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旗袍
作品:《鸢尾有闻》 暮色渐沉,江面铺开层层碎金。
CBD顶层办公室。
韦清闻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摊开的文件上全是法律条款,密密麻麻。
“韦总,”王冉捧着檀木盒子叩门,“为沈小姐准备的旗袍送到了。”
“按您的要求,用的是苏州宋锦,鸢尾纹样。”
韦清闻掀开盒盖,豆蔻丁香紫的丝绸面料在光下泛着流水般的光泽。
他勾唇一笑。
这颜色,果真衬她。
“您真的打算带沈小姐出席下周的私人宴请?”王冉犹豫了一下,“刚收到消息,陈家四小姐为了这次宴会,特意从巴黎请了造型团队……”
韦清闻合上盖,眼神微凛,不乏讥诮:“不去,怎么让他们知道这算盘,打错了人?”
陈家祖上使阴招占了韦家的老宅,之前竟然还异想天开得要以“陪嫁嫁妆”的名义归还,把联姻当作巩固自身利益的手段,简直是痴心妄想。
王冉会意,“民宿楼的产权书已经完成过户了,那边说,陈老爷子签得还算痛快。”
韦清闻冷哼一声面朝窗外,“我韦家的东西,还需要他们施舍?”
城市灯火璀璨,照亮了江对面美院的方向。
他拿起西装外套,“备车,去观云。”
“哈?现在?可您一小时以后还有个会…”
“推迟些。”
比起听那些头疼的汇报,此刻,他更想看她试穿旗袍的样子。
“对了,”韦清闻顿了一下,“拿到小楼最新的平面图以后,记得发给设计团队,让他们看看怎么改画室。”
王冉秒应承,麻溜地捧起盒子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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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清闻推门进了公寓,屋内一片幽暗,纱帘轻轻摆动着略过地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柑橘香,混合了些新鲜颜料。
那是独属于她的味道。
他放轻脚步,进了客厅。
沙发上,她一手枕着脸,正卧着浅眠,身上搭了条毯子,另一只手垂在沙发边缘。
暮色描摹着她柔美的轮廓,像古画里的睡美人图。
她今天穿了件软糯的米色毛衣,宽大的领口微敞着,香肩半露,发间的鸢尾花簪松散地插着,几缕长发垂在颊边,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韦清闻在沙发前屈膝半跪。
距离近到能看清她的每一根睫毛,他伸手,轻轻将她唇边的长发勾到耳后。
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远处的霓虹将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难舍难分。
也许是感知到了他的气息,她睫毛轻颤了一下,没有马上睁开眼,而是下意识往他的方向靠了靠,像只嗅到了熟悉气味的小猫。
韦清闻维持着半跪的姿势没敢动。
她缓缓睁眼,那双眸子此刻雾蒙蒙的,当目光聚焦在他脸上时,唇边即刻浮现出温暖的笑来。
“你,回来了…”
那声音尤其带着初醒时的软糯,她伸手去摸他的脸。
他迎向她,贴上自己的脸颊。
“一会儿还有应酬,但……想你了。”
他嗓音低沉,没有多余的话,倾身向前,吻上了她。
这个吻,来得突然又理所当然。
指尖穿过她如瀑的长发,沈淮姝轻轻哼了一声,显然是没有准备,在他的气息铺天盖地侵袭而来时,攥紧了他西装的前襟。
他吻得很深,似乎要把这些天错过的时间都补回来。
她双臂不自觉攀上他后颈,逐渐开始动情回应。
薄毯无声滑落,周围安静得只剩下昏暗客厅里,两个唇齿间依的人儿。
不知过了多久,韦清闻才稍稍退开,在错乱的心跳声中,他额头抵上她的。
抚着她微肿的下唇,他低低开口,“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沈淮姝眸光潋滟,整个人懵懵的,一副沉醉于刚刚那个吻里还没完全苏醒的样子,“我最爱的拿破仑蛋挞?”
韦清闻笑着点了点她鼻子,宠溺道:“好馋的一只小猫!”
