怒斥他,周珩也不恼,但也不撒手,他平静地抬头看她,“你差一点就踢到我脸了。”


    明明差得是五万八千里。袁意觉得这人几乎毫不讲理,偏偏做起事一副正人君子,温文尔雅的假样。


    她脸色发烫,呼吸急促起来,睫毛如蝶翼般飞速眨动,理智也全无,失去耐心地催他,“你什么时候走?”


    “等你洗完。”周珩平静回答她。


    “我今天不想洗澡。”


    “那我也不洗了。”


    “……我要睡觉了,你出去。”


    “你不洗我也不洗,空调坏了,准备在你这打地铺。”


    “男女有别!!!”袁意彻底忍不住,冲着那张始终微笑的上唇怒吼,“周珩,你想干吗?”


    周珩一脸受伤,微微低头,复杂又忧虑地看着她,连声音都低了几个调,“但我是你哥。”


    他一脸受创,袁意瞪大了眼,第一次见到这种活生生的无赖,“这有什么关系吗?”


    周珩理直气壮:“兄妹之间没听过男女有别,睡一张床也没关系。再说,我只是打地铺。”


    他一顿,“除非你心里还是觉得,我们没关系。”


    袁意的心猛地一撞,她要反驳,却无从下手,毕竟是她和周珩手拉手,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反复问他是不是把她当亲妹妹。


    袁意哑口无言,最后只得憋出一句,“可我要换衣服。”


    “你可以出去换。”他依旧微笑着答,又嫌弃地扫她一眼,“你有什么好看的。”


    周珩说完,就要拉开抽屉,他环顾一圈,大大方方开口,“这没纸,抽屉里有纸吗?记点东西。”


    袁意一只腿横扫过去挡住他,“这里没有。”


    “你急什么?我就看看。”周珩微弯眉眼,“里面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吗?这么紧张。”


    袁意沉默地盯着抽屉上一只修长的手。


    他身体温度始终很凉,去挡他时不慎碰到的那一块皮肤依旧若有若无传来灼热的烧感,但明明那一秒是什么滑溜溜、冰凉凉的皮肤贴着她的小腿极速滑过。


    袁意紧张起来,又无法坦然接受现实,她放弃反抗,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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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一把抵住抽屉,“这是我的隐私。”


    “这么紧张的吗?”周珩声音淡得像水,始终和外界对他的评价一样沉稳、优雅。


    他慢悠悠松松开手,“什么东西紧张成这个样,找了这么多理由都没放弃?”


    袁意只当是哑巴,全身上下似乎透明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又有人约你吃饭吗?”


    “没有。”袁意眨着眼,“和我没关系。”


    “那为什么我不能看?”周珩沉默了一会,问她。


    袁意从书桌慢慢滑下去,她呲溜一声,像一块严丝合缝地砖,完美地卡在椅子和书桌之间,用身体堵住了空隙。


    椅子受力,滑轮向外滚动,她贴着他的腿,从上到下看着那张像是白描画出来的脸。


    简单凝练的几笔,勾出他微蹙的眉峰,冷淡的下颔线,毫无血色的唇,以及眼尾下一颗细小,很容易就把人拉进深渊的泪痣。


    他或许应该在疑惑,但越来越平淡语气暴出几分藏不住的怒气。


    “哥哥。”袁意嘴一向很甜,她极有眼见力地轻轻旋转椅子,但失败了,周珩一手捏着桌角,她转不动。


    袁意一根根掰开葱白的五指,他全程不反抗,像玩似的静静看她动作。她把周珩的手殷勤地放回他腿上,然后把椅子旋转到另一侧。


    袁意亲昵地搭上两只手,用力去捏他的肩,“哥,我帮你捏捏,上学辛苦了。”


    这人僵了一瞬,袁意才发现太费劲,捏不太动。她努力回想着陈艺如和她哥的日常相处,有错就认,只要滑跪够快,转移话题必然来得及。


    于是袁意又换了方式,努力在同桌看不见的地方隐晦地向自家哥哥滑跪,“帮你捶捶背。”


    但她忽略了一点。


    她和周珩的关系不太正常。


    周珩回头冲她笑了笑,对袁意雷点大雨点小的行为并不发表意见,只点头,摇头,“左边”“右边”“轻一点”“再重点”。


    袁意费力地替这人按摩,她边捶边好声好气解释,“这说来话长,其实全是陈艺如的东西。”


    袁意出卖了同桌,让陈艺如顶完所有黑锅后,她小心觑了一眼周珩,见他闭着眼,于是安心地停下,“这样可以了吗?”


    周珩没出声,但心安理得使唤完她后,顶着袁意惊愕的眼神,又转回椅子,他甚至体贴拉上她,靠近越来越远的书桌,毫不讲理,拉开抽屉。


    “编的太扯,下次撒谎前做一下准备。”


    抽屉里的东西终于重见天日,袁意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那一堆伪藏极好的外表,眼睁睁看周珩漫不经心伸手去翻。


    他慢悠悠,但一件不落、毫不讲理,全然一副独裁的模样,并好心给妹妹解释,“为了防止你被人欺负,我交了点朋友。”


    周珩微笑着看着袁意苍白的脸色,抖落出最后的伪装。


    一封封漂亮、还散发着混合的香水味的信安卧于此。


    他径直拿出一封,望了一眼已经彻底放弃挣扎的袁意,“陈艺如他哥经常提这个妹妹,所以印象很深。”


    “下次编真一点,最好撒谎前做个调研,说不定我就信了。”


    周珩温柔安慰她,“没关系,下次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