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危澜起阁老镇妖邪(二)

作品:《重生之我为首辅修古董

    钻山豹抬头,只见明堂之上,坐着一年轻人,虽未穿官袍,只有一根玉簪将头发束好,却能从他通身的气派,从郑尹对他的恭敬态度,知晓他的身份绝不简单。


    他忙向年轻人磕头。


    “死了的络腮胡和失踪的青山,在你们寨中分别处何地位?”


    开门见山,傅绥几乎直中要害。


    “络腮胡是我们寨中的大当家,大家叫他‘黑煞星’,最开始在襄平一带活动,多年前不知因何来到我们伏虎山,伏虎山本来我是老大,奈何他武艺超群,为了活命,我才退位让他成为大当家,我做了二当家。”


    “至于那青山……”


    钻山豹说到青山,却开始迟疑起来,他嘶了一口,似乎不知如何组织语言。


    傅绥知晓他的意思,便道:“青山是什么时候来的寨中?”


    钻山豹这才理清头绪,道:“他来寨子时间不长,据他自己说,他以前是个书生,三年前去京城赶考落第后,无心仕途才来伏虎山,因为他为人有些机灵,便做了寨中师爷。


    说到这里,他忙跪地高呼:“大人明鉴,小人真不知道他竟引着大当家惹了这么大的祸事!”


    仿佛怕傅绥不信他,他继续解释道:“大人,这次我们寨子可被他给祸害不轻!那日青山和大当家出门参加冰嬉比赛,谁知过了没多久青山就回来搬救兵,说是遇到只肥羊,正好宰了给山寨过年。我也没查证,就让青山带了些人出去,谁知他们竟惹到了官家。”


    说完,他一个壮汉竟然跪坐在地,装模作样地哭了起来。


    傅绥自然知道他是为了推卸责任,就是惹的不是官家,是老百姓,这些人也不能放。他心中已有定数,只是看了一眼郑尹。


    郑尹以为他怀疑钻山豹撒谎,忙拱手道:“阁老,下官做了调查,他说的都是真的。”


    钻山豹正拼命挤眼泪,一个人影出现在他朦胧的泪眼中,他抬头望,只见傅绥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的神情倨傲,令人不可逼视。


    “钻山豹,你被骗了。”


    傅绥看着钻山豹的眼睛,仿佛要将他一眼看穿。


    “三年前若去京城赶考,那他便已中了举人才会前往京城,可他若中举,不说前途无量,至少皇榜上已经有了他的名字,他绝不敢也不会落草为寇。”


    钻山豹停止呜咽,他大字也不识一个,哪里知道科举的步骤?今日听见傅绥所说,方才回过味来,这青山的确有些可疑。


    “他来你寨中必有所图谋。”


    傅绥道:“我们不妨设想下,他落草为寇,为的是什么?”


    “为了钱财?名利?还是美色?”傅绥问:“青山在寨中可有私产?”


    钻山豹摇头:“青山不太爱财务,有时由他计划好行程,我们寨中人抢了钱财,给他分红,他只是收下应得部分,从不像别的兄弟因为钱财原因吵闹。”


    “那他可有美人作陪?”


    钻山豹依然摇头:“没有。他这个人,奇怪得很,我们买了美人上山,他从来不沾,而且他也不沾酒。向来我们寨中庆功,他只喝茶水,这三年来,我们都没见他醉过。”


    被傅绥如此一点拨,钻山豹更加觉得青山疑点重重。


    “至于名利,于他更是不可能,连名字都只能以青山代替,就算出名,也只是锦衣夜行。”傅绥道。


    钻山豹呆愣在原地,傅绥的每一句话都像石子,将他的内心砸出了一圈圈涟漪。


    若这青山当真图谋不轨,那他这些年岂不是在与虎谋皮?入宫他今日未死,会不会以后死的就是他了?


    “阁老,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躲避仇家,才上山呢?”郑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见傅绥没有阻止,他继续道:“这次案件已然定性,就是一场乌龙,若再翻……”


    他的话还没说完,傅绥忽然厉声打断:“郑大人为官多年,真的信此事只是巧合?”


    郑尹被傅绥的反问堵得一噎。


    “据燕行说,当日在悬崖边,那青山纵是深受重伤,也要将王姑娘拉下悬崖。郑大人凭什么以为,一个土匪,在明显已处劣势,竟不求饶,却要拉着别人同归于尽?”


    “你看他——”


    傅绥的尾音拖长,他微微眯了眼,看向趴在地上抖得筛糠一样的钻山豹。


    是了!


    郑尹品过味来,钻山豹这样一个在山寨中威风凛凛的人,为了自己能少受两年刑罚,都会在长官面前哭得声泪俱下。


    而青山那样一个年轻人,又只是个师爷,怎会如此不惜命?


    想来傅绥心中已有计较,他只好问傅绥该怎么做。


    傅绥道:“这个土匪头子,你先不要判刑,待他将青山这三年来所有事情都交代完整,你再按照律例判处他。”


    “记住,”他看了眼钻山豹,慢悠悠地道:“我朝律法,若能戴罪立功,可适当减刑。”


    他将“减刑”二字说得特别重,钻山豹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连忙磕头致谢,嘴里还念叨:“谢大人救命之恩,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青山这三年的事情全部讲出来。”


    审理结束,钻山豹很快被人带了下去。


    郑尹看夜也深了,刚想开口请阁老去知州官署衙门的公馆休息,谁知傅绥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有一事,我想请郑大人替我做。”


    郑尹吓得脸都白了,他一个地方小官,哪里敢承阁老一句请?


