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作品:《她不做权臣》 贺兰瑾捏着手中的卷轴,不可置信地翻了两遍,才抬头看向明月,语气里满是诧异:“如此大的灭门案,卷宗就寥寥几句话吗?”
明月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一边擦拭银质验尸工具,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当年这案子在百姓之间影响太大,朝廷重视,陛下派谢聪前去调查。那时邕州流寇猖獗,这案最后也定为了流寇作案。前几年陛下要求大案的卷宗送典案司备份,这卷宗大约也是那时候送来的。”
梅见昇接过卷轴翻看,神色满是不解:“岳川剑法名满天下,家主岳晁更是榜上有名,区区流寇便悄无声息屠尽满门四十七人吗?”
“如此看来,倒像是当年岳川山庄有后辈活了下来,如今前来复仇了。”徐久青凑过来,忍不住插话道。
“噗呲——”贺兰瑾忽然笑出声,语气带着几分打趣,“小青,你今日糊涂,即便当年案情出了差错,又为何要找谢聪复仇,又不是谢聪屠她满门。”
此话一出,验尸房一片寂静,明月手里的动作猛地一顿,一把扯过梅见昇手里的卷轴,仔细翻看。
梅见昇也反应过来,往前凑了两步,语气凝重地追问:“当年岳川山庄有人活下来吗?”
“没有。”明月将卷轴重重拍在桌上,眼神锐利,“卷宗明确记载,岳川山庄上下四十七人,从家主岳晁到长房刚满六岁的幺女,连后厨的老厨娘、门房的杂役都算在内,每具尸身都核对了容貌、衣物,无一人存活。”
徐久青伸出手缓缓捂住嘴巴,眼睛瞪的老大:“真是厉鬼!”
明月瞥了他一眼,声音冰冷:“若是厉鬼,那倒真是谢聪干的。”
贺兰瑾看着桌上的卷轴,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揽月楼的那四个姑娘,有人正好十八岁吗?”
“郡主还是怀疑她们四个?”梅见昇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查过她们的底细,两个十四岁,两个十六岁,祖籍分别是甘州、庆州、忻州,都是去年或前年因为家里遭灾,被卖进揽月楼的。卖身契、牙行的记录都齐全,没什么问题。”
明月仰头重重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看来绕来绕去,还是要搜查谢聪的住所才行。”
贺兰瑾皱眉:“按理说,即便是寻常的杀人案,也该先搜查死者住所,排查仇家、寻找线索,谢聪死的蹊跷,为何至今没去搜查?”
“还能为什么!”明月说起来就有些头疼,“谢家老太太要死要活的,不许任何人踏进宁国公府半步。”
说罢,她转过身,目光落在梅见昇身上,声音坚定有力:“小梅,你去通知苏尘,让他带一队人手在宁国公府外待命,预备搜查事宜,我现在去向师父请示。”
话音刚落,验尸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逆着门外的天光站在门口,屋内四人齐敛衽行礼。
“见过司尊。”
陆衡迈步走进屋,目光扫过桌上散落的卷宗和停尸台上的尸体:“明月,陛下已经允准搜查谢聪,但只可搜查谢聪的院子,不可惊扰宁国公府主宅,更不许与谢家老夫人起冲突。”
明月面上瞬间露出喜色,连忙躬身道:“多谢师父!”
贺兰瑾见状,刚要开口说“我与你们同去”,陆衡目光突然转向她:“陛下今日设宴为北黎使团践行,郡主自要出席,陛下特嘱咐我给你放半天假,回府休沐吧。”
贺兰瑾一怔,随即回道:“是。”
宋萧也收到了贺兰瑾要回府的消息,早早候在督查司外的马车旁,见贺兰瑾出来,她立刻快步上前,“哗”地一声拉开马车厢的门。
贺兰瑾大步一迈跨上马车,刚要弯腰进去,目光却突然落在车厢正中间,她动作一顿,回头问道:“王叔,这是什么?”
宋萧忙向内张望,只见车厢正中间放着一个红色描金大箱子,箱子上还系着一条明黄色的丝带。
“回郡主,是慎王殿下让放上来的。”王叔连忙躬身回道。
贺兰瑾看着这大红箱子只觉得晦气,皱着眉头弯腰坐下。
宋萧坐定便忍不住问道:“这宴设的好生突然。”
“北黎使团进京着实有些久了。”贺兰瑾掏出一旁格子里放着的画本子,垂着眸子,指尖轻轻捻着书页,“原本这种外使践行宴该是礼部牵头张罗,可如今黎绍出事,礼部乱成一锅粥,鸿胪寺大概是想快速了结这事。”
她说着,快速翻了几页画本子,目光扫过上面千篇一律的才子佳人桥段,只觉得今天这本着实无趣,随手丢在一旁的小几上,话锋一转,问道:“青沅今日在做什么?”
