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救赎

作品:《杳杳玄音

    香满楼顶层的闺房内,香瑶衣襟散乱,被周暄扼住脖颈抵在廊柱上。


    “敢算计我,你找死!”周暄语气凌厉。


    香瑶被攥住喉咙,脸色憋得通红,丝毫没有方才的风情万种。


    她临到头了还不忘痴痴笑着:“早就听闻贤王世子冷酷无情,不近女色,咳咳……果然如此,我本想和你春风一度再下手,没想到居然被你识破,可惜了这幅好颜色。”


    周暄脸色瞬间铁青,手上用力:“说,你真正的主子是谁?你为何会叛出龙影卫暗桩。”


    “何来叛出,我本来就是主子的人。呵,你以为你的龙影卫有多了不起,咳咳……比起主子的暗羽,你简直就是笑话,哈哈哈哈!”


    香瑶放声大笑,一股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她嘴角流下,周暄蓦地送开对她的钳制,看着她缓缓滑落到地上。


    周暄眼前一阵晕眩,刚欲再问,忽地房门响动,外间一道纤细的身影轻手轻脚摸进来。


    香瑶闺房的内室垂着重重赤色纱幕,他只看清人影,辨不出模样。


    香瑶应是自己服了毒,眼下已说不出话,只急促的喘息着,可在刚摸进来的季希音耳中,内室不停传出女子低促的喘息声……


    她不禁红了脸颊,暗骂自己,没事闯什么青楼,不会里面正在做好事吧?


    迟疑间,纱幕后一道男子身影陡然向她出手。


    季希音知晓自己三脚猫功夫禁不住高手的三招,情急之下她拽着纱幕用力一拉,赤色纱幕如滚滚红浪,将两人都罩在里面。


    她快速拨动手中的火器,随着“砰”的一声,她听到身旁熟悉的闷哼声,惊疑道:“周暄?”


    此时,负责守在房顶的砚平突然受袭,警惕的他将人快速解决后翻窗进来查看,恰好季希音从纱幕中钻出来,露出娇俏的脸蛋。


    砚平惊呼:“郡主!”


    话音未落,周暄掀开罩在头顶的纱幕,头晕目眩,眼神有些涣散,他咬了下舌尖,痛意让他清醒几分,也看清了眼前的季希音。


    眸中虽升起疑惑,可多年养成的沉稳性子让他快速决定:“快将人处理了,我们走。”


    话音刚落,人就往季希音身上倒去。


    门外响起脚步声,砚平只来得及看一眼内室倒着的香瑶,见人已气绝便不再管,将周暄托起,带着季希音从窗子翻出去。


    幸好画扇听得楼中不对劲,也上楼查看,将在窗外颤巍巍挪动的季希音给救回去。


    回到客栈中,砚平手脚麻利地将周暄上衣给脱了,露出左肩上的狰狞伤口。


    季希音流着泪懊悔道:“都怪我没看清就乱用火器,周暄早就说过,火器威力巨大不可乱用。该怎么办?”


    “火器?”砚平仔细看过伤口,断定道:“主子伤口并非火器所伤,应是尖锐利物。”


    “啊,不是吗?可我明明用了火器……”季希音胡乱抹了眼泪扑过来看。


    “伤口细小但很深,并非火器所伤,不过,我看伤口处血色发黑,可能猝了毒。”画扇从怀中掏出一粒药喂给周暄,拉起他手腕把脉片刻。


    “我手中药材不够,得先想办法解毒才行。砚平,我写张方子,你想办法把药材都找来。”


    砚平颔首:“好,客栈不安全,我们换个地方救治主子。对了,你们怎会在泰州?”