    “阁老……阁老请说,下官必定效力。”他头上冷汗涔涔,除了几年前从西北调任墨河,他还从未如此紧张过。


    “青山到墨河三年,我要你将墨河及周边这三年所发生的刑事案件全部整理出来,特别是无头公案。”


    阁老发话,郑尹哪敢说半个不字?他赶紧拱手,应承下来,心中却忐忑不安,这可是一个大工程,少说也得两三月吧。


    “我知道这件事很麻烦,但公主遇袭,可大可小,我想大人应该也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傅绥已经踱步回了座位上,他端起茶,居高临下地看着郑尹,神情威严,仿若天神。


    随后,他漫不经心地将茶杯一转,然后冲慌神的郑尹举杯。


    郑尹早已脸色骤变,看着傅绥看似平和的态度,他才终于明白,自己完全看错了这位年轻阁老。


    他这是在威胁。


    郑尹的心里爬满寒意,窗外的风呼呼地吹着,而他被寒风一吹,也终于知道了,为何当年傅老太爷死后,这位年轻的傅大人,能以一己之力,保住傅家百年基业。


    他从来不是大家表面看到的那个如玉公子,他是比豺狼虎豹更令人害怕的毒蛇,只一口,就能让人从此活在惊心胆颤中。


    **


    英茀第二天早晨一起床,就听琼花说有人来访,她心中觉得奇怪,在卉园之中,除了赵徽璇和沈清,最多就是沈泽来见她,这大清早的会是谁呢?


    梳洗好后,英茀出了住的地方,才从琼花口中得知,赵徽璇和沈清约着去采雪水,两个人说要给她煮茶喝,此时正在卉园后面的梅林里忙活呢。


    走到正堂,她看见立在堂屋前方的人。


    今日雪停,她带着一身寒意进门,走近了就闻到他身上的沉水香。


    傅绥背对着她,站在墙边,正凝神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寒江独钓图》。


    窗外雪光弥漫进来,将他的身形镀上一层冷白的轮廓,就如卉园中最挺拔的雪松。


    “画上的雪究竟还是不如山外的雪。”


    傅绥转过头来,英茀才看到他披着一身深色斗篷,系带在他的胸前,显得那么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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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


    英茀愣在原地,她绝没有想到,来见她的人竟然是傅绥。


    傅绥示意她坐下,她递给英茀一杯热茶,英茀这才察觉到,这屋里的炭火烧得极旺,暖和得犹如春日。


    “暖暖手吧。”他笑得如和煦春风。


    英茀将茶杯握在手中,果然觉得一阵暖意包裹了全身。


    “大人为何又来了墨河?是有什么事情吗?”她问。


    傅绥点头,隔着桌案,他看着英茀道:“我为你而来。”


    英茀不解,却见他神色镇定自若,也不像开玩笑。


    “我?”她疑惑不解,她能有什么事?遇袭的是公主殿下,应该是为公主殿下而来吧?


    可傅绥却并没有要改正的意思,他看着英茀的眼睛,认真地说:“王姑娘,接下来我说的事,你不要害怕。”


    他的话高深莫测,但他的眼神却让人觉得十分安定,给足了她力量。


    “你可还记得匪徒青山?”傅绥问。


    英茀点头,这怎么可能忘?那可是差点要了她命的人。


    “我怀疑,这次遇袭,不是偶然,也不是针对公主,青山想杀的人,是你。”


    傅绥的话石破天惊,令英茀几乎僵在当场,她好不容易控制住手让它不要将杯子摔下去,她不可置信地问:“怎么……可能?”


    傅绥预料到了她的反应,继续循序渐进。


    “王姑娘,你想想,现在所有人的供词,都是说他们偶遇你们比赛,嫉妒你们得奖,便要报复你们。可我却听燕行说,在最后关头,青山纵然受了极重的伤,却依然要拼命置你于死地,这,很不正常。”


    英茀的脑子好像故意要忘记前面的恐惧,因此将当时的场景模模糊糊地藏了起来,今日让傅绥点明,她忽然想起了青山那张布满血痕的脸。


    对!很不正常!


    青山只是个山匪,若知自己处于下风,便应立刻投降,乞求轻饶,甚至他可以临阵叛主,却为何要与她同归于尽?


    根本就像……


    根本就像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对,深仇大恨!她总算想起了奇怪的地方,这个青山看起来比他的老大更加恨她,像与她有什么仇恨。


    沈泽在选择救公主和自己时,放弃了自己,会不会青山是被人派来刺杀公主的,沈泽放弃自己救走公主,他移情到了自己身上,恨上了自己?


    想到这里,她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傅绥,看看他怎么分析。


    “不,”傅绥摇头:“我怀疑他本是冲你来的,有人要杀你。”


    “杀我?怎么可能!”她脱口而出。


    “我关系简单,也不曾与人结怨,谁会杀我?”英茀不敢相信。


    傅绥知道想让她立刻相信,并不容易,他只是道:“不论如何,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在此事水落石出之前,我请你一定留意周围,有什么情况立刻告诉我。另外……”


    他拍了两下手掌,门口立刻走进一个紫衣女子,她身形挺拔如松,腰间配着两柄短刃,十分利落。


    “她叫紫雀,是我的暗卫。”


    他两指一曲,紫雀上前一步,向英茀屈膝行礼。


    “紫雀见过姑娘。”


    英茀微微一怔,他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查明真相之前,紫雀会作为暗卫跟着你,你记住,只要有危险,就唤紫雀,她的功夫不弱,定不会让你受伤。”


    “可你把暗卫给了我,你怎么办?”英茀忙问。


    “不用担心,我的暗卫不止紫雀一个。”傅绥道。


    “还有,我看你身边有个武婢,你要和她说下紫雀的存在,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英茀点头,傅绥果然是个极其心细的人,连回萦会武功的事情他都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