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鱼说出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


    问什么不好问这个!


    燕洄的蛇身收紧了一瞬,又缓缓松了开来。


    “我能怎么办呢?”


    巨蟒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他的蛇身又在缓慢地游走,原本搁在季鱼脑袋上的蛇首游移到了她的脸侧,亲昵地与她蹭了蹭,尾尖不经意拨弄到了她垂在后面的头发,带起了一阵香风。


    燕洄说出这句话后,便迟迟没有说话,而是又圈着季鱼的身体慢慢地动作。


    季鱼僵直着坐在原地,不知道燕洄到底是何意思,鳞片簌簌地从她皮肤上刮过,蛇信子舔湿了她的耳廓和脸颊,不知过了多久,燕洄终于从她身上下来。


    季鱼眼睁睁看着刚才说不能变回来的人此时又重新变回了人的模样。


    巨蟒的身影在光影中逐渐模糊,又变成了她最熟悉的那个人。


    燕洄低头,温柔地看着她,他又重复了一遍。


    “那我能怎么办呢?”


    “我想和你成亲,想了好久,可那时你已经逃走了,所有人都以为你……不在了,可我太想你了,想到甚至幻想出来一个你。”


    季鱼在与燕洄重新相见的那个早晨就已经听他说过这件事,可当时她的注意力并没在那句幻象上,只是一心担心燕洄重新见到她会对她在做些什么。


    当这件事再一次从燕洄口中说出来时,她还是忍不住想,燕洄的疯真的有迹可循。


    她脑中想象着燕洄与她的幻想自言自语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做梦,可梦中我并没有再与你共梦,那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噩梦,梦中的你穿着大婚礼服,对我说,我恨你,我当时怕极了,第二天我就下了诏书,要同你大婚。”


    “在我们大婚的前一天,那个幻象出现在了我面前,她穿着大红的婚服,像一朵盛开的华贵牡丹,我那时在想,如果真正的你身着婚服在我面前的话,肯定只会更美。”


    “在大婚那一天,在我和旁边的骨灰盒一起跨上白玉阶的时候,我心中在想,若是你看见我这般疯魔的模样,肯定会逃得更远。”


    他自言自语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明明知道季鱼听了之后可能会更加害怕,可就是想将这些话说给季鱼听。


    燕洄突然弯下身,抬手虚虚抚过季鱼的鬓角。


    明明因常年练武而带着粗茧的手碰到那一两根碎发时不会有什么感觉,可他就是觉得心尖像是被小猫挠了一下似的。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指尖将触未触,看向她的眼中充满了痴缠与悲伤。


    季鱼也难得的没有逃避他的眼神,尽管她在听到他说的这些话时心中仍然忍不住恐惧。


    “说远了,”燕洄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一般,“你问为什么,原因只是因为我想要与你成婚,无论你是死是活,我都想要与你成婚。”


    季鱼没有想到他对自己的执念这么深。


    她看着燕洄眼睛,那双凤眼中此刻正滚滚翻腾着痴狂与爱恋,仿佛她已经彻底融入他的骨血中,两人生生世世都要缠在一起。


    “那场冥婚不只是婚礼,而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承诺。”


    “承诺我会找尽天下方士来复活你,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燕洄那只正触着季鱼鬓角的手突然向下,抓住她放在膝盖上的一只手。


    他蹲下身,执起她的手,让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让她感受自己脸上的温度。


    季鱼掌心与他的脸颊相贴,她低头垂眸顺着自己的手看去,过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眼底并不平静的心情与一闪而过的思考。


    刚刚燕洄突然提到的方士提醒了她,她迟早也是要回去的,可她一个人完全办不到。


    但如果有了燕洄的帮助……


    季鱼又想到了当初在镇国寺看到的住持的神器。


    如果有住持在的话,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再找其他方士。


    更何况其他方士不一定有用,但住持明确说过他有办法让自己回去。


    利用燕洄,便成了她回去的最好的办法。


    “我知道了,”她的眼睫一颤一颤的,似乎因为燕洄的话而有了触动,“我现在脑子很乱,你让我好好想想。”


    燕洄眼见季鱼的神态居然有几分的松动,欣喜之余竟也没有半分怀疑,只以为她是被自己的真心触动了。


    他的嘴角止不住地咧了开来,抓着季鱼的那只手的指腹忍不住轻轻抚过她的手背。


    “我不急,你想,你多想想。”


    季鱼回了他个笑,轻轻抽回手,指尖仿佛不经意般擦过他的唇,但她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只留燕洄一人怔在原地。


    一个晚上的时间做不了多长的梦,燕洄在这个梦中还没有等到季鱼的回答,两人便双双从梦中醒来。


    -


    季鱼醒过来的时候,是觉得心中狂跳。


    那种压抑着对燕洄的恐惧去撩拨他的感觉对她而言并不好受。


    可回去这个诱惑对她来说太大了。


    她慢慢爬起身,靠在床上缓了口气,脑子一时之间乱糟糟的,暂时没有想到什么好用的办法。


    可没等她缓过劲来,她的房门便已经被人敲响了。


    “谁?”