    季希音简单叙述完,砚平总结道:“如我所料不错,主子是遭了香瑶的暗手,天杀的,我就瞧她不像好人。”


    砚平给两人解释道,香瑶是之前龙影卫在泰州府留下的暗桩,曾向京中送去过不少消息,包括这次太后出事后叛军的情况。


    因此周暄等人来到泰州后才会直接找她,只是他们也从未直接接触过香瑶,被她一直用假消息吊着,害他们东奔西跑浪费了好几日时间。


    “墨染这小子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季希音瞧着额头沁出冷汗的周暄,心疼地替他抚平眉心:“人生地不熟,万一再遇到一次暗算可如何是好?”


    “郡主放心,我这还有一瓶保命药丸,只要给我些时日调配解药,来得及救主子。”


    此时的墨染正在暗巷间疾奔,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污血,眼神狠厉对着周遭黑暗:“都给小爷滚出来!”


    他娘的,消息还未带去给主子,香瑶这娘们绝对已经叛变,居然派人来杀他。


    不知道香瑶已经丧命的他心中狠骂几句,电光火石间,架起兵刃同暗处的人继续交手。


    两日后,周暄从沉睡中睁开眼睛,眸中有瞬间的迷茫。


    他感到左肩有钻心如火烧般的疼痛,垂在身侧的右手刚想抬起,却触摸到某种柔软。


    他偏头一看,季希音娇小的脸庞刚好枕在他的右首边,眉眼紧蹙,似笼着化不开的愁云。


    季希音半个身子紧挨着他,娇嫩的小手同他的右手掌十指紧扣,身着常服,并未着寝衣,但胸口处衣襟估计因为睡觉的原因散开一半,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周暄抬手轻轻将她额间覆着的几率发丝拨开,眼下浮现青黑色,明显一副未休息好的样子。


    难道我回京城了?


    周暄一时分不清身在何处,季希音照顾了他两日,本就觉浅,他挣扎起身的动静还是不可避免惊醒了她。


    季希音揉着朦胧的双眼撑坐起来,半晌深思回笼,整张脸陡然间绽放最温暖的笑容,瞬间照进周暄的心底。


    “周暄,你终于醒了!”


    季希音服侍周暄靠坐起来,又唤画扇送来一直温着的清粥,一脸雀跃地喋喋不休,周暄听了片刻方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我们还在泰州城?”周暄拧眉。


    “嗯嗯,前晚你出事后,城中四处冒出劫匪又杀进城的流言,还将香满楼的姑娘屠了一半,砚平恐再生意外,寻了这处宅子,我们扮做一家子暂住下来,等你伤养好再寻出城的法子。”


    “屠了一半?”


    季希音抿了抿唇,搅动勺子的手一顿,苍白着小脸低语:“我去瞧了,很多尸体,说是没活几个。”


    周暄心口微微一沉,她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追着他来,又遇上这样的血腥事,难免受惊。


    他抬手摸上她的发髻,安抚道:“有我护你,没事了。”


    季希音莞尔一笑,驱散方才的阴霾:“我护你还差不多,眼下你还是老老实实养伤吧!”


    看着她的笑颜,周暄嘴角也不自觉勾起:“好,你护我。”


    两人眼中盛满了化不开的情意,砚平忽地闯进来,尴尬地摸着鼻尖又退回门口。


    “主子,您身体恢复得如何?”


    “尚可,墨染还未寻到?”


    墨染自那夜之后便失踪了,砚平这两日都乔装在外寻人。


    “属下办事不力,还未找到他,不过我打听到泰州知府竟是吏部王尚书夫人的娘家表兄,听闻知府公子同王尚书嫡女已有定亲之意。”


    香满楼既然是知府公子的产业,他们在那里遇袭后,楼中竟被清理了一遍,八成有干系。


    “墨染机敏多变,他或许已逃出城了也未可知,你先想法子,明日我们便出城。”


    “可您的身体?”


