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戴林菲不解的看着顾静。


    顾静抚着手上的药膏，腕上的青紫整整半个月，痛一直在，刚才戴林菲贴药的一瞬间，他立即感觉自己心底淡的某个角落亮起来。


    “我能为你赚更多钱。”他挑了一个戴林菲有兴趣谈下去的方向。


    “你我都为MG打工，我推荐你们，给你们找平台，争机会。”她顿了顿，目光看向前方，“而你们，都是专业不错的艺人。”


    “我要的不只这些。”他摊牌的意思很重。


    “你想交女朋友？”戴林菲淡淡说，“不应该问我。我说过你，收工后，你们是自由的。”


    “好，”他换了一个说，“今晚我想陪着你。”


    “……”


    “？？？”


    “！！！”


    戴林菲缓慢的将目光转到顾静身上，“可我不想。”


    “你并不讨厌我。”他用肯定的语气说。


    “所以呢？”


    “我需要一个稳定安全的女伴。”


    你要是不花钱，不花时间，又能帮助到自己的年轻身体罢了。


    “顾静！”戴林菲双手交叉，举在在身前。


    抗拒道，“打住、打住。”


    “林菲。”


    “别这样叫我。”


    “菲姐。”


    “叫我戴小姐。”


    “菲，”顾静摁下她的手，看着她的脸，“我能有今天，是我顾静花五年才挣来的。那种一直原地踏步的女人，只能分手。继续下去，都没有好处。你也看得明白。”


    “那江瑜在手术台上挨的那一刀，不是她自已一个人捅的吧！”


    戴林菲的话，像一记重拳，直冲顾静面门。


    他脸一下僵住，肌肉紧绷，脖子硬梗着。半天，忽的一软，全身被抽去力气一样，往后背上跌靠过去。


    “我请你吃饭吧。”顾静建议，“谢谢你帮我贴膏药。”


    “不。”


    几乎没有想，戴林菲就拒绝。


    “你是我经纪人，我请你吃饭而已。”顾静给她找理由。


    “我们工作上合作就行。”


    戴林菲想，还是不要跟这个……


    “渣男。”


    她脑子想，没有说出口的两个字，顾静却脱口而出。


    “除去那点事，我觉得我是个合格的艺人。”


    他开始为自己辩解。


    戴林菲不否认这点。


    论业务能力，他的确出色。


    一个月下来，跑的通告，不比孟飞少半点。


    只是他的数据，跟孟飞比，还是不行。


    但在同出道的艺人里，他也算是出挑。


    “嘀嘀嘀——”


    车窗外，一辆车并排停下。


    车窗摇下，里面探出一个脑袋。


    小昭冲她喊：“今天六少生日，请大家霄夜。”


    六少坐在驾驶室那边，按了几声喇叭，示意。


    戴林菲向顾静说：“我得去参加。”


    她本想着顾静是向上社交的主，不可能参加这种同事间的聚会，特别六少跟他交集不多。


    “我陪你去。”


    他跟戴林菲说完，又冲小昭那边点头：“我跟你们的车。”


    说完，两台车，一前一后，驶向前方。


    一到地方，戴林菲才看到，前方的车里，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吐人。


    好家伙，男团的基本全在。


    加她和顾静，十几个人。


    六少一马当先领着人往楼上走。


    顾静站在戴林菲的身边，等着一起。


    戴林菲没有看到孟飞。


    向后望了几眼，直到小昭走过来：“孟飞在停车。”


    戴林菲翻眼：“小昭，你们几个的驾照是买的吧？！”


    小昭：“我可没有。是孟飞说，这是你的车，怕我给你刮坏了。”


    戴林菲故作镇定的点头，算是同意这种压榨艺人的行为。


    顾静在她耳边小声说：“有私生粉。”


    戴林菲只得看一眼还在那移位置的车，转身跟着大部队进去。


    进屋后，大家找位置坐。


    顾静要了一杯热开水，他往里扔了几颗胖大海，过了一会，倒出一半，送到戴林菲的手边。


    小昭在一边开口：“看看人家顾静，都学着点。”


    东宇拍腿道：“我这个月发工资，就给菲姐买金嗓子含片。”