宋萧如实回道:“出门了。”
贺兰瑾挑了挑眉,追问道:“今日又是去哪了?”
“说是去月山上香了。”宋萧说完见贺兰瑾只是垂眸沉思,没什么反应,又试探着问道,“这月山可是求姻缘的,郡主要不要写封信告诉将晔公子?”
“不必。”贺兰瑾想都没想便回绝了,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有人跟着她,别受伤就好了,她一个人在府里呆着也是闷得慌。
宋萧微微蹙眉,忍不住问道:“属下一直不明白,将晔公子总是神出鬼没的,郡主为何这样相信他?”
贺兰瑾垂眸浅笑,话头一转,问道:“揽月楼那边怎么样了?”
宋萧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回道:“早就关门了,京兆尹府当天就贴了封条,说是‘办案期间停业整顿’,不准任何人进出。估摸着也要被督查司严查一番。”
贺兰瑾无奈摇头,低声喃喃出声:“那李牧昭可要头疼了。”
马车忽然轻轻晃了一下,王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郡主,到侯府门口了。”
褚鸣玉刚从外院进来,一眼看见院中很难让人忽视的大红箱子,她走上前绕着看了一圈,试探着问:“这是皇后娘娘赏下的?”
贺兰瑾沉默了一秒,还是回道:“是慎王殿下非要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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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褚鸣玉了然,当即指挥下人完完整整抬进了东院库房里,保不齐日后要还回去。
说是让贺兰瑾回府收拾,但她也着实没什么可收拾的。
正好这几日连轴转的忙碌,连着几日天不亮就去督查司当值,她当机立断用这难得的下午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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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王府的书房里,气氛沉得能压死人。李牧昭脸色铁青,猛地将手里的折子狠狠扔了出去,纸张“哗啦”一声落了满地。
书桌前立着的三个人齐刷刷抖了一下肩膀,头垂得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时,楚闻越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进来,刚跨过门槛,那飞出去的折子正不偏不倚砸中他的胸脯。但他也不生气,慢悠悠捡起地上的折子,轻轻拍了拍上面几乎不存在的浮土,脸上挂着惯有的嬉皮笑脸:“五哥,别生气嘛。”
“我怎么不生气!”李牧昭猛地转身,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下面低眉顺眼的三个人,声音里满是怒意,“我信任你们,倚重你们,把揽月楼放心的交给你们打理。你们倒好,逼良为娼、杀人越货。”
站在最左边的熊文壮着胆子想辩解几句,支支吾吾开口:“没那么严重......”
“那怎么样算严重!”李牧昭听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抓起桌上的青瓷茶杯就扔了过去,“是不是得你爷我死楼里才算严重!”
熊文反应极快,利落伸手接住飞过来的茶杯,杯里的茶水溅了他一手,他将茶杯小心翼翼放在一旁,却不敢再说话。
熊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语气里透着几分视死如归:“属下失察,酿成大祸,此事全是属下一个人的责任,与旁人无关,请王爷责罚!”
李牧昭刚平息下去的火气,听完这话又蹭的一下窜了上来,撸起袖子就作势要绕出来踹他一脚,楚闻越眼疾手快,连忙从身后拦腰抱住他。
“我是要杀你们还是怎么着,现在揽什么责!”
一直沉默站在两人中间的姑娘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清脆:“王爷,揽月楼日常事务一直是我在打理,出了这样的事,是我失责,王爷还是责罚云商吧。”
楚闻越看着云商消瘦的肩膀,难免升起几分怜香惜玉之意,伸手去扯李牧昭的衣袖,一边软着语气劝:“五哥,你说你吓他们干嘛!有话好好说,何必动这么大的火!”
李牧昭一把拍掉他的手,转身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怎么,楼里出这么大的事,就没你的事吗?”
“我哪管得明白铺子啊,当初不就说好了,我只负责出银子。”楚闻越快步跟过去,凑到他身边,嬉皮笑脸道,“再说了,谢聪死了,关我们什么事?大不了就是停业整顿两天。”
言毕,他又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云商,挑了挑眉:“这几日揽月楼停业的损失,小爷包了。”
李牧昭扶额,他和傻子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