    “无碍,不过一点小伤。”


    季希音嗔怪道:“哪里是小伤,幸亏画扇解毒及时,不然你不说命没了,这只手臂也无用了。”


    砚平识趣地退出门去,同画扇商量出城法子。


    季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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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恼他不顾身体,将小碗铛的一声搁在桌上,气恼地背过身去。


    周暄无奈:“我的身体我自己知晓,你放心。”


    季希音还是不说话,背着身子周暄也瞧不见她的表情。


    他嘴角噙起一抹玩味,故意发出一声轻呼,果不其然,季希音以为他扯到伤口,焦急过来查看。


    周暄大掌得逞般攥住她的腰间,微微用力,季希音便半趴到他身上。


    “你干嘛!”她瞬间明白自己被骗了,想挣扎起身,头顶闷哼一声,周暄压抑道:“别动,我真有伤。”


    季希音恼火又上他的当,蓦地瞧见他半敞的衣领下肌理分明的肩膀,脑子一热,竟对着那处肌肤一口咬下去。


    时间彷佛禁止般,周暄心脏漏掉一拍。


    明明左肩伤处还有灼痛,可所有感觉偏偏都涌到右肩处,清晰到能感觉出她的贝齿,甚至还用小舌舔了一下。


    周暄按耐不住手掌滑下,在她翘臀上用力一拍。


    季希音恍然梦醒,低呼一声胡乱撑起半个身子。


    周暄仿佛炫耀般将衣领故意往下扯,小巧的牙印清晰可见。季希音羞愧难当,自己怎么竟干蠢事!


    她故作镇定,嘴上不甘示弱:“本姑娘不过是留个印记,以免你改日又跑哪个花魁娘子房里去。”


    周暄心中欢畅,眸中蕴满宠溺揶揄道:“一个印记恐会消失,要不你多留几个?”


    季希音视线在他身上游移,最后落到紧实的腹肌处,不自觉吞咽了一下,眸光闪烁:“我可不会趁人之危,等你好了自然有你好看的。”


    周暄哑然失笑:“等你兑现。”


    周暄自来冷静自持,别说笑了,唇角都难得弯一下。


    可季希音偏就喜欢他满面笑容的样子,趁他手不便,季希音捏住他左右脸颊轻轻一拉,调侃道:“这样弧度再大一点,笑起来更好看,绝世无双。”


    室内温度骤升,季希音跪坐着俯视他薄唇,竟觉得有些渴。


    周暄好似读懂了她的心思,眼尾泛红,低笑蛊惑道:“想尝尝吗?”


    季希音伏下身去,脑中还在自我催眠:嗯嗯,浅尝辄止,我可没动歪心思。


    夕阳从窗纸透进来,映着屋内两人的脸颊红扑扑的。


    季希音半躺在周暄身侧,唯恐压着他的伤口,小心翼翼不敢挪动。


    “周暄,你说我父亲到底着了什么魔?百瑶对他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周暄知她被亲人再度背叛,心结难解,宽慰道:“站在他的角度的确如此,他本是皇长子,百瑶的责任本来该落到他头上,可他逃了。只是没想到多年过去,他依然逃不过。”


    季希音将脸埋在“可他对我,就没有半分歉疚之心吗?”


    周暄侧过身,修长手指替她拭去从眼角滑落的泪花,轻言细语:“希音,我们很难要求每个人都能百分百满足自己,于你而言,那是你的父亲,于段青阳而言,那是他父亲留下的河山。”


    “各人皆有各人的缘由,处境也各不相同。你未去过百瑶,不曾知晓你父亲和母亲面对的一切。真正的强大,不是要求别人,而是学会理解这种不同。”


    话到此处,周暄不免想起,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大周江山在祖父手中断送,而自己为了保全剩余的周氏族人,殚精竭虑,一直做景仁帝手中的刀,不知得罪了朝中多少权贵,才会在贤王府出事时无一人相帮。


    可最后,竟然是他为之守护的人在背后捅了一刀。


    他忽地失笑道:“我突然很庆幸,当初梁县令将你硬塞进我的马车。”


    季希音拉过他的袖口胡乱擦干眼泪:“我也觉得,你何其有幸能遇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