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作品:《她不做权臣

    沈确闻言只顿了一瞬,随即抬眸看向贺兰瑾的背影,声音压得更低:“太子以为,慎王最大的靠山便是宁国公府。”


    宁国公府,太后的母家,如今继承爵位,执掌府中事务的宁国公,正是谢聪的大哥。


    贺兰瑾回过身,转身继续往典案司走,语气听不出喜怒,只带了几分随意:“谢聪怎么死的?”


    “一刀封喉。”沈确的声音追上来,尾音里伴着几分担忧,“阿瑾,谢聪的死,和你有关吗?”


    “呵?”贺兰瑾喉间溢出一声嗤笑,眼神中泛出阵阵寒气,“我只恨他不是我杀的。”


    沈确的心猛地一沉,上前两步攥住他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谢家老夫人最疼这个小儿子,从半夜闹到现在,一早便堵了荣寿宫的门请旨。陛下已经下了令,要大理寺、刑部、督查司三司联合彻查,七日内必须给谢家一个交代。”


    他放缓了语气,继续循循善诱:“人已经死了,你可不能犯糊涂,这时候跳进来淌这趟浑水。”


    “沈大人!”


    贺兰瑾的唇角刚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还未及开口,一道高亮的声音便从长街尽头穿透过来。


    沈确顿了一下,下意识松开了抓着贺兰瑾胳膊的手,迅速敛衽躬身:“下官见过慎王殿下、翊王殿下。”


    长街尽头,两个高大的身影正缓步而来,为首那人身着石青色亲王蟒袍,身侧的李牧昭则一袭正红色亲王服,衣料上绣着繁复的云纹,衬得他那张本就俊朗的脸,添了几分张扬的贵气。


    贺兰瑾立在原地未动,直至两人行至三步开外,才缓缓拱手,声音平稳无波:“下官见过慎王殿下、翊王殿下。”


    慎王不理会她的敷衍,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她,又在一旁的沈确身上打了个转,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华瑾郡主和沈大人在聊什么?”


    “这几日典案司整理往年卷宗,臣对卷宗整理有些许困惑。”贺兰瑾先一步抢过了话头,“今日恰巧在此遇到沈大人,便叨扰沈大人为臣解惑。”


    沈确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附和:“不过是下官一些浅薄见解,能为郡主解惑,是下官的荣幸,倒让二位殿下见笑了。”


    慎王的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显然不相信,正要再开口追问,贺兰瑾却先发制人,抬眸看向两人:“不知二位殿下今日亲临督查司,所为何事?”


    “哦?郡主还不知晓?”李牧昭回道,“宁国公府的谢聪昨日夜里遇害了,父皇震怒,不仅命大理寺、刑部、督查司三司协查,还特意命二哥亲自督查此案,务必揪出凶手。”


    好大的阵仗,三司协查不说,如今还要再加上一位皇子亲自督查。


    “什么?”贺兰瑾心中冷笑,面上却演出十分的震惊,眼睛微微睁大,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错愕,“皇城脚下,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谋害宁国公府,可有眉目了?”


    “诏刑司正在命人验尸,有明月坐镇,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


    慎王的视线依旧在她和沈确之间来回打转,显然对他们二人的交集更感兴趣。


    “本王近日得了一批上好的蜀锦,晚些时候给你送去。”慎王的语调忽然转了个弯,褪去了方才的试探与锐利,变得温柔缱绻,连眼神都软了几分,“母后这几日在宫里时常念叨你,你得闲了,也进宫多陪陪母后。”


    贺兰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看向站在一旁的李牧昭。只见他侧着脸,半边脸隐在廊柱的阴影里,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也是,自己居然会指望李牧昭有什么反应,他怕是巴不得贺兰瑾早日成为他的嫂子。


    她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神色:“谢殿下,只是蜀锦贵重,臣怕是用不上。典案司还有诸多要务等着处理,华瑾便先去当值了,王爷自便。”


    说罢,她微微颔首,转身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沈确见贺兰瑾离开,也连忙上前一步,微微俯身行礼:“下官……”


    “沈大人。”慎王忽然出声打断他,语气里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本王倒是好奇,沈大人与华瑾郡主,似乎很相熟?”


    “郡主救命之恩,下官时刻不敢忘。”


    “哦?”慎王好似突然来了兴致,身体微微前倾,半开玩笑半试探地问道,“如此说来,那华瑾若是开口,让沈大人做什么,沈大人便会做什么吗?”


    沈确顿了一下,随即俯身敛衽,语气坚定却依旧温和:“是。”


    ——


    贺兰瑾将披风解下,随手挂在门边的衣架上,转身看向屋里正埋头整理卷宗的两人,开口便问:“黎绍那边审得怎么样了?”


