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大哥,收手吧

作品:《驯养疯批[快穿]

    啪——


    李株一巴掌打在高从霭的手上,扯起衣角用力擦拭那根手指头。


    高从霭安静看着他的急切的动作,反手握住李株的手:“体温降了。”


    李株面不改色的抽走手:“多亏了你买的药。”


    高从霭绯红的嘴唇勾出弧度:“你发烧的时候脸好红,眼睛也是湿的,现在好多了。”


    “多亏了你买的药。”李株变成了复读机


    当人类的话,他没办法面对这张脸。


    到现在脚指头都没放松。


    高从霭失望地叹了口气,搞得李株一头雾水。


    他清了清嗓子,恍然发现嗓子彻底不疼了。


    又原地甩了甩手脚,不酸了,有劲儿了。


    一旁被高从霭奇葩举动震惊的郎峰,没来得及谴责,就见他哥一会高兴一会蹦跶,疯了一样。


    纠结再三,还是哥重要。


    郎峰两手按住李株的肩膀,把人牢牢定在地上:“还在感冒呢,发什么疯?”


    “我好了。”李株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声音正常了,头也不疼了。”


    郎峰惊觉不知从哪一刻起,他哥声音不哑了。


    谁家好人前一秒病入膏肓,下一秒后蹦乱跳啊。


    看到好兄弟惊异的眼神,李株也回过神来,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高价买的特效药,效果就是好。”高从霭突然开口。


    他在帮我打掩护,李株看了他一眼。


    “原来如此。”郎峰啧啧几声,“连你一个富二代都说高价,那一定很贵,是进口药吧?网上说钱能买来健康,果真不假。”


    李株松了口气,急忙勾住郎峰的肩膀,转移话题:“走,去孤儿院。”


    有痛觉太难受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重感冒,就令人有种真实的濒死感。


    呼吸不畅,手脚无力,关节酸痛,最严重的时候,脑子里就像有把电钻在嗡嗡嗡。


    事后还要想办法圆谎,否则就有被送进研究所的风险。


    再也不敢赊账了!


    高从霭停在原地,目光定格在李株落在郎峰肩头的手上。


    察觉到少了个人,走到下方缓台的李株仰头朝上看:“小高先生,怎么不走?”


    自见面以来,高从霭要么面无表情,要么面带笑容,这是李株第一次见他黑下脸。


    大概是他沉着脸的缘故,连带着周遭气氛也变得沉闷而凝滞。


    李株和郎峰无意识地靠在一起,走在最前面的沈萍芳也停下来,莫名的紧张。


    这位姓高的年轻人,收拾小流氓时身上那股杀气,比早市屠宰场的杀猪匠还吓人。


    刚才那两人逃跑的样子,就像老鼠见到猫,厉鬼见到活阎王。


    李株望着下来的高从霭:“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高从霭:“你对我的态度,和对他不一样,我不喜欢。”


    李株顺着他的视线,落到自己搭在郎峰肩头的胳膊上。


    “任何一种关系的深浅,都需要时间慢慢积累,自然也包括友情。”李株跟他讲大道理,“等我们相处时间长了,我肯定也会勾你的肩膀。”


    高从霭仍旧盯着他的胳膊:“有个成语叫一见如故,还有个成语叫一见钟情,这些感情都发生在瞬间,与时间长短无关。”


    “……”李株无法反驳。


    这小子嘴巴太厉害了。


    哪像成天待在家里的死宅。


    高从霭继续道:“我对你也是一瞬间的。”


    第一眼我就拿你当朋友,看了这么多眼了,你还拿我当空气,你不厚道,你很过分,你太不是东西……李株在心里默默翻译。


    好像是这么回事。


    高从霭的感情来得汹涌猛烈,而他吝啬于交付情感。


    对一个渴望友情的年轻人来说,是种莫大的伤害。


    李株生出几分愧疚:“对不起,我错了。”


    郎峰:“???”


    不是,哥你错哪儿了?!


    李株松开郎峰,转而抓住高从霭的胳膊:“那你跟我们一起去孤儿院吗?”


    高从霭不满,眼神像刀子一样划过。


    李株抿了下唇,妥协了,勾住高从霭的肩膀,把对郎峰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走,去孤儿院。”


    “好。”高从霭总算开口了,脸上的阴沉烟消云散。


    李株:“……”


    郎峰顶着空荡荡的肩头,孤单跟在后面。


    心里深处一种预感,他哥要被抢走了。


    小流氓住的地方在城边村的中间地带,沈萍芳要去市里的批发市场,采购一些新的碗筷。


    临别前,她又对三人说谢谢。


    李株摆摆手,很不耐烦地大声说:“谢什么谢,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这要是放以前,沈萍芳早骂他了。


    如今发现,徐晓哲的嘴硬,是在掩饰内心的别扭和羞涩。


    她笑了下,对三人挥挥手走了。


    郎峰望着她的背影嘟囔:“其实沈姐也没那么讨厌。”


