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春汛
作品:《鸢尾有闻》 东大,美院。
沈淮姝盯着板子上还没完成的油画发呆。
夕阳略过窗洒在她发间,那支失而复得的鸢尾花簪子,正沐浴在光下。
楼下传来一阵熟悉的嬉闹声,冯莫莫抱着画册在前面跑,韦鹏振在后面追,两人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韦清闻。
“小叔?!你怎么在这!”韦鹏振很惊讶,一个急刹险险止住步子。
谁能想到当初还被盛传高冷的经管系之花,现在会是这个样子呢!
“嗯。”韦清闻点头算是应了。
“真笨!”
冯莫莫敲了一下韦鹏振的头,在他双手抱头的哀怨表情里,吐槽道:“当然是来找姝姝的啊!这个还要问?”
冯莫莫正准备喊画室里的沈淮姝,韦清闻竖起一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韦鹏振低头看着冯莫莫笑,二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在小镇时的光景。
那时候,韦清闻也是这样,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画室门外,安静地看着沈淮姝画画。
斑驳的树影婆娑晃过他嘴角噙着的笑,和在春城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多时,他进了画室。
“小沈画家。”
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促狭的揶揄,“偷懒被我抓到了?”
沈淮姝头也没回,“韦总今天不忙着鉴定古董,居然有空来视察我这个小小美术生的画室?”
韦清闻笑了一下,伸手搭上她的肩。
他今天穿了件质感极佳的灰色衬衫,搭配深色西裤,清隽但正式,好像分分钟能去参加商务宴请。
“忙了一整天,才刚得空来接我的小祖宗去吃晚饭。”
他俯身在她耳边,坏心眼地吹了口气,“顺便提醒一下某人,什么时候还能再请我做她的专属模特?”
沈淮姝耳根子一热,抬手用笔杆子戳他,“你把话说清楚,谁是你家祖宗?”
韦清闻并不躲,反手握住她的手,隔着袖口,轻抚着她手腕内侧的皮肤。
“之前也不晓得是谁,求爷爷告奶奶的,非要我把那只粉彩瓶子抱在怀里当静物给她画,害得我腰酸背疼直央求到半夜,还舍不得走…”
“韦清闻!!”
沈淮姝连忙捂他的嘴,余光瞄到远处同学好奇的目光。她压低声音:“你非要在这里说这些吗?”
他眼中笑意更甚,顺势在她掌心啄了一下,表情特别无赖,“那小沈画家想在哪里说?”
沈淮姝触电般缩回手,眯起眼睛提醒他,“韦先生!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目前还在考察期?”
这是他们之间的“新游戏”,自从他的身份曝光以后,沈淮姝就单方面宣布让他进入了“考察期”,美其名曰要重新评估这段关系。
韦清闻乐得配合她的小脾气,甚至自己给自己挖坑,主动列举了很多不平等条款。
“不敢,不敢!”
他拉她往画室外面去,走到无人的楼梯拐角,一矮身,顺势在她脸上偷吻了一下,“小沈画家可以随时抽查我,特别是…私人卧室那部分。”
沈淮姝脸红,“别自作多情了!谁要抽查你卧室啊!”
她刚要炸毛,宾利的车门已被韦清闻缓缓拉开,他抬手,细心挡在她头顶的动作温柔依旧。
“小心裙子。”韦清闻贴心提醒。
沈淮姝坐进副驾驶,他已优雅倾身,勾过安全带。
“我自己来…”
她还没说完,男人已经将金属扣插入锁扣,他偏头看她时,好闻的气息瞬间将她团团围拢。
韦清闻没有立刻退开,而是区起指节蹭了蹭她软嫩的脸,小声问了句,“小沈画家笔下的男主角,是不是也会这样…喜欢摸你的头?”
掌心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滑到耳后。
沈淮姝没忍住抖了一下,她耳根子发热,心想,这人他一定是故意的!
她别过脸去不看他,“我画里的男主可没你这么…”不要脸!
“没我这么什么?”
他乘胜追击,扣住她的手腕按在心口,“没我这么,喜欢你?”
掌心下的心跳震得她指尖发麻,沈淮姝快要装不下去了:“油嘴滑舌!”
韦清闻笑了一下,挑起她下巴时声音轻得像风,“择日不如撞日。”
“今夜,小沈画家要不要考虑考虑,再换个瓶子抱着画一下?”
沈淮姝嘴角抽了一下,决定反击。她反手拽他的领带迫使他低头,“好再给韦总个机会,让你蛐蛐我为了画画,逼得你当模特然后腰酸背疼?”
韦清闻哂笑,认真摇了摇头,尾音化作气声拂过她唇畔,“是因为什么才腰酸背疼,你还不知道?”