    “别哭穷，”福扬：“昨晚上，你不是给你女朋友订来回飞机票吗？”


    哈哈哈……


    恋情暴光的速度太快，东宇被怼得直跳脚。


    六少拿着菜单，指指点点的，跟大家说了一通菜名后，问：“还有谁要加菜的，来来点上。”


    “我要糖醋排骨！”福扬举手，乖得像高中生。


    “我在酱骨架！”东宇双眼放光，像是能吃下一头牛。


    “我要麻辣小龙虾！”美男子点了个与他气质全然不同的菜。


    叽叽喳喳后，服务员拿着单子去门口。


    正好孟飞进来。


    身上的衣服没有换。


    “点菜！”东宇扯着嗓子喊，眼睛示意孟飞看菜单。


    “？”


    孟飞停住，歪头看向服务员手中的单子。


    服务员愣了一秒，随即手抖的送上菜单。


    六少在一旁没眼看，早知自己的妹妹粉孟飞，但也不至于没出息成这样。


    他一目十行，看到一个菜名，目光停了一秒，随后说：“我的菜有人点了。”


    服务员期待的眼神一暗，笔在单子上无意识了的划拉着。


    孟飞说完，径直往里走，倒是没有看到身边的小女生，惆怅的目光一直追在他的身后。


    “谁跟你这么心有灵犀一点通？”东宇蹦着过来搂过孟飞。


    孟飞看到几乎坐满，没有位置，他往戴林菲的方向望去。


    戴林菲坐在长条桌的靠墙位置，最里面只有两张椅子，一张她坐着，顾静紧挨着她，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戴林菲的手上捧着一只瓷杯，杯口冒着白汽。时不时，她低头，抿一小口，头发垂下来，挡了她大半张脸。


    顾静眼神温柔的看着她，身边的人拿手拍他，跟他讲话，他也不做任何回应。


    孟飞顶了顶腮帮子，他盯着他们俩看了一会，翻了翻眼睛。


    “人挺多。六少。”他不甘的，从那个方向收回目光，就像没有看见那位置有人一样，佯装四处找空位。


    东宇在一旁搬条椅子：“没事，坐我旁边，今天不醉不归。”


    孟飞拿脚轻轻磕了磕椅子腿，抬眼再次看向戴林菲。


    她从他进来进，全程没有抬头，一直在发信息。


    那个手机，跟孟飞手上的三折屏一样。


    属于戴林菲的私人手机。


    只有处理紧急私事时，她才会用。


    在孟飞看她的这会时间里，她伸手去拿杯子。


    顾静从桌上移到她手边。


    她拿到后，礼貌的点头，微笑表示谢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要接电话，正要放下右手中的杯子时，顾静伸手接过，握在手里。


    她冲他点了一下头，从包里拿出一只苹果手机起身，走到窗边去接电话。


    孟飞的眼神越来越冷，大家也似乎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东宇：“这一个月白天两个通告，晚上还要去卫视录歌，还有去给前辈信的演唱会当嘉宾，饭都没有时间吃。”


    美男子：“我跟顾静跑的也多，年会什么的，我们唱，他们坐低下喝得醉熏熏的……”


    简泽：“唱堂会，都这样。几个真心听，就图个热闹。”


    大家边聊，边试图让孟飞能把关注点转移。


    顾静和孟飞的事，大家捕风捉影的多少知道一点。


    娱乐圈里同一个公司，一哥相争的事，也常见。


    戴林菲的处理方式，各由执行经纪人带着，互不相交，互不干涉。


    都知道对方的存在。


    也都不能影响到对方。


    至少明面上，戴林菲做到了公平的给资源。


    戴林菲面对孟飞时，总有些气短。


    孟飞被恶意栽赃致人怀孕生子的事，她没有刻意去压热搜。


    她几乎天天被骂下地狱。


    孟飞实在是站在太久，久到让感觉长在他站的位置一样。


    于是，大家默契的拉开椅子，都陪着站起来。


    “孟飞，坐我这。”


    “跟我坐。”


    “我瘦，我们两在一起坐得下。”


    小昭摸脸，“再怎么样，我们女生骨架小，挤一下还是可以的。”


