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月下并肩伞渐成
作品:《来者何人![武侠]》 “烈元心!”
照水和身后的严深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照水听到严深声音,忙转身道:
“你不是在休息吗,怎么出来了?”
“我歇了一整日,醒了之后睡不着,听到动静便过来了。”
严深走上前,瞥了一眼地上滚落满地的玉石珠子,对照水摇头:
“少侠,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这两日想了一些事情,做了一些决定。我不会再和六年前的自己一样了,现在的我有我必须要做成的事,而在此之外,我也希望我能帮到你们一点什么。”
她转而看向披星戴月赶回府中的钟玉书。印象里娘亲曾经同这位前辈打过交道,但此时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钟玉书,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只道了一句:
“钟城君。”
“嗯。”钟玉书颔首,淡淡应道。
接着问二人,“你们方才说起烈元心这个名字,这人是谁?”
“是夜隐门的走狗。哦,准确来说,她已经脱离了夜隐门,但也没什么差别,她此前犯下的那些恶事,和她自己,和夜隐门都脱不了干系。”
照水解释道:
“这流苏珠串应是烈元心的东西,她是北疆人,身上会带着这类祈福驱邪之物,这还是上回巴图大姐告诉我的。”
说到这里,她反应过来,激动道:“这绿袍碎片和流苏珠串同时被送了过来,也就是说,巴图大姐现在和烈元心身在一处?绑了巴图大姐的人,是夜隐门?”
“夜隐门向来喜欢偷摸行事。怎的这回如此高调。”
钟玉书很快指出问题。
“这……”
照水沉思。
仔细一想,此事确实古怪。且不说夜隐门怎会突然改性,在眼下这个怪事频发的档口上门挑衅,岂不是主动跳出来告诉所有人,最近的事情都是她们一手挑起的?
夜隐门会有这么蠢吗?
钟玉书看着少年愁眉思索,开口道:
“判断一个人的行为。不在于表面。而要看她做这件事最终能得到的利益。
“无论谁绑走了巴图。她必定想要用巴图来威胁我做或不做某事。以此达成自己的目的。”
“威胁……达成目的……”
照水抓住关键,忽地想到下午在算命人那里听到的一段话:
“这世上的事……都讲究一个应时而动,顺势而发。它仙家茶肆既然能仅靠几首曲子招来众客,达成目的,又何必给自己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钟城君,”她忙道:“你今日去了仙家茶肆,可否也觉得这茶肆有大问题?”
“迎春宴。”钟玉书迎上照水目光,径直说道。
“是,迎春宴,这就是仙家茶肆的目的,她们肯定要利用唱曲,在迎春宴上做成某事。而完成这件事,需要在百姓当中散布恐慌。后日的唱曲,想必会直指迎春宴,借众人恐慌之情,来倒逼你和整个城君府,不得不帮其顺利实现目的。”
“只是,”照水再度陷入思索,“这并不能说明仙家茶肆背后的人一定就是夜隐门。”
“不管背后之人是谁。既然同时抛出威胁的是夜隐门。或者说这个背后之人让我们以为同时抛出威胁的是夜隐门。那么她和夜隐门之间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没错,最近的这些事夜隐门肯定也脱不了干系!”照水笃定道。
“钟城君,少侠,”严深突然开口,“我或许有一些线索。”
她先是看向照水,默然斟酌了片刻,才说道:
“那日我在老梅村与烈元心交手,她虽趁我不备重伤于我,但自己也已是强弩之末,勉强逃走。我看她当时情形,恐怕支撑不了太久,若是她人此时还活着在驺城,背后定有人接应。”
“你是说。夜隐门还会再次接受已经脱离门下的喽啰。”钟玉书反问,语气却是陈述。
“她为夜隐门办了这么多事,就算不念旧情,出于事以密成的考虑,夜隐门也不会轻易放任她流落到别的势力手里。”
严深垂眼答道:
“若是别的势力抓住了她,第一个想到去威胁的应该是夜隐门,而不是我们。能特意送来此物挑衅我的,只能是夜隐门。只有夜隐门,知道当年鸣锋山庄的事情。”
“这样。”钟玉书看了一眼严深,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我知道了。”
“嗯,但愿我能帮到钟城君的忙。”
照水在一旁听她二人对话,虽是十足通顺,却好似有哪里不大对劲。
严深自从醒后,就一直闭口不谈当时在老梅村的事,此时第一回提了,也是一笔带过,省去诸多细节。况且之前她哪怕负伤也坚持要来驺城,似是笃定烈元心会在此处。
眼下,除了那日在场的严深,烈元心和段敏三人,至今没人知道那场混战到底真正发生过什么。
不过,既然烈元心在驺城,还在夜隐门手里,想来这事几日内便会有个结果。
到时严深若是愿意透露实情,那自然是好。若是不愿意,她自己在这瞎想也是没用。
“时候不早了,钟城君忙了一日,早些休息吧,我二人就不打扰了。”照水见钟玉书一身疲态,生怕她这身子骨坚持不住,及时告别道。
“嗯。早些休息。”
钟玉书将绿袍碎片收好,转身见她二人还没走远,忽然开口:
“严深。”
严深被唤住,回过身来,神色还有些茫然。
钟玉书细细看着眼前这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别八年,今日的年轻人同往日的那个少年重叠在一起,有些东西变了,有些东西却一直还在。
她将回忆中的少年放下,只道:
“今日城内巡捕和士兵们得知你还在世。她们非常高兴。都跟我说你铸的刀剑,是她们用过的最称手的武器。”
严深静静听着,眼睛里有微光闪过。
“多谢钟城君告诉我这些。”她郑重谢过钟玉书。
二人再次跟钟玉书道别,回了后院。
月色正好,在庭中投下斑驳树影。照水扭头看向心思沉沉的严深,眼眸一转,笑问:
“睡不着?”
