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放手的哥哥

作品:《寄生关系

    应秋是什么时候扭曲的呢?


    大概是她来到世界上的第一天。


    他的父母从事着人工智能相关的工作,两个以理智著称的博士,却因为一场易感期失了智,在实验休息室草草完成了终身标记,绑定一生。


    后来她的Omega母亲怀了孕,根据联邦生命权规定,任何人不得已任何理由、任何借口放弃生命,母亲虽然一直在岗位上坚持到生产,可产后身体不可避免受损,还是休养了三个月,也因此错失了项目的黄金关键期。


    她的Alpha父亲以此为契机,将育儿的任务的全部转嫁给母亲,母亲没有同意,坚持要继续工作。


    长期的工作压力和育儿的任务撕扯着母亲瘦小的身体,让她陷入巨大的情绪黑洞。


    应秋经常看见母亲前一秒还在专心工作,下一秒就崩溃大哭,有时候替她穿衣服,袖子套了两次都没有套进去,她马上就变成了暴躁的母兽,暴力地撕扯着衣服,将应秋那根软趴趴的手臂按进去。


    哇哇大哭都无法唤起她的怜悯,偶尔还会招致怒喝与巴掌,事后又追悔莫及地抱着应秋道歉。


    应秋在暴力与温柔中小心生存,最终学会了察言观色和沉默。


    等到应秋学会说话认字之后,母亲终于解脱了,她重新扑回工作中,阴郁的眉眼一天比一天开朗,也不再会乱发脾气,温和得如同大地母亲。


    这些变化应秋的父亲是不会知道的,他总是光彩熠熠,醉心于令获取工作上的成就。


    他只知道自己有个漂亮优秀的Omega妻子,还有一个乖巧的女儿。


    某种程度上,他知道的并不比他身边的朋友多,甚至还不如他们多。


    应秋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到了八岁。


    她已经清楚地明白,她的降生是联邦公民必须履行的义务,母亲对她的感情中掺杂着零星的爱和连绵不绝的恨。


    直到前往A国的航班失事,爱与恨同时消失了。


    应秋真正的变成了一个人。


    姑妈是个不年轻也不漂亮的普通Omega,亲和力是她唯一的魅力。


    她们第一次见面在联邦的孤儿收容所。


    身穿朴素连衣裙的姑妈一把抱住她,“哎哟哟,我的乖乖的,真是太可怜了。”


    应秋整张脸埋在团柔软中,羞答答的,呼吸不过来。


    姑妈没有车,回去的路上,他们坐的是公共电磁车。


    车站站台离姑妈家还有很远,姑妈走在她身边说个不停。


    “小秋对不对?喜欢吃什么菜呢?有没有什么忌口?”


    “家里除了我还有姑父,没关系的,你别害怕,他特别喜欢小孩子。”


    “之前在哪儿上学呀,上几年级了?”


    “我们这边最好的学校可能比不上你之前的,但以小秋的智商,肯定没问题的......”


    “......”


    应秋过年的时候喜欢看电视节目,最喜欢看放烟花的环节,因为很热闹。


    姑妈和烟花一样,是个很热闹的人。


    小小的姑娘揪着自己的辫子,一步步踩着姑妈黑黑的影子,缓缓向她靠近。


    终于,应秋鼓起勇气,牵住了姑妈的手。


    “小秋?”


    姑妈很高兴,应秋也很高兴。


    她的小脸贴在姑妈的手臂上,心里甜滋滋的。


    姑妈,是个比母亲还要温暖的人。


    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属于她的家


    一年后,温暖的姑妈卷走了父母留给应秋的钱,将她抛在老房子里,和老年痴呆的爷爷做伴。


    痴呆的爷爷没过多久去世了。


    她又变成了一个人。


    应秋日复一日地守着空荡破旧的老房子,渐渐开始明白:


    原来人是没有家的。


    所以她又怎么会把盛予白当哥哥?


