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狗