他起身摁亮沙发旁的落地灯。
暖黄色的灯光让沈淮姝不适地眯起了眼睛,看他弯腰拾起地上的毯子,姿态端雅,完全不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濒临失控的纠缠。
他捧起那个檀木盒子,“是有件‘宝贝’想邀姝姝,一同鉴赏。”
沈淮姝好奇凑近,“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她小心掀开盒盖,一抹浅紫色跃入眼帘。
沈淮姝惊呼一声,取出那件旗袍。
上等的宋锦面料丝滑如水,精致的鸢尾花纹样从衣领直延伸至下摆,在灯下光华尽显。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这太美了!”
“是给我的吗?”
韦清闻点头:“有个私人宴请,还请沈小姐赏脸,陪我一同出席?”
沈淮姝抚着精致的盘扣,傲娇着撇了撇嘴:“哦?韦先生怎么会想起来找我?”
韦清闻挑眉,俯身将她困在沙发与他之间。
这个姿势,他占绝对主导优势,霸道地抬起她下颌,“除了你,我还会带谁出席这种场合?”
沈淮姝拨开他的手:“韦韦要带我见谁?不怕我搞砸了?”
“砸了正好。”他点了点她红唇。
“省得有人想给我塞些莺莺燕燕。”
“莺莺燕燕……”她不痛快地戳了戳他胸口,“那我要是不去呢?”
韦清闻擒住她的手,“那我就只好把宴请改成烛光晚餐,就在这间房子里…和你两个人…”
沈淮姝躲着他往后仰:“韦先生好算计,先斩后奏?”
知道她是故意玩闹,韦清闻笑了一下,“试试看合不合身。如果不合适,还来得及改。”
沈淮姝偷笑,她喜欢得不得了,此刻正中下怀,顺势推开他抱起旗袍,“我去试试。”
换上那件豆蔻丁香紫的旗袍,镜中的她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旗袍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最神奇的是,尺寸竟然分毫不差。
诶,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尺码的?!
柔和灯下,沈淮姝对着镜子系盘扣,腰侧的那一颗有点紧,怎么也扣不上,她低头摆弄着,丝绸面料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细腰。
衣帽间的门轻轻一动,韦清闻依在门边,“需要帮忙吗?”
“你来。”
沈淮姝恰好转身,衣摆晃过满室浮动的涟漪,荡漾开泛彩的微光,少女指尖下未系紧的扣子正敞着,开衩处露出一截玉色的光泽。
韦清闻脚步蓦地顿住,眸光紧缩,变幻莫测。
她抬手用簪子盘发,腕间镯子撞在一起。
“我扣不上。”
沈淮姝咬着唇,声音也染上了些浓浓的娇气。
韦清闻的呼吸明显重了。
“转过去。”
沈淮姝乖乖转身,从镜中看到他一步步走近。
或许因为他的身形过于高大,让小小的空间显得愈发逼仄。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搭在她腰上,拇指来回摩挲着丝绸面料下温热的肌肤。
沈淮姝忍不住抖了一下。
“别动。”他的声音带着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边。
指尖顺着脊柱缓缓上移,动作极慢,好容易才挪到系不上的盘扣处,他又故意蹭着她敏感的腰窝。
“韦韦…”
酥麻感油然而生,她小声抗议,抬眼却撞上镜子里他的眼睛。
他佯装未闻,手却变本加厉,慢条斯理地系着扣子,划过她裸露的皮肤时,每触碰一下,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儿的颤抖。
镜中映出她逐渐绯红的脸颊,他勾唇一笑,将系扣子的动作拖得格外漫长。
等到终于系好了,她也早已腿软脚麻,星眸水光,靠在他怀里嗔他。
他嘴上说着“好了”,手却流连在她腰间不肯离去。
“以前读不懂洛神赋…今天看到你穿旗袍的样子,好像突然就明白了。”
沈淮姝耳尖发烫,韦清闻轻轻抚着她的脸,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他轻声吟诵,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她心跳如鼓,只因他眼中的柔情几乎要将她完全淹没。
她小声嘟囔,“你怎么对我的尺寸这么清楚?”