    徐久青正蹲在地上翻找一堆旧卷轴,听见声音忙直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褶皱,快步上前回话:“黎绍嘴硬得很,咬死了不认巫蛊的事。昨日诏刑司的人又去黎府搜了一遍,在他书房的书架后面找到了一间密室,从里面搜出了几封密信,上面记着的正是那方子的来处。”


    贺兰瑾动作不停地翻开桌上的卷轴,问道:“然后呢,他认了?”


    “认是没认,但他招了这方子的来历。”徐久青依旧是一副恭恭敬敬站着回话的样子,“他说,他深知巫蛊乃是当朝大忌,不敢接谢聪的方子,但又怕得罪宁国公府,只好将方子藏起来,再想办法。”


    贺兰瑾抬眸看向徐久青,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着说:“所以,诏刑司昨夜按着他的供词去宁国公府拿谢聪,却刚好碰上谢聪死了?”


    “诏刑司拿到密信后,先让文书比对了字迹,确认是谢聪的笔迹,人还没来得及出门去宁国公府拿人。”徐久青不敢坐着回话,依旧立在原地,摇摇头,“京兆尹府的人就先找上门了,说谢聪在揽月楼被人杀害了。”


    宋萧适时插话:“揽月楼人多眼杂,没有人看见吗?”


    徐久青忙转过头,对着宋萧解释道:“按理说是有证人的,京兆尹府的人说,谢聪房里昨夜一次性叫了四个姑娘相陪,但都……”


    “等一下。”贺兰瑾伸出一根手指打断,语调都带上几分疑惑,“揽月楼不是卖艺的琴楼吗?”


    徐久青瞬间变得有些扭捏,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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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吾吾说道:“这对外是这么说的,可内里谁能知道啊?”


    说罢,他见贺兰瑾和宋萧都盯着自己,梗着脖子大声补充道:“我可没去过!


    “切。”宋萧毫不留情地撇嘴,语气里满是不信,“没去过你怎么知道人家内里是青楼,不是琴楼?”


    “我真没去过!”徐久青急得差点跳起来,“郡主您信我,我要是去过,就让我再也吃不到西街的肉包子!”


    “好了,你们俩也别闹了。”贺兰瑾抬手制止两个人拌嘴,“这四个姑娘没有人看见凶手吗?”


    “四人皆主张自己不知为何晕过去了。”徐久青正色回道,“诏刑司也试过了,四个人都没有武功,按理说杀不了谢聪。”


    “若她们四人联手呢?”贺兰瑾皱眉,语气带着几分猜测。


    明月闻言抬头看向刚刚被请到验尸房的贺兰瑾,眉头微蹙:“郡主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谢聪身上除了脖子上的致命伤,还有几处明显的打斗痕迹,骨节处有淤青,这四位女子都是揽月楼道姑娘,怕是没这样的力气。”


    贺兰瑾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停尸台上的尸体,轻轻点头,没再言语。


    沉默片刻,明月绕过尸体,再次开口:“今日请郡主过来,其实是有另一桩事拜托郡主。”


    不等贺兰瑾反应,她又自顾自说道:“谢聪脖子上的伤,是明显的剑伤,我等武功欠佳,看不出这剑法的路数,还请郡主辨认一二,看看能不能从剑法上找到凶手的线索。”


    “若论剑法,不如请莫大统领来,更为稳妥。”贺兰瑾浅笑着回道。


    明月早有准备,伸出手递来一副手套:“已经请莫大统领认过了,请郡主再认一遍,我们也好放心。”


    话说到这份上,贺兰瑾再推辞便显得矫情了。她接过手套,走到停尸台前,俯身仔细观察谢聪脖子上的伤口,创口呈斜向切入,左侧深右侧浅,边缘痕迹清晰。


    她伸出手指,轻轻比了比伤口的长度和角度,眉头渐渐皱起:“这剑法倒像是岳川剑法。”


    明月点点头,眉头皱得更深:“莫大统领也是这么说的。”


    贺兰瑾适时地闭嘴,她知道明月在愁什么,岳川山庄十年前一夜之间满门遇害,男女老幼无一幸免,岳川剑法按理说也失传十年了。


    站在一旁的梅见昇见状,忍不住开口问道:“会不会是岳川山庄当初有什么人逃出来了?”


    明月把桌上的验尸报告往一边一扔,纸张散落一地,声音满是烦躁:“那就得问谢聪自己了!当年岳川山庄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陛下派去查案、最终定案的官员,就是时任御史的谢聪!”


    徐久青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尸体,又偷偷瞄了一眼满屋子的凝重,小声嗫嚅道:“莫不是有什么冤情,化作厉鬼来索命了。”


    这话一出,屋里的贺兰瑾、明月和梅见昇都齐刷刷地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几分“你在说什么胡话”的意味。


    明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先别管什么厉鬼了,徐右司,你去把十年前岳川山庄灭门案的卷宗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