    他只是自己找来的抚养员,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才是他的宿命,像现在这样不听话又招她心烦,算怎么回事儿?


    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太阳还在继续照射大地,对峙还在继续。


    应秋无限贴近的身体也在暗示他、引导他往另一层关系上想象。


    可盛予白没有闪过任何邪念。


    正直得令人烦躁。


    就像在提醒她,这处黑暗泥沼里只剩下自己。


    应秋的自尊心不容许她过度努力。


    眨眼的功夫,她翻脸不认人,毫不留情地把人推开:“既然没有其他想法,那就按照我之前说的,当陌生人。”


    抽离得太快,盛予白连她的衣角都没有抓住。


    “秋秋!”


    “如果按你的意思要做陌生人的话,你今天为什么要出现在这儿?”盛予白的身体挡不住她离开的步伐,被逼着步步向巷子口退:“还,还大费周章变造假话,把我支走,毕竟平时这个时间点,你都在学校,忙着自己的事儿。”


    莫名的,语气有些委屈。


    应秋仗着盛予白不敢碰她,每一步都抵到他的脚尖,逼他后退:“看不出来吗?我就是想逼你发疯,看看你这张虚伪的面孔下面到底藏着什么肮脏心思。”


    她无时无刻不在审视盛予白,却看不透那双多情温柔眼的破绽。


    只看到了他真切的忧伤:


    “我对你的好,在你看来......是装的?”


    “不然呢?发自内心的?”应秋忍不住笑出声,继而变脸,“别搞笑了!你只是装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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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吗......”


    苦涩的柑橘味渗入巷子,他的眼尾耷拉了下来,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味道。


    “因为应素秋,是吗?”


    应素秋就是应秋的姑妈。


    因为见过应素秋的虚伪,所以不再相信真诚。


    “别提她!”


    音量又高了八分。


    果然是这样。


    “好。”


    盛予白几乎一瞬间就忘却了应秋带给他的痛。


    他只有心疼。


    加倍的心疼。


    他的女孩一直笼罩在过去的阴霾当中,而他照顾着她的衣食起居、照顾着她的心情,给了她一切可以给的温暖,却始终没能驱散她心中的那边灰。


    是他做的还不够。


    所以秋秋才想要离开。


    注意到盛予白的眼神变化,应秋:?


    盛大的温柔如涨潮时的浪,缓缓涌入他的眼眸,牵动着纹路细碎温柔的眼角。


    只为应秋一人。


    应秋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哪儿有人能忍到这样?


    她逃亡般地避开视线,生怕溺死在那片温柔浪潮里。


    脚步也乱了分寸,踩住了盛予白的皮鞋尖,又迅速抽回。


    秩序乱套了。


    她也烦透了。


    又在最后关头被盛予白破了个口子,暴露了自己。


    “盛予白,我警告你,离我远点。”她应激得炸了毛,食指戳到他的眼前,不容许他的靠近。


    她提防着,不敢再前进,在他受伤的眼神中一直往后退。


    被呵斥的大狗立在原地,局促地望着又一次丢掉他的应秋。


    “如果......我不听会怎么样?”


    “我会忍不住毁掉你。”


    哪怕她恨到了极点,盛予白依旧回以温柔:“嗯,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


    应秋真的要疯了。


    明明是想要逼疯他,最后弄的自己一身狼狈。


    她更加坚定要离开这段关系,否则总有一天,她又会像一只不知痛的麻雀,掉进猎人的温柔陷阱。


    她必须要在危险发生前,不择手段地逃离他的身边。


    “让我走吧,求你了,就当是为我好。”


    应秋鲜少求过人,更别提求盛予白,这一次她近似哀求,红着的眼眶彻底刺痛着盛予白的眼。


    “就,这么不堪吗......相处的这几年?”


    “对!”


    盛予白闭上眼,任颓废的夕辉笼罩着他。


    “好。”他的微笑下满是苦涩。


    “过了今晚十二点,我就答应你,在这儿之前,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