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酒窝

作品:《扮演人类幼崽的一天

    阳崽最后还是没逃脱上学的命运,原胥和几个塾师们考校她。


    认字,算数这些阳崽没有问题,连阐释经义她也答得不错。


    就是在跟现实结合的理解上,有那么一些偏差。


    塾师问“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什么意思,阳崽可以答,自身不愿接受的言行或事物,不应施加给别人?。


    塾师问,“如果你讨厌吃肥肉,把肥肉夹给别人吃对不对”?


    阳崽:“为什么?谁会讨厌吃肥肉?我喜欢吃肥肉,王秀秀和陆山也喜欢,先生你讨厌吃肥肉吗?如果你讨厌可以给我吃,我都吃得下。”


    塾师们觉得这个问题不太严谨,食材口味喜好因人而异,于是又问道,“如果你因错被先生罚了,这个时候静徽说愿意帮你受罚,你觉得被打手心很痛,你会怎么做?”


    阳崽疑惑,“静徽是谁?”


    “就是灵灵,静徽是灵灵的字。”


    阳崽恍然大悟,但是她又有了新的疑问,“先生你打手心很痛吗?我觉得不痛,汪先生打我像挠痒痒。”


    “比喻!这就是个比喻!”问话的塾师要崩溃了,忍不住大叫道。


    汪塾师气闷掩面,合着他昨天心软了一下,是心软了个寂寞是吧?


    “那灵灵挨打吧,我不挨打。”阳崽说道,“我又不是受虐狂,有人替我挨打这很好。”


    “......你刚刚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会儿又要人替你挨打?”


    “那灵灵愿意的呀。”阳崽可爱歪头,“我和灵灵是朋友,这叫有难同当。”


    塾师们服了,最后一致决定让她升班,启蒙班就不必待了,后面主学经义,一定要让她搞懂,现在这样感觉只是会背,根本不能理解意思!


    阳崽天都塌了,她眼泪当场就流下来了,脑袋里的数据链微微振动,连胸口的装置都感觉到疼。


    塾师们早就听说她觉得启蒙班的知识无聊,这会儿见她哭了,纷纷以为她为能学到新的知识喜极而泣,对她的好学十分感动。


    原胥欣慰地拍拍她的头,认真安慰,“昭明啊,不要激动,知识总是慢慢越学越深的,以后也要保持好学之心,好好努力啊!”


    阳崽哭得更大声了,都怪王秀秀,为什么要给她安装那么优秀的情感模拟系统。


    现在这个情况,按人类的话说,就是好悲伤呀,简直要逆流成河了!


    ......


    一场雪下来,把天地都染成白色。


    阳崽穿着斗篷,被兰婆裹成了球。杨桃刚带着阳崽出门,灵灵的声音就传来。


    “阳崽,说好的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呢?”灵灵站在路边瘪着嘴,“你怎么可以独自升班!”


    “是啊。”阳崽也一下瘪着嘴,“先生他们实在是太坏了,我一点儿也不想去书塾,但他们非说我有天赋,要去学经义。”


    灵灵:“......你跟乐子陵是亲兄妹吧?”


    “怎么可能!”阳崽大惊失色,她的任务只是扮演陆山的女儿啊。


    “不然你们说话的感觉怎么一样?”


    灵灵歪着头,乐子陵经常说这种话。


    什么这书实在是太难背了,我根本背不下来,然后第二天塾师抽查的时候,背的比谁都好。


    什么这个字好难写啊,我都不会,然后被先生夸是全班写地最好的。


    “不可能,我们长的不像,从遗传学来说,乐子陵是单眼皮,我是双眼皮,有一次我见过乐亭长夫妇,他们都是单眼皮,不可能生出......”


    阳崽突然愣住,她转头看向灵灵,僵硬地扯起笑,“灵灵,你看我有酒窝吗?”


    “有啊,阳崽你笑起来真可爱!”灵灵抬手摸了一下灵灵脸上的酒窝,“嘿嘿”笑起来,“我只是比喻啦!你当然不可能和乐子陵是兄妹,阳崽你升班了怎么还是傻傻的。”


    阳崽感觉心口装置都跳漏一拍,这可是个大漏洞!


    王秀秀到底在搞什么,她和陆山都没有酒窝,怎么可能生出有酒窝的娃,设置外观的时候也不知道注意一点,实在是太不严谨了!


    “阳崽,爷爷说庄头明天就把大黄送回来啦。”灵灵有点想大黄了,“也不知道大黄伤口恢复的怎么样”。


    阳崽回过神来,“大黄的伤口应该快好了吧。”


    “也是,都过去好几天了呢。”灵灵蹦蹦跳跳的,拉住阳崽的手,“过几日就是冬至了,你知道冬至要吃什么吗?”


    “不知道。”


    “哈哈阳崽你真笨,当然是吃饺子啦!”


    两小只手拉着手,一路叽叽喳喳往书塾走去。


    ......


    “阿爹,我笑起来酒窝好看吗?”


    等陆山一回来,阳崽就跑过去试探。


    “当然好看啦!”陆山夸张地说道,探手把女儿抱起来。


    “那阿爹,你怎么没有酒窝?”阳崽摸摸陆山的脸,又问道,“爷爷奶奶有酒窝吗?大伯有酒窝吗?”


    “都没有。”陆山感受到女儿重了不少的手感,心中满意,“你娘也没有,倒是你舅舅有个酒窝呢。”


    阳崽想起来了,的确,王秀秀的哥哥有,在陆家村王秀秀经常回娘家,每次都会带些粮食回来。那个“舅舅”对她也不错,还给她买过头花呢!


