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作品:《她不做权臣

    眼见天色以晚,屋外的雪下得更密了。


    褚鸣玉一拍大腿,说道:“哎呀,瞧我把正事忘了,你托我问的事,兄长那边有回信了。”


    “正如你所言,这王裕虽对外称暴毙,确实是被人害死的。”褚鸣玉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封封口严严实实的信封,递到贺兰瑾手里,“不过官府定的罪名是毒杀,而且一个妾室已经认了罪,案子便就此结了。”


    “兄长虽身为通判,确不曾参与审案,至于阖府财产...”她顿了顿,压低声音继续道,“莱州连年逢灾,百姓困苦,军饷也时常短缺。那莱州知府为做人情,将王裕家中所有财产都充入了莱州军。”


    褚鸣玉的声音压得更低:“这信,是兄长嘱托,一定要交给你的。”


    贺兰瑾捏着那封信,指节泛白,神色晦暗不明,过了许久才说道:“还请大嫂替我谢过褚家长兄。”


    “阿瑾,一家人不必说这些。”褚鸣玉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还有一件事,那被定罪的妾室,已经被判了流放,不日就要流放岭南。”


    言毕,轻轻拍拍贺兰瑾的手,起身对趴在门口吃果子的几个丫头说道:“走吧,都回去睡觉吧。”


    冬酒连忙撑起伞,护在褚鸣玉身侧。褚鸣玉一边踩着廊下的薄雪向外走,一边回头嘱咐跟在身后的夏梧:“这几日越发冷了,姑娘屋里的炭火要仔细看着。”


    很快,有两个婆子端着铜盆进来,手脚麻利地收拾好桌上的碗筷,又用湿布擦净桌面,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没敢多留片刻。


    贺兰瑾走到窗边的书桌坐下,指尖捏着褚家长兄送来的信封,对着烛火轻轻晃了晃,隐约能看见里面字迹的轮廓,信封封面是工工整整的小楷,写着“郡主亲启”四个字。


    宋萧关好门之后,快步走到书桌前,从怀里掏出两封叠得整齐的信,递到贺兰瑾面前,努了努嘴笑道:“今日赶巧,侯爷和将晔公子的信也到了。”


    贺兰瑾伸手一并接过,指尖拂过信封,两封信的封面上都写着“吾妹亲启”,不过一份字迹笔画洒脱不羁,另一封笔锋苍劲有力。


    她不自觉带了几分笑意,先将褚家长兄的信放在一旁,拿起那封苍劲有力的信,指尖捏着信封边缘轻轻撕开,抽出里面的信纸:


    阿瑾吾妹:


    见字如晤,三军换防已然顺利完成,不必挂念。京中局势如狼似虎,督查司深不可测,一切以自身为重。


    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若是胡来,我亲自回去收拾你。


    代问大嫂安。


    贺兰瑾撇撇嘴,将信叠好,放回信封里,又缓缓拆开将晔的信,指尖刚碰到信纸,一个略小些的信封就从里面掉了出来,落在书桌上。


    不用看也知道,这是给青沅的。


    贺兰瑾失笑,将那封给青沅的信放在一旁,才展开将晔写给自己的信纸。刚一打开,一片干枯却依旧泛红的枫叶就从里面掉了出来,落在她的手背上,叶片脉络清晰,显然是被精心保存过的。


    信中不问近况,不问安好,只道与她共赏秋天。


    宋萧凑过来看见那片枫叶,忍不住咂舌:“将晔公子还真是一如既往,快马加鞭跑了一个月的信,就请郡主看片树叶子。”


    她把将晔的信和枫叶收好,又把给青沅的信拿起来,递给宋萧:“明日给青沅送去。”


    宋萧点点头,刚要转身出去,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说道:“地灵说,青沅这几日,日日早出晚归的。”


    贺兰瑾抬眸,问道:“她去做什么?”


    宋萧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怪就怪在这,要么就是整日逛铺子,要么就是在茶楼坐一整日。”


    贺兰瑾略作沉吟,一边将褚家兄长的信打开,一边回道:“让地灵过来。”


    宋萧应了一声,走到一侧的窗户前,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对着夜色吹了个短促的口哨。


    不出两秒,地灵轻轻落在了窗边,连一丝声响都未发出。


    “你派人跟着青沅。”贺兰瑾一边一目十行地扫过手里的信,话却是对着地上的人说的,“看她去见了什么人、去做什么事。无论是在做什么,务必先保证她的安全。”


    地灵拱手:“是。”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窗外落雪簌簌的声音,偶尔传来枯枝被积雪压断的轻响。


    贺兰瑾将信纸反复看了两遍,眉头越皱越深。


    她指尖敲了敲桌面,忽然说道:“阿知,你得去一趟莱州。”


    宋萧不明所以,一脸茫然地向窗外张望,忽然头顶传来一句悠悠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我不能离开你百步。”


    宋萧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只见房梁上躺着一身紧身夜行衣的鹤知,长发束在脑后。


    宋萧拍了拍心口,声音里满是无奈:“好姐姐,你什么时候上去的?”