沈淮姝小脸一红,“懒得理你,还有,你知不知道,我画里的男主!最后都被我给……”
“给怎样?”他眸色骤深,指尖缠上她发丝。
任凭他好奇,沈淮姝偏偏就是不回答。
他忽然低头,眼里的光亮到惊人,“想吻你。”
温热的呼吸早已勾缠在一起,她往后缩了缩,义正言辞道:“韦总就是这样对待考察期的?”
“嗯?”
声音淹没在骤然贴近的鼻息间,“现在反悔,想说我是坏人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双唇即将相触的瞬间,一滴雨突然落在前挡风玻璃上,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转眼间,大雨忽至,整个世界被隔绝在小小的车厢之外。
韦清闻稍退开些:“你看,我来得可正是时候,就连老天都在帮我留人。”
“少自作多情了。”沈淮姝抬头望了眼天。
“是吗?”他笑得意味深长。
“连雨都知道我情难自已,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偏偏就你嘴硬。”他捏着她发烫的耳珠,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
“韦清闻!”
沈淮姝被他撩得脸颊绯红,恼羞成怒,隔着衬衫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韦清闻闷笑一声,扶着她的腰,稍一用力便将人整个抱进怀里。
他哑着嗓子哄,“轻点咬…明天一天的会,还要签文件。”
沈淮姝仰头,鼻尖蹭着他下颌:“又怎样?什么文件这么重要?”
他抚着她背后的长发,慢条斯理道:“一份关于,韦清闻先生长期占用画家沈淮姝小姐私人时间的,补偿协议。”
她挑眉:“哦?内容是什么?”
他低头,“第一条,独处时,禁止咬人。”
沈淮姝:呵呵…看多了文件的人,果然条款现编什么的都能信手拈来!
“那第二条呢?”
“禁止在车里穿这么薄的裙子。”他摩挲着她的腿,缓缓道:“否则,考察期的协议自动作废。”
沈淮姝翻了个白眼笑起来,“第三条是不是还得写,禁止韦清闻用这种眼神开车?”
他也笑,伸出食指摇了摇,故意卖关子。
“是什么呀?”她追问。
“禁止反悔,盖章生效!”他迅速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雨声变大,吞没了车内的旖旎的吮吸声……
车流如梭,霓虹掠过他侧脸,男人专注驾驶的模样放松却清矜,每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和动作无不散发着成熟男人所特有的从容魅力。
此刻,沈淮姝真的很难把面前这个开宾利,坐迈巴赫的男人,和春城小镇里那个拎着塑料袋骑小电驴的男生联系到一起。
甚至,他之前半夜开着保时捷跑来找她那回,都是刻意伪装过后的低调吧!
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泊车,小臂线条将西装折出几道优雅的褶皱,露出半截衬衫袖口,腕表的表圈在暮色中泛着清冷的微光。
她有些好笑地指着他的腕表,“当时,他们都说是高仿。”
韦清闻解安全带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拉起她的手,一语双关道:“小沈画家验过货了,现在觉得够不够真?”
“韦先生演得倒是好!”她抽回手。
“骑小电驴吃露天烧烤的纯情戏码,呵呵!当时兰星她们那个剧组怎么没下山啊!害得韦先生都没机会在里头客串个角色,可真是!亏大发了!”
韦清闻笑起来,“倒也不是演的。”
“所以呢?”沈淮姝挑眉。
半晌,他低头凑近蹭了蹭她的鼻尖,“在春城,我只是韦清闻。”
“或者说,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春城小镇里的那个,韦清闻。”
车窗起了薄雾,沈淮姝扭头看他。
“所以,春城小院里的鸢尾花,民宿月洞门前的紫藤花下,还有葡萄架下的那些……都是真实的吗?”
雨水顺着天窗蜿蜒而下,在玻璃上拖出细长的水痕,车内昏黄的顶灯将他的轮廓晕开一层柔光。
韦清闻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我从不刻意隐瞒什么。”
他一手扶着方向盘,语气很坦然,“所以对你,我只承认是故意纵容。”
沈淮姝呼吸微凝。
他偏头看过来。
此刻,她身上还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发间的柑橘香气在密闭的车厢内显得愈发浓郁,无端搅得人心慌难耐。
“纵容你摔进我怀里,纵容自己带你进了我的私有领地…”
“也纵容你,把我画进了你的画里。”
沈淮姝直起身,“韦清闻,你不讲理。”
他笑了一下,仰头枕上座椅头枕,露出的下颌线条格外分明。
“从你穿着我的衬衫画那幅《有闻》开始,我就不打算讲理了。”
沈淮姝眼前忽然晃过那个暑气难消的午后,她裹着他的衬衣在书房角落里一边吹着冷气,一边画画。
宽大的衣摆堪堪遮过大腿根,露出的双腿匀称瓷白,她赤脚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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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前调色,颜料不小心沾在袖口上也浑然未觉。
而他靠在门边看她,任由那件昂贵的定制衬衫染上再也洗不掉的颜料。
车内温度还在不断攀升,沈淮姝攥紧了安全带。
“知道吗?”他的呼吸喷薄在她耳边,“那幅画现在挂在我的卧室里。”
“每天醒来的第一眼,就能想起你是怎么对着我这张脸来回描摹的……”
沈淮姝面色爆红,惊讶扭头,对上他笑得潋滟的一双眸子。
呃,天呐!她最受不了他现在这幅样子了!