    阳崽松了口气,危机解除,她有酒窝说得通了。


    ......


    冬至在大凌朝是个大节,这一天书塾和大营都放假了。


    陆山父女早早地去了原家拜访,就跟着一起收拾东西,今日他们要去东水门那边布施。


    前些日子的初雪来势汹汹,压垮了好些人家的房屋。今日冬至,原胥索性学着张仲景,让厨娘做了一大锅“祛寒娇耳汤”。


    方子是郑医师改良过的,用的更便宜的药材,只放了一点羊肉,生姜和当归,大半还是用的之前晒的干菜。


    陆山也出了一份钱,与原家合在一起去救济穷人。


    大黄前几天已经送回来了,伤口已经结痂,行动无碍,它摇着尾巴跑来跑去帮倒忙,被原胥呵斥了一声,委屈地趴在屋檐下“嘤嘤嘤”。


    灵灵心疼坏了,直呼地上凉给它垫上了小被子。


    【宿主,还是灵灵好啊!】系统感慨道。


    【那可不,只有灵灵心疼我!原胥那个老头儿,每次都骂我!】大黄在心里骂骂咧咧,默默诅咒原胥吃东西塞牙。


    这次灵灵和阳崽也要跟着一起去,原胥认为她们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可以让她们学会心怀善意,做个仁慈的人。


    特别是灵灵,居然认为自家有点小钱,便不再努力学习,这种态度是不行的。这次正好让她见识一下什么是穷苦之家,知道自己可以读书,吃饱穿暖是多幸福的事。


    仆从们推着车,原胥带几人坐马车到了东水门外,这里已有官府和城中富户设立的施粥棚。


    阳崽和灵灵看过去,这会儿没下雪了,但大多数排队等待发粥的人衣着单薄,被冻的瑟瑟发抖。


    灵灵有点难受,她闷闷地问原胥,“官府不管他们吗?”


    原胥吓了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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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他瞄了几眼官府的粥棚,“别瞎说,郡守已让人开仓放粮了,这几日也一直在施粥。”


    “可是......”


    “没有可是,你等会儿和昭明去帮忙递碗吧。”


    “我知道了。”灵灵点头,和阳崽一起下了马车。


    “这里分饺子!”


    仆从们摆好东西,对着灾民大声呼喊了一句,


    “饺子!”灾民们都涌过来,正在跟旁边棚子寒暄的原胥急忙带着仆从维持秩序。


    “排队!都拿着碗来,不要急!”


    陆山自告奋勇负责给每个排队的人分一个饺子,一勺汤。


    “下一个!”他手一抖,一个饺子落入碗中。


    “多给点汤吧,郎君。”


    眼前这个灾民穿得格外破烂,哑着嗓子哀求道。


    陆山不忍,又多分了半勺汤过去。


    “多谢您,多谢您。”王义捧着他缺了个口的碗,到一旁呼噜噜喝了几口汤,又迫不及待地用手捏住饺子送入嘴里。


    还有肉呢!


    他瞪大眼睛,往饺子棚看了一眼,两位小女郎穿着厚实的衣服,还披了精致的斗篷,站在那里乖乖递碗。


    一个矮点儿的面容沉静,一言不发,一个高点儿的嘴里不时对灾民念叨着“婆婆您拿稳了”,眼里是藏不住怜悯。


    他目光又移向正向灾民打听情况的原胥,真是高高在上啊。


    瞧这虚伪的同情,如果真的仁善,怎么不给大家发点儿钱呢?怎么不收容些无家可归灾民呢?


    听说这位原先生跟市肆的亭长认识呢,他可是因为他们吃了不少苦头。


    王义低下头,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又搓搓冻的麻木的手指,朝旁边的人打听道,“那发饺子的是谁家的?那么大方,还放了不少肉呢。”


    ......


    京城,公主府。


    “那常三娘手艺十分了得,两百匹马,存活率超过七成。”


    仆从一想起那女人手起刀落,一匹马就失去了雄风,就忍不住想夹紧双腿。


    “果真如此厉害?”舒宁公主眼睛亮了,那就是没错,她扬声吩咐道,“备车。”


    她得去趟皇宫求父皇放她去平洲。


    舒宁公主年二十三,有一女。去年大凌朝与北边的蛮子打了一仗,大胜,她的驸马却牺牲了。


    自得到消息的那一日起,她夜里时常做梦。


    有时是父皇年老昏庸,日日沉迷酒色。


    有时是几个兄弟争权夺利,你陷害我,我暗杀你。


    有时是北边的蛮子打了过来,最后上位的兄弟要拿她女儿去和亲。


    直到最近几个月,梦有了新的变化。


    她开始在现实中验证梦的真实性,梦里京城十月五日那天有条街失火,现实里那天果然失火了。


    梦里说平洲有位常三娘骟马一绝,她找人去试,果然如此。


    常州是个好地方,靠近边疆,朝廷的掌控弱;地势平,又有海,好发展农业和商业;有驻军,还是朝廷提防的驻军。


    这些都很好,但最好的是,平洲是舒宁公主自己的封地。


    一个丧偶的公主,去自己的封地看看海,修养一下身体,总归是不过分的吧。


    “父皇,你就答应儿吧。”舒宁泫然欲泣,“自茂堂去世以来,儿日日睡不好,夜里总是梦到他死在平洲。”


    “一个人孤零零的,他该有多冷啊!”


    舒宁忍不住哭起来,“父皇,就让儿去......去看一眼他的埋骨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