    鹤知利落翻身,足尖轻点地面,稳稳落在书案前,追问道:“去莱州做什么?”


    “那个认罪的妾室为了减刑,招供王裕可能与某位官员有勾结,月月都有一大笔来路不明的钱进府。”贺兰瑾扬了扬手中的信,声音沉了几分。


    地灵抢答道:“既要封口,又不杀他,那必然是有重要证据在手里了。”


    宋萧蹙眉,追问道:“那为何现在又动手了,莫不是证据已经脱手,被灭口了?”


    “这便是我们要查的。”贺兰瑾将信仔细叠好,塞回信封里,指尖在信封上轻轻敲了敲,“那个被判流放的妾室,很有可能知道些内情,她将要流放岭南,你需要把她截下来。”


    她说着,看向鹤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鹤知不为所动,语气平静:“侯爷有令,我作为你的死士,不能离开你百步之外。”


    “你听他的还是我的!”贺兰瑾瞬间炸毛,声音提高了几分。


    “让天孤去。”


    “天孤去办别的事了。”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僵住,宋萧和地灵站在一旁,谁也不敢插嘴。


    鹤知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妥协,上前一步,没等贺兰瑾反应过来,便伸出手,轻轻抽过她手中那封关于王裕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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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之内,我会拿到消息。”


    话音未落,她已经翻出窗户,身影瞬间隐入院外的浓黑夜色中。


    贺兰瑾的目光只在窗外夜色中停留了一瞬,便迅速收回屋内,落在地灵身上:“京安寺那边查得如何了?”


    地灵立刻回道:“我们已经暗查了京安寺,寺中没有和翊王一样大的女孩,连年纪相仿的也没有。倒是有一个负责扫洒的老和尚,说八年前院里住过一个女孩。”


    “八年前?”贺兰瑾略思索了一番,“李牧昭被接回宫中也是八年前。”


    片刻后,她抬眼看向地灵,继续吩咐道:“继续查她的行踪,就算她不在京安寺,是死是活都该有个去向才是。”


    ——


    晨露未干,贺兰瑾系好腰间最后一个扣子,鎏金腰牌轻扣腰间,转身便要出门。


    “郡主!”宋萧风风火火跑进来,面容急切,“郡主,谢聪死了。”


    贺兰瑾放在腰间整理匕首的手一顿,侧过脸:“什么时候?”


    “昨天夜里,人已经抬回督查司了。”


    整个上京谁不知道谢家这个老三就是一块烂泥,荒淫无度,昼夜流连勾栏,酒壶不离手,肚子肥得像揣了个冬瓜,突然死了也不足为奇。


    她走至院门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是自然死亡,皱眉问道:“怎么死的?”


    宋萧快步追上,压低声音回道:“就现在这个阵仗来看,八成是谋杀。”


    与昨日不同,督查司今日甚至安静的甚至有些诡异,院中连来往的差役都不见半个。


    转过回廊,典案司的飞檐已在晨雾中露出一角。回廊尽头,一道青衫身影立在晨光里,腰间玉带束着官服,身姿挺拔如松。


    贺兰瑾的脚步在三步外顿住,轻声唤道:“霁川。”


    除却在长公主府匆匆一见,算起来两人已经两年多没见面。


    沈确缓缓回身,唇角依旧是那抹温润如玉的笑,他抬手拱手,动作标准却不疏离:“还未恭喜贺兰司正,执掌典案司。”


    贺兰瑾不理他,抬步径直向前。擦肩而过时,她的声音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揶揄:“哪里比得上沈少卿风生水起。”


    沈确浅笑一声,脚步自然地与她并行,青衫下摆与她的玄色裙裾擦过,带出细碎的声响:“不过是临时借调,待大理寺的人手补上来,我自要回到翰林院。”


    贺兰瑾停下脚步,转身直视他的眼睛:“你一个状元,为何这样调任?”


    “我素来对律法有一番自己的见解,面圣的时候,便斗胆向陛下提了修律的几条浅见。”沈确轻轻拈下贺兰瑾披风上落下的枯叶,声音温和,语速平稳,“年中恰逢大理寺有桩悬案卡住了,我帮着理了理卷宗,侥幸破了。太子殿下向陛下举荐,允我去大理寺历练些实务。”


    贺兰瑾的目光没移开半分,从他那堆话里精准揪出了核心:“你投靠太子了?”


    沈确迎着她的视线,既没回避,也没辩解,只淡淡颔首:“算是。”


    贺兰瑾眉峰微挑:“太子要你在大理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