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逢红颜贵人见众生(四)
作品:《重生之我为首辅修古董》 这天深夜,耿光义刚要离开书房,就听见窗户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书房的窗户被人撬开,一个黑影闪身进了屋子。
“你怎么来了?”耿光义不耐烦地道。
看着紫衣人那标志性的暗紫色衣服,他不悦地提醒:“大晚上的,不能穿点低调的颜色么?你还嫌自己动静不够大?”
紫衣人满不在乎地朝书桌旁的椅子上一躺,随后拿起桌上的毛笔,在一旁的宣纸上划拉两笔,仿佛觉得没了兴致,又将毛笔扔回笔山。
他歪着头,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早说过,让你不要轻举妄动。”
耿光义脸色一变,他握紧拳头,走近书桌,怒道:“那王家女已经在真相面前徘徊,你们都在暗处自然不怕,可我身在朝廷,怎能置之不理?”
紫衣人也不惯着他,站起身来,与愤怒的耿光义对视,他狭长的眼睛一眯,一双黑瞳看着耿光义更加阴狠。
“那你成功了吗?不论是墨河还是桑阳村,你成功了么?”
“不仅没成功,甚至还搭上了青山,他潜伏这么多年,就因为你一点疏忽,便让他死了,耿光义,你罪不可恕。”
紫衣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银光一闪,他将小刀抵在耿光义的脸上,他压低声音道:“耿光义,我再警告你一次,我们能扶你到这个位置上,就能将你踹下去。”
“你若再不老实,耽误了少主子的计划,我一定杀了你。”
说完,他就将刀一收,走到窗户前,掀开窗户,他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对了,老主子已死,我们现在只有一个主子了。”
紫衣人说完便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耿光义一个人站在油灯下,通体发寒。
老主子死了,死了。
他就这样死了,那他当初许诺自己的那些,可还作数?
他再次握紧拳头,眼睛看着紫衣人消失的窗口,窗外有梅花的香气传进来,他的脸色一变,忙将窗户关上了。
这红梅,可真像那年冰天雪地里,那些死了的战士们的鲜血。
**
英茀从桑阳村回到京城已近黄昏,掀开帘子,正好看傅府华丽的门庭。
“停车。”
英茀下了马车,站在台阶下,不自觉地有些紧张,她抓紧了自己的袖角。
这实在是一座气派的府邸,两扇大门就有丈余,门上红漆鲜亮,铜质门环雕成了瑞兽模样,在黄昏的日光下熠熠生辉。
她该不该进去呢?
这个问题一路都缠绕着她,直到傅府门口她也没有想明白,但直觉还是让她喊了停车。
傅绥是说过,可能有人要杀她,但今天也许只是个意外?况且他那么忙,如果自己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耽误了他……
她的思绪很乱。
“王姑娘?”
英茀闻声猛然回头,只见燕行站在自己身后。而他身旁,是一顶暗青色的轿子,绣着云纹,在无声中便显示出了轿主人的尊贵身份。
“真的是你啊王姑娘。”
燕行喜滋滋地与英茀挥手,英茀也笑着回应,眼神却并没离开过那顶暗青小轿。
风吹过,轿帘被人掀开一角,轿子里的人穿着绯色官袍,玄色皂靴迈出轿子,随即,傅绥长身玉立的身影便出现在雪色黄昏中。
“王姑娘?”
傅绥向前走了两步,看到英茀踟蹰不定的模样,眼眸微微一敛,问:“你是来找我的?”
英茀点头。
“既然这样,离天黑还有些时间,你到府中一坐吧。”
没想到英茀却拒绝了,她朝傅绥走近两步道:“大人,今日家中还有事就不叨扰了,其实只有两句话。”
她压低声音道。
傅绥也不勉强,侧目使了眼色,燕行立刻肃正,朝青灰的围墙走去。他这是去望风去了。
英茀一路已演练了许多遍,所以此时她只用了十分凝练的语言便将今日经历完整讲述了一遍。
“你是不是怀疑,这个李小莲被人挑唆了?”
英茀愕然,不愧是傅绥,她还没说出自己的疑惑点呢。
“我没有经验,不敢直接去问小莲,害怕背后之人对她下手,也怕打草惊蛇,就想着来告诉大人您……”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在围墙边警惕戒备的燕行。
“好,我帮你查。”
英茀被冷风一吹,抬头正好对上傅绥的眼睛。
他穿着官袍,在风中被吹得猎猎作响,宽大的袖子鼓了起来,而他原本高大的身姿,竟在茫茫雪色中显得尤为单薄。
她穿着厚厚的斗篷避寒,而他却只穿着单薄的官袍。
英茀心中升起了些愧疚,再看他的耳尖已经被冻红,原本光洁的下巴,此时也冒出了淡淡的青黑胡茬,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她的顾虑果然是对的,年关将之,身在户部的他应该很忙吧。
“其实也不必着急,大人您忙完自己的事情再说。”她补充道。
“无事。”
傅绥语气温和,声音也不重,却像敲击在人心之上。
“没有什么事情比你的安全更重要。”
英茀怔住,错愕地抬头望他,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时,傅绥脸上闪过一丝从没见过的神情,他忙补充:“我是说,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原来是这个意思。英茀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半晌她点点头。
回到此事上,这件事的确十分诡异,总透露着不寻常,若不查个明白,恐怕接下来她都要生活在无尽的恐惧中。因此,傅绥引起重视实乃好事。
“此事我记下了。”傅绥继续说:“今日你做得很好,天气冷,你早些回家,这些天不要独自出门,若要出门一定将你的武婢和紫雀都带上。”
说完,他侧目看了英茀的身后,英茀知道他那是在知会紫雀。
英茀心想,这些暗卫还挺辛苦的,这大雪天的,也不知道她猫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送你家小姐回府吧。”
傅绥让回萦送英茀回家,直到英茀的马车慢慢消失在雪色中,他才唤出隐藏的暗卫丹魈。
随即,房梁上跃下一人,稳稳落地,向他拱手行礼。
“去桑阳村监视李小莲一家,看看她是否与可疑人员联系。”
“是,大人。”
丹魈抱拳,飞速离开傅府。
燕行看着丹魈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由感叹,大人的确对王姑娘很上心,紫雀被派出去也就罢了,现在竟连丹魈也派出去了。
只他出神思考的功夫,傅绥已去往书房,他连忙跟上。
书房中,支着一盏灯,橘黄色的光将他眼下青黑衬得愈发重了。
炭盆里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他从桌案上拿了一份奏折,提笔蘸了墨,笔尖快速地在奏折上滑动,不一会儿,奏折上就写满了字。
燕行从小就与兄长流落江湖,识字不多,只依稀辨得其中有“丁税”二字,他也不懂什么叫丁税,想问傅绥,却发现傅绥支着笔在思考,不好去打扰。
此时刚好有侍女进来传饭,燕行趁侍女没有出声,立刻紧走两步上前止住侍女,将摆好饭菜的托盘端进来放在旁边的几案上。
“燕行,近日天寒,你可有吃药?”傅绥看着奏折头也没抬,冷不防地问。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儿?