车内,雨刮器在车窗上划出扇形的区域,二人的身影模糊了又清楚。
时间在暧昧的迤逦氛围里,悄悄溜走。
沈淮姝正盯着车玻璃上蜿蜒的水珠发呆,他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
“想邀沈小姐看一场私人烟花秀。”
她懵懂扭头,“现在?下雨呢,哪来的……”
阴沉沉的暮色里,他抬腕看了眼手表。
在秒针归位的刹那!
整座城市骤然亮起。
沿江的摩天大楼群像被施了魔法般次第点亮,玻璃幕墙瞬间化作无数面巨大的画布。
雨中,淡紫色的光晕在国展中心的外墙绽放成鸢尾花的形状,紧接着,数不清的星尘从CBD中心大楼倾泻而下,最近的广场上,巨幕盛开出大片大片的鹅黄与青绿色。
“这是?!”
万千光晕在挡风玻璃上汇聚成璀璨的星海。
沈淮姝贴着冰凉的车窗,那些画面在她眼里碎成了星星点点的光。
最高的摩天大楼突然暗了下去,下一秒,整栋楼在华灯初上的城市中心,勾勒出她的那幅作品!
《春汛》。
雨刮器有规律地摆动着,将现实与幻境切割成无数流动的光影。
“你看…”
韦清闻轻轻点上她那侧的车窗,沈淮姝在窗玻璃上看见了他扬起嘴角的影子。
“这座城市因为你的画,就连烦人的雨天,都变得浪漫起来了。”
她的震撼被深深哽在喉间,久久回不过神。
“喜欢吗,我的小画家?”
半晌,沈淮姝才机械性地点了点头。
韦清闻倾声贴上来:“两年前,我在伦敦拍下了一尊白瓷菩萨像。”
“今夜,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能邀请面前这位美丽的小姐,一同鉴赏?”
沈淮姝乜了他一眼,傲娇地哼了声,“韦先生这种邀约方式,怎么看都像极了要骗我感情的坏人。”
饱受信任危机所摧残的韦清闻抿唇一笑,“方才就说过,现在才觉得我坏,已经来不及了。”
他故弄玄虚道:“姝姝可知,那尊菩萨有处玄机……”
“什么?“她果然上当。
“底座下刻了一行小字。”
“写的什么?”她被圈进座椅与他臂弯之间。
他忽然低头,咬着她的耳垂,声音含糊不清,“愿为菩萨手中瓶,盛你眼角…”
“一泪露。”
温热的唇滑至她脖颈,沈淮姝的呼吸瞬间乱了。
后视镜里,她看到他单手解开了衬衫扣子。
“又要唬我!”她用力推他,可他一只手便擒住了她的手腕扣在座椅上。
“韦清闻…”
掌心贴着她的腰来回摩挲,呼吸灼人得紧,“从春城到宁城,这些无眠的夜里,想你想到整个人都快要发疯了。”
沈淮姝脸颊发烫,扭头躲他,“你可真是,就连菩萨都敢编排了!”
“不敢。”他含住她耳垂轻吮,一手探入她衣摆,她条件反射般地弓起了身子。
“明明是菩萨看我可怜,都这个年纪了,才肯叫我当个攀折春色的……大俗人!”
话音刚落,他眼底翻涌起的欲色浓到骇人。
真皮座椅发出细微的响动,副驾驶的座位不知何时已被缓缓放倒。
他扯松了领带,衬衫领口敞开了一些,沈淮姝的手抵在他胸前,掌心下一片燥热的滚烫。
“这是车里……”她声音发颤,尾音被他吞没。
挡风玻璃外的城市霓虹,璀璨更盛往昔,在雨中摆动的雨刮器已经停了。
韦清闻的吻落下,沈淮姝只觉真皮靠垫硌得她生疼,原本还齐整的裙子,此刻正悬在空中晃荡。
“韦清闻…”她揪住他的短发,声音支离破,“你……过分…你骗我…说要带我来,来吃晚饭…”
“嘘,女菩萨…”
眼镜框轻轻刮过她-腿-间-肌肤,她忍不住一阵战栗。
他抬起头,摘下眼镜扔到一边,眼底翻腾起的暗色丝毫不加掩饰。
“该闭眼了。”
车外雨势渐急,将车身晃动起的无边旖旎,尽数淹没。
沈淮姝os:韦清闻,你这个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