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当年真相

作品:《锦衣卫今天也很粘人

    "顺年未曾来迟,何来恕罪一说?"皇上低着头批改奏折,教人看不清此刻的神情。


    “也是。”豫王淡笑着点头,眉间舒展,随意搬了张椅子靠坐在上面,俨然如一个闲散王爷般悠闲。


    “七皇兄,皇嫂怎的没跟着你一块进宫?”莯鎏长公主问得锋利,“皇嫂这次的病这般严重,从除夕夜算起,已经一月有余,竟还未好全?”


    豫王一愣,猛地扶额叹息道,一副伤心的作派:“我已经找了数位太医,可小满的病就是好不起来,我也很是苦恼。”


    莯鎏长公主扯起嘴角:“这倒不像是七皇兄的作风,换了往常怕是要将袁神医都请来吧。”


    袁神医。


    江媣神情一动,扭头看向豫王,紧跟着附和道:“是啊皇叔,可有请到袁神医?”


    看着江媣希冀的眼神,豫王:“……没有,袁老哪是这么好找的。”


    江媣垂眸,一味轻咬着桃花酥不做声,对头的莯鎏长公主低头玩弄着绣包流苏,正中间的皇上仿佛听不见他们的谈论,仍专心的批阅奏章。


    豫王夹在他们中间,视线从一个个身上越过,他微微蹙了眉,实在看不懂他们的意图。


    他忍不住开口:“皇兄,不妨有话直说。”


    皇上放下笔墨,终于抬头看他一眼,举起刚批阅的奏折走下台阶,伸手递到他跟前:“朕方才批了个有趣的折子,你看看。”


    黄皮折子倏地呈现在他的视线内,他没接,轻轻扫了一眼,眼眸含着捉摸不透的笑意:“皇兄,按理说臣弟不该看折子的。”


    “朕允了。”皇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眉眼隐隐透露帝王的威严。


    豫王闻言只好伸手去接,方一拿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折子不对。


    在帝王的目光下,他硬着头皮展开来,看到里面的内容,他的瞳孔微微睁大。


    江媣坐在豫王左侧,看得倒是十分清楚,这哪是什么折子,分明是一张信纸。


    豫王神情自若,极为轻松的问道:“皇兄这是何意?”


    “莫不是要把莫须有的书信按加在臣弟身上吧。”豫王开玩笑道,扬起书信就要撕碎,被皇上突然按住手,抬眸看见皇上深邃的眼睛。


    “朕还什么都未说,顺年。”


    豫王一顿,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余光看到莯鎏长公主嘴角的淡笑和皇上近乎嘲笑的神情,他心口涌上一团火,眼底的怒意好似马上要掩藏不住。


    他努力平复心情,面上波澜不惊,一字一句极为清晰的落入每一个人心里:“臣弟还是先前的话,皇兄也用不着藏着掖着。如今已是深更半夜,皇兄急召臣弟入宫,想必也不是为了让臣弟睹上一眼信纸。”


    “若皇兄无事,臣弟就告退了,小满在家中怕是要等急了。”豫王正欲起身,就听到重新回到龙椅上的皇上开口叫住他:“顺年。”


    “你归京几年了?”


    “十五年。”豫王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说完他略微蹙了蹙眉,问道:“皇兄谈及这个做甚?”


    “报——”带刀的侍卫突然从殿外跑进来,双手呈着厚厚一沓纸信,“陛下,这是路卫帅在岚仙庄的暗室发现的。”


    豫王偏头看了一眼就怔住,浑身仿佛血液倒流,手微微颤抖,眉间已经皱成了“川”字。


    “顺年,你刚才说朕哐你。那么现在呢,你作何解释?”皇上抬手拿起件件信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这些年岚仙庄从韵朝各地绑架的孩子。


    柯梦,八岁,女,家中无亲,卖身葬父,殁。


    猖盛,五岁,男,孤儿出身,三岁被捡,改名长生,殁。


    ……


    从一行行字迹稍大,直至最后间距越来越小。


    如此,还有数几十张。


    一向狠心的帝王竟也不忍往下看,他把这些信件全都扔向了台阶下的豫王,信纸宛若漫天飘雪洒在殿内,江媣跟前掉了一张,她捡起来一看。


    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向豫王,她料想过豫王从两年前开始,可单子上确确实实记录的最早开始时间是天韵十年。


    七年前。


    整整七年。


    这七年多少个孩子惨遭毒手?她低头看单子几乎铺满了半个前殿。


    数不清,根本一点也数不清。可能一百个,可能一千个,甚至是……


    她无法往下想下去,近乎质问的语气:“你为何这么做?”


    豫王定定看着她,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眼底的阴霾和狠厉不再掩藏:“为何?”