他低头,在镜中与她对视,“每次轻抚你的时候,我都在悄悄丈量。”
他缓缓将她转过来,拨开她颊边碎发,“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的目光太过专注,大概要将她穿旗袍的样子深深刻在脑海中。
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从容不迫的男人,此刻竟像个小孩子一样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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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
她主动环住他的脖颈,点了点他鼻尖,“傻子…”
韦清闻收紧手臂,将她拥入怀中。
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餍足道:“终于知道曹植为什么要写《洛神赋》了。”
“为什么?”她仰头。
他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有些惊鸿一瞥的美,如果不用文字记录下来,怕是要抱憾终身的。”
“我有些后悔了,姝姝。”他自嘲一笑。
沈淮姝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在逐渐变沉。
“嗯?”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牢。
“你太美了。”他的唇一下一下,贴着她的脸颊,“如此珍宝,我只想私藏。”
沈淮姝笑了,抚上他的领带一圈一圈地绕着:“所以,韦先生现在要,监守自盗?”
“嘘!”
他语带危险,声音压的极低,“我要,把持不住了。”
“我偏要闹你……”
话话没说完,韦清闻已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凶,沈淮姝被吻得腿软,两手无助地推着他。
韦清闻稍稍退开了一些,气息凌乱:“知道怕了?”
沈淮姝瞪着他,盈盈含水的眸子毫无威慑力:“谁怕了!”
他勾唇一笑,抚着她微肿的唇:“嘴硬。”
说罢,一个用力,将她打横抱起。
“待会让你哭着求饶。”
旗袍下摆不堪受力,露出白皙的大腿,沈淮姝吓了一跳,慌忙去按裙子:“韦清闻!你快放我下来!”
他却无辜,“慌什么?”
“停!”她举起手挡在两人之间,“我不和你闹了!”
韦清闻瞥了她一眼,“早这么乖多好?只可惜……”
“晚了!”
他抱着她大步往卧室去,“既然要闹,就闹个够。”
她被抛到床上,笑着躲开,“别……”
装乖又软糯的讨着饶,“旗袍皱了就不能穿了!”
韦清闻眼里满是促狭的笑,他蹙着眉,委屈开口:“姝姝也疼疼我?这些日子,憋得我好苦。”
“韦清闻!!你好不要脸~”
“脸是什么?”
他眸色深沉,狞笑着,“小沈画家再乱动,我可保证不了下面会发生什么脱大轨的事情!”
沈淮姝被他的表情逗笑,忽然就安静了,指尖描摹着他眉宇间的倦色。
她太了解他了,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矜贵自持的男人,唯独在她面前才会露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韦清闻愣怔,一卸力,整个人倒在她身边。
他闭着眼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就这样抱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
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逐渐低下去。
沈淮姝任由他抱着,一下一下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
“不是还要去应酬?”她小声提醒,又忍不住把脸埋进他颈窝,贪恋着他身上好闻的香气。
韦清闻含糊地“嗯”了一声,手臂反收得更紧:“还有点时间……”
呼吸渐渐均匀,竟像是要睡着了。
看他长长的睫毛,她轻轻凑近,在他嘴角印下一个再纯情不过的吻。
感受着颈窝处他温热的呼吸,沈淮姝忽然觉得有些鼻酸。
她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想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爱情或许就是这样吧!
在万众瞩目的地方,他是运筹帷幄的韦先生,可在这卧室一隅的怀抱里,他只是她的韦学长,会疲惫,会撒娇,需要一个小小的拥抱来充电。
看着他,忽然就想起了那些在春城的时光。
记忆里的韦清闻总穿着最简单的衬衫,枕着手臂躺在藤椅里,任由她把揪下来的花瓣丢在他身上。
那时候的他,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
现在想来,或许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在她面前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这个在外人眼里高不可攀的男人,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集团领袖,骨子里不过也是个会为心爱的姑娘失眠,会因为她的一个笑容而欢欣雀跃的普通人。
沈淮姝的心猛得一揪。
她吻着他微蹙的眉头,动作轻得像拂过花瓣的微风,盛满了所有她还未说不出口的,对他的爱恋。
“睡吧,这次换我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