“是有一些,无碍,我自己在外面走动走动就好。”
严深不知其意,照水嘻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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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那就来帮我干活!”
干活?
严深纳闷,忽觉脚下又是一轻。
她这两日同这帮江湖人呆在一起,竟很快习惯了这种飘忽的感觉,任由照水带着她轻轻跃上屋檐,两个人在月光下并肩坐稳。
“嗯,虽然你也不见得懂机关术,但两个人总胜过一个人嘛!”说着,照水从怀里掏出那本机关术手写心得。
接着又转身从身后扒拉出一堆木骨竹条,锯刨槌凿,“我方才就想着这事,便提前找大姐大娘们借了这些玩意备好。你快来一起帮我琢磨琢磨,这阴阳伞该从何处做起?”
她把心得翻开到某一页,将图纸递到严深眼前。
“阴阳伞?”
严深就着月光,看清图纸上那一把设计精密的机关伞,后知后觉道:
“昨晚在边春岭那会,我就想问你,怎会随身带着一本专述机关术的类书。这些机关寻常人接触不到,一般武者也不会特意去寻来学习。”
“嗯,好奇嘛,多学点手艺不压身,”照水随口应付道:“哎,不说这个了。这阴阳伞的设计图纸,有几处难点,我虽然明白背后的道理,但一上手就有些困惑。你铸器手艺了得,做机关伞应该也比我上手快,正所谓一通百通嘛。”
“我曾经确实给一些偃师门派做过配有机关的武器,”严深迟疑,“只是这阴阳伞结构极为复杂,我只能斗胆一试。”
她拿起几根木骨,放在手上比较一二,取了其中一根:
“制作武器,皆应从主心骨开始。我先为伞杆凿孔开槽,你挑选一些适合做伞骨的竹条出来。”
“好嘞。”
照水把工具推给严深,边听着凿刃破开木头的刨花声,边细细挑拣长短粗细一致的竹条,每一根都亲自在手里弯折过,确认韧性足够,这才放到严深身边。
月移星转,晨光熹微。后厨大姐打着哈切从屋里出来,照例要去准备早食,结果一打眼就见到对面屋顶上窝着两个人影,整个人霎时吓清醒了。
刚要高呼进贼,其中一个红色身影敏捷地跳下屋顶,飞到她跟前:
“大姐,是我呀!嘘——”
照水压低声音,悄悄指了指上面的人影。
大姐抬头望去,见那和照水同行的年轻人正蚨坐于屋瓦之上,埋头专心对付着手里的东西,丝毫没注意到身边人的动静。
从外形看,已经能看出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完整的竹伞。
“哟,这伞可真好看,”大姐同样压低声音,夸赞道:“这年轻人的手艺,比起咱们院里几个老人也不差呀。”
“可不是嘛,人做自己喜欢的事,自然能够做好。”
照水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认真盘线的严深,笑眯眯同大姐去后厨摸了几碟最新出炉的热乎早点。
正吃着呢,就听院里的人不知因为何事吵了起来。
照水探头一看,见昨晚那个年轻人和她驼了背的娘亲也在。奇怪的是,年轻人独自站在一边,对面则站着她娘和几位老人。
两方人似是刚争论过一番,几位老人面带焦急与忧虑,年轻人却是一脸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