    豫王像是在思考,半晌过后,他点头,眼里全是疯狂,嘴角咧开一个弧度,看着有些渗人:“本王要长寿啊。”


    “唯有长寿才能活到你退位!活到不再是你掌权!”豫王倏地将视线投向坐在雕纹龙椅上的皇上,手里攥紧了信纸,纸被捏着发皱,“届时我就可以架空新帝的权力,全朝堂为我所用!”


    豫王说得忘乎所以,双目猩红,添得他脸上更具怖色。


    莯鎏长公主蹙眉:“想不到你存了这样的心思,即使得到了皇位也不会有人真心信服你。”


    豫王呵呵笑了两声:“是啊,我早在当年那场大火就该把所有人一同烧烬。”


    皇上眉心一动,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分探究。


    “大火?”


    “皇妹你怕是不知道吧。”豫王看向皇上的眼神带着冷意和不屑,“咱们这位好皇兄啊,当年弑父夺来的帝位,这才是德不配位吧。”


    此话一出,四周寂静一片,所有人震惊,唯有端坐在玉座上的皇上面不改色,他难得挑起眉头,极有兴趣地哦了一声。


    弑父,大火?


    莯鎏长公主眉头蹙紧。


    莫不是十七年前的中秋之夜,那时她才七岁。


    那夜过得很漫长,烈火几乎烧透了整个皇宫。她是在睡梦里被宫人摇醒的,一醒来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呛得她直咳嗽。


    “公主快走。”


    莯鎏长公主迷糊着被人一把抱起,直到出了寝宫,看到漫天火光,她才猛地一惊。


    皇宫走水了。


    她左顾右盼,焦急地直跺脚,拉着抱她的宫人问:“母后呢?”


    等来的却是宫人的沉默,摇头。


    “奴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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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


    等到天明,这场荒谬的大火终于浇灭,整座皇宫上方盘旋着灰气,仿佛一条俯瞰众生的盘龙。


    那夜死了很多人。


    昨儿刚和她玩得正兴的郡主江倾死了。


    昨儿撒娇半宿,才勉强同意和她同睡的皇后也死了。


    昨儿吃团圆饭时叮嘱她听母后话的皇上也死了,死在寝宫门口,死在母后的怀里。


    疼爱她的几位皇兄也死了,甚至失踪了好几位。


    一夜之间,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仅剩二皇兄和远在高山上的七皇兄。


    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对劲,这场火蹊跷得很。


    只是她不能问任何人,也无法问任何人。


    怪她年龄太小,怪她不够敏锐。


    所以,那夜以后,她变得爱看书了。


    莯鎏长公主看向高座上的帝王,却发现帝王也正看着她,眼神犀利,不等她开口,属于帝王低缓的声音传入每个人耳畔。


    “你都知道些什么?”


    豫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自从识破了他的伪装,他也不再掩着:“江怀川,你做的事我全知道。”


    “当年一把火烧遍整座皇宫,你敢认吗?”铿锵有力的质问从龙案前传来,说话的人眼底的疯狂倾泻而出。


    “夏夜里失火是常有的事,宫中走水不过是个意外。”


    豫王冷呵了一声,并不感到意外:“想来也是,毕竟若不是意外,谁会任由自己的女儿在自己面前被大火烧死。”


    皇上握着龙案一角的手一抖,案角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单龙撞进了他的掌心,印出深深的红痕。


    他抬眸,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周身存着冷气。豫王看见他的模样,深知江倾的死是他心中最深刻的刺,扬起笑容:“皇兄,不过是个意外,过了这么多年,也该释怀了。”


    豫王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倒不知皇嫂有没有解开这个心结,臣弟听说,那日过后皇嫂一夜性情大变,还与皇兄你有了隔阂。”


    “这十七年一直困扰着臣弟,还请皇兄为臣弟解疑。”说着豫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从哪听来的?简直一派胡言。”皇上冷声,脸上的不悦清晰可见。


    “从哪听不重要,是不是事实才更重要。”豫王慢悠悠道,“皇兄,臣弟说的对吗?”


    皇上阴霾看着他,眉间蹙起,半晌后他淡淡开口:“你在等什么?”


    豫王一僵,缓缓掀起眼皮,和龙案前左手撑着大腿,微微俯身的皇上对视一眼,在那一刻,他有种自己是蝼蚁的错觉。


    这个想法仅存在了一秒就烟消云散,他咬牙恨道,怎么会这样想。


    突然跌跌撞撞闯进一个侍卫,几乎是摔进来的,面上带着烟灰,衣裳上有烧焦的破口,他惊慌道:“陛下,不好了!”


    “皇宫走水,已经蔓延至多个宫殿,侍卫们全去扑火,目前宫殿尽数救下,仅剩源头的宫殿还未得救……”


    皇上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眉心一跳,快速问。


    “剩余哪个?”


    “凤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