    ——


    孤儿院在城市另一边,需要倒两趟公交车。


    李株带着两个小弟穿过城边村,走到站台等车。


    头顶刺眼的阳光烘烤着大地,知了叫得人心浮气躁。


    郎峰掏了掏耳朵吐槽:“成天死啦死啦的,就是不死,吵得没完。”


    李株没吭声,掏出手机玩,斜扫了眼高从霭,发现他两手插在兜里,站得笔直。


    他好奇地抬高视线,和对方面面相觑。


    “别总是盯着我。”李株假装不在意,“年轻就多玩会儿手机,等以后老了,想看还得戴老花镜,麻烦。”


    郎峰也是个手机控,连声附和:“就是就是。”


    高从霭挨着李株蹲下:“手机没意思。”


    对他来说,看手机不如观察李株来的有趣。


    李株没辙,手指贴着屏幕滑上滑下。


    好在车来得很快,李株第一个上车,坐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郎峰原本第二个上,被高从霭拽了一下,落到第三个,同时对司机:“他付。”


    郎峰:“……”


    他刷完两次车费,追上高从霭:“你没钱?”


    高从霭:“有,不会付”


    难怪会靠双腿从市区走到郊区。


    李株看向高从霭受伤的脚,如今正缩在原主的旧板鞋里。


    因为短了一点,鞋尖被大拇指顶出一个小包。


    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高从霭高大的身躯在座位上显得拘谨,他怕挤到李株,努力缩起宽阔的肩膀。


    李株于心不忍:“你可以坐过来一点。”


    高从霭:“好。”


    男人绷紧的肩膀舒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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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腿微微分开,右边的膝盖和李株的顶在一起。


    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传递过来,李株挪了挪腿,不到三秒,那条腿又挨过来。


    李株放弃了,再挪就直接挪到车外了。


    高从霭心满意足,偏过头,没头没尾的说:“我不喜欢你叫我小高先生。”


    李株想了想:“那以后叫你名字。”


    “嗯。”高从霭轻声应道。


    瞥见他又笑了,李株无奈地想,一个称呼而已,太容易满足了。


    网上都说高从霭是疯子、神经病。


    李株看到的却是另一面。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


    公交车摇摇晃晃驶向市区,在市中心的换乘点停下来。


    “哥,你看。”


    一下车,郎峰就拽住李株的袖子,指着街对面说:“那是不是高先生的公司。”


    两栋高耸的建筑后方,矗立着一座钢铁怪兽,顶部是鲜红色亮眼的集团名称


    ——高格集团。


    郎峰感叹:“那栋楼也太高了吧,高家得多有钱。”


    高从霭像是没看见似的,目光落在地面上。


    李株对郎峰说:“别逼逼,看脚下。”


    话音刚落,郎峰一脚踩空,险些摔个狗吃屎。


    附近有家大超市,三人进去买了不少,拎着大包小包出来的时候,公交车正好到。


    ——


    孤儿院附近许多地方待开发,有大片的绿油油的荒草地,公交车就停在这里。


    李株用手遮住眼前的阳光,眺望几十米外那迹斑斑的大铁门。


    这里承载着原主和郎峰前十八年的全部时光。


    孤儿院里正是游戏时间,许多小朋友在外面的空地上玩耍嬉戏。


    有眼尖的看到走进大门的人,兴奋地喊:“晓哲哥哥!小峰哥哥!”


    一呼百应,所有小朋友都看了过去,张开双臂朝扑向两人。


    原主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坏脾气。


    他把仅剩的耐心和温和,都给了这群孩子。


    眼见着孩子们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李株正迅速将眼前的面孔,与记忆中的一一核对。


    “小婷。”他抱起最小的一个掂了掂,“哎哟,小姑娘比上个月重了。”


    小婷用胖乎乎的手抱住李株的脑袋,吧唧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奶声奶气地说:“晓哲哥哥,我们好想你。”


    【正向值+1,哥哥不来就没有人买糖呜呜呜呜】


    下面一个留着瓜皮头的小男孩,用力抱住李株的腿,仰着脑袋说:“哥哥哥哥,有没有给我买跳跳糖。”


    李株放下小婷,又抱起这个:“买了买了,一长串呢。”


    【正向值+1,嘻嘻,太好啦,我要晚上躲在被窝里吃!】


    李株尝到了甜头,放下瓜皮头,又立刻抱起下一个哄。


    系统嫌一直投放文字麻烦,开始语音播报。


    365:“正向值+1,正向值+1,正向值+1……”


    不要钱的往上加。


    李株高兴地抱着小朋友转圈圈,好爽好爽。


    郎峰也被缠得脱不了身,痛苦并快乐地享受着孩子们的热情。


    唯独高从霭单独站在一旁。


    他看着那一只只扒着李株不放的手,心里的嫉妒就像溢出来的水,汹涌的往外冒,怎么也收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