燕行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兄长上次送来的药已吃完了,这次送的我还没拆开呢。”
傅绥将目光从奏折上移开,看向燕行的眼神逐渐严肃。
“你兄长在江湖上干的都是卖命的事,若你不吃药,就是辜负他的心意了。”
傅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能从他脸上看到如此严肃的神情,已经很难得了,燕行知道傅绥这几句话绝非玩笑,今日若得不到他的回答,傅绥不会轻易被欺瞒过去。
他连忙举手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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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别生气,我现在就去吃。现在,立刻!”
说完夺门逃出了书房。
**
英茀回到王宅,并没去西院,而是破天荒地去了东院。
走进东院,行过小桥正好碰上回家的王承甫。
“二叔。”她一面喊一面紧走两步。
王承甫停下脚步,看见是她,便站在小桥下等她。
“茀姐儿,你这是?”
王承甫打量了英茀的穿着,只见她身着简单的圆领袍,外披厚厚的斗篷,整张脸都罩在斗篷上的一圈领毛里,显得格外漂亮。
“你这是刚从宫里回来?”
王承甫疑惑,此时天已擦黑,冬天的夜晚天黑得早,很快就要全暗下来了,按道理说英茀作为伴读,不会这么晚才出宫门。
英茀摇头,她看了一眼王承甫身边的小厮,王承甫很快会意,让小厮先离开了。
“二叔,有件事我想与您说,但我想先告诉您的是,我并不是想挑拨您和二婶的关系,前面诸多事情,我虽有设计,但对二叔您,我一直都当您是我最亲的亲人。”
王承甫听她提起郑玉桂,目光微微一变。他很清楚,自己这个侄女已经不再柔弱可欺,她失去父母家庭庇佑后,凭借自己的力量走了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也将自己变成了满身带刺的刺猬。从这点能力上来说,他欣赏她。
可他同时又很发怵,英茀的心思现在就是放诸整个王宅,也少有对手,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这个日益强大的侄女。
“你想说什么?”他问。
英茀很快将在桑阳村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完后,他心中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他怒道:“她怎可这样坏我名声!”
他知道郑玉桂有些贪财,却没想到她做事竟然这样不顾后果,实在令人恼火。
英茀却劝他不要生气。
“二叔,此时不是与二婶置气的时候。回来之前,我已安排赵管事去被兼并了土地的农户家游说,只要能与他们谈妥到一个合理的范围内,我们再稍给点好处,先将契书拿回来销毁了,否则后面生变便不堪设想。”
王承甫思忖着点头,英茀说得不错,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契书销毁,否则让政敌拿到,他的仕途也完了。
“这件事,您和二婶都不要出面,您身在官场,政敌环伺,难保不会有人盯着您。请您交到我手上,我会尽快解决,不会留一丝破绽。”
她的话实在令人心安。
王承甫捻着胡须沉吟片刻,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再次看向英茀的眼中也带了两分欣赏。
其实,这个聪明的侄女,只要他不去触动她的逆鳞,只要他运用得当,对自己来说,她不失为一方助力。
“好,就听你的。”王承甫承诺道:“这次所需银钱,你尽可列单子,二叔不会让你倒贴一分的。”
英茀点头称是,随后又与王承甫说了两句便回了西院。
在她走后,王承甫看着英茀消失在小桥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若是他的儿女能有这大局观,该有多好呢?
再走几步,王承甫便跨入了滔云阁。
郑玉桂正在屋中看着账本,时不时地与身边的桂嬷嬷交代两句。
王承甫看着她摇了摇头,脸色阴沉地走进屋子。
郑玉桂发现他回来了,连忙放下账本,扬着一张笑脸迎上去,要帮王承甫取披风,谁知却被王承甫躲了过去。
落在半空中的手尴尬地顿了顿,她打量王承甫阴晴不定的脸色,只道是自家老爷在朝中受了委屈,便让桂嬷嬷先退下,自己则把一旁的暖香拨了拨,好让王承甫工作一天的疲乏消散些。
做完这些,她上前试探地问:“老爷这是怎么了?”
“想想你做的好事!”王承甫脸也不抬,径直朝正屋圈椅走去。
郑玉桂脸色一变,她做的好事?青天老爷,她最近可什么事儿都没做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