    本以为大家会力主孟飞跟小昭坐一起，没有想到，所有人的目光，整齐划一的，看向戴林菲的位置。


    孟飞被东宇推了一把。


    孟飞拿眼定定的看着戴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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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眼尾扫到顾静时，嘴角明显向下压着，面无表情的扬起下巴，上身往后倾。


    戴林菲挂了电话，看见大家都在看她，有些莫名其妙：“大家站着干嘛，录一天节目不累吗？”


    “多谢领导关心。”


    “领导关心一下我的身心健康……”


    “对啊，我们需要爱情的滋润。”


    “年底了，给点福利！”


    小昭冲戴林菲挤眉弄眼：“听听群众的呼声。”


    戴林菲刚才在窗台打电话时，就看几个女生，朝这边张望。


    想起顾静说是私生粉，说不定跟这几个家伙有点关系。


    “你们是不是都了叫女朋友过来？”


    “……”


    大家心照不宣的沉默。


    戴林菲转着手中的手机，扫了他们一眼：“这样，六少，你去旁边再开一个包间，要见朋友的去那一间。”


    大家都没有动，互相看着。


    幸福来得太突然。


    一群怂货。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听不懂？


    她恨铁不成钢的皱眉。


    小昭别过脸，向众人使眼色，生怕人看到，却用谁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鹊桥已经搭好，你们几个相会的、相亲的、相爱的、速度，速度。”


    话音刚落。


    “嗡”一声，一片踢凳子的声音四起。


    然后，人影晃动。


    本来拥挤的包间，空出一大片。


    椅子横七竖八的向戴林菲宣布，坐着他们的人已去，位也空。


    我去。


    都谈上了。


    全都是恋爱进行中。


    “算家属探班，吃饭公司买单……”


    戴林菲抚脸宣布刚刚没有讲完的话。


    她掐腰环顾现场，小昭，六少，顾静还在。


    但总感觉还少了点什么……


    不对！


    孟飞？


    咦，他哪去了？


    她刚说话，明明看到他。


    跑了？


    又没人了？


    她心头一紧，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咻”的追出去。


    她推开包间门，孟飞已经在长廊的尽头拐上楼。


    戴林菲侧身穿过传菜服务员，鞋跟发出踩着鼓点般声音，由缓到快，到最后有些乱了节奏。


    脚步还没有到，她人已经冲到孟飞消失的位置，右手握住扶手，稳住身形往上看，十几级台阶上左右两个出口。


    她停住脚步，紧了紧右手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向上一滑，点出一个号码。


    “凭什么你转身，我就在你身后……”


    手机铃声响起。


    是网络正流行的一首歌。


    戴林菲在江瑜养病时，听到过。


    手机那端的人，一直没有接听，但也没有挂断。


    响铃十几秒后，她挂断，重新打。


    还是同样的手机铃声，在她的正前方发出梵音般回音。


    孟飞背靠在冰冷的墙面，手里紧握手机，虎口被震得发痛。


    戴林菲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眼，无助的望着空空如也的台阶上方。


    她内心叹了一口气，将手机塞进风衣口袋里。


    她皱着眉头，低下头，感到脚踝一阵钻心的痛。


    孟飞没有再听到声响，他缓慢的抬起手，怔怔的看着手机。


    孟飞一个月以来，第一次从小昭那里拿到手机。


    之前每天，各种骚扰电话上百，短信像网店批发一样，一堆又一堆塞满手机。


    小昭接管后，他耳根终于清净。


    “……”


    他手指点开未接来电，有三十个没有接通。


    加上刚刚的，三个未接电话。


    一共三十三个。


    一长串的号码，在每一个深夜，重复着。


    戴林菲。


    他默然看着，眼睛里透着思考，犹豫。


    一阵熟悉的香味飘过。


    眼下，多了一双没有穿鞋的脚。


    脚上裹轻薄的肉色丝袜。


    他寻着腿往上看，目光往上移，定格在眼前的女人脸上。


    戴林菲仰头，目光淡淡的。


    孟飞目光向下，与之对视。


    “躲我？”她挑眼，声音里带着质问。


    他目光里有些被冷落多日的怨恨，嘴角向下压着，视线移向一边，盯着某个方向，“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