    “是我,燕洄。”


    季鱼眼皮一跳,她没想到燕洄居然还会追到她屋中来。


    她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努力告诉自己要镇定下来。


    随便披了件外袍便走到门口打开了门,果然看见燕洄就站在门前。


    看得出来燕洄也只是草草收拾了一番便匆匆来到她这里,领口有些没穿好不说,就连头发也只是潦草的全部梳了起来,不复前几日的干净清爽。


    季鱼心口直跳,一时之间竟不敢直视燕洄这样充满期盼的眼神。


    可他却并没有对梦中的一切穷追猛打,而是笑着问她:“还没吃早饭吧?我让赵一去买了些,今日早上我们一起吃好吗?”


    其实燕洄前几日也会这般,可都被她矢口否决了,她抿嘴,很是纠结的思考了一下,接着小幅度地侧了侧身,给他让了个进屋的位置。


    燕洄在她侧身的那瞬间眼睛就亮了。


    他几乎要忍耐不住自己冲上去抱住季鱼,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季鱼带着他走到桌前:“你先坐,我先去洗漱。”


    燕洄有些梦幻。


    这段日子以来,他头一次在季鱼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季鱼在屋外慢吞吞地洗漱完,才发现燕洄仍然僵着身子坐在桌前,一看见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目光就直直地追随她。


    季鱼不自在极了,她现在脑中只有一个大概的想法,并没有什么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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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的实施措施,刚才自己故意拖延洗漱时间也是在想这回事,可也没想出个什么来。


    事实证明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这回可没有什么耀明教和庆王能帮她了。


    如果烟回能主动放她走就好了。


    季鱼又忍不住开始白日做梦了。


    “你让赵一去买了什么?”


    终究是季鱼先抵挡不住燕洄这般湿漉漉的目光,有些尴尬地先开了口。


    “蟹黄汤包,翡翠烧卖,千层油糕……都是这儿的特色,我发现你很喜欢吃这些。”


    与昨日燕洄在酒楼里点的不同,今日这些都是季鱼来到江南之后才爱吃的东西,她听见燕洄这么说,虎牙咬住自己的下唇,心中一时之间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燕洄观察她也观察的太仔细了。


    “你怎么没穿我昨日差人送过来的衣服?”燕洄问道。


    季鱼想到被自己关入衣橱深处的那些衣服,道:“还是旧衣服穿得舒服些。”


    燕洄没有拆穿她,他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是,还是旧衣服穿得舒服。”


    赵一高效率地买好早餐送过来,还顺便帮燕洄和季鱼两人摆了个盘,若不是燕洄挥手让他下去,他还能在旁边服侍两人用餐。


    一番操作下来,季鱼的目光完全被赵一吸引,看得燕洄喉中都泛起了酸意。


    他干咳一声:“吃吧小鱼。”


    “啊?哦哦。”


    季鱼回神,低头用筷子夹起一个汤包,因为怕汤包中的汁水烫到舌头,便小口小口地吃。


    燕洄偶尔能看到她因为怕烫而吐出来的一点小舌,喉咙越来越干,只能喝些茶水解渴。


    可这些茶水对他胸中翻腾的□□并无作用,他只能狼狈的移开视线,低头盯着那些早餐看。


    季鱼没注意。


    她当然想不到这个禁欲了三年的男人只因为看她吃个早餐就心头起火。


    她一边用余光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燕洄,一边想,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有必要先回一趟京城。


    只有回了京城,才有回家的希望。


    突然之间,她敏锐地观察到燕洄的眼神开始不善。


    怎么了这是?


    就在下一刻,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是笃笃笃三声敲门声。


    除了燕洄,还有谁会早上这么早来找她?


    季鱼放下手中的筷子:“谁?进来吧。”


    门被推开,林椿的脸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季鱼睁大了眼,不可思议林椿今天早上竟然还会来找她。


    燕洄正了正身子,正宫气派摆得愈发成熟。


    林椿看见燕洄也在这里,脸色瞬间就白了,他勉强扯开嘴角,放在身前的手指头用力绞着。


    “小……小初,我有事找你,你可以和我出来一下吗?”


    燕洄听见他说话呼吸就开始不稳,他看着季鱼从善如流地跟着他出去,牙齿都快咬碎了。


    林椿……


    他闭上眼,将心中翻涌的暴戾全部压了下去。


    小鱼的态度对他已经松动了,而且昨日小鱼和林椿说得那般清楚,两人之间也不会有什么了。


    可越是这样想,他的心就越来越乱。


    他眉眼都压了下来,阴沉地看着两人一起出去的背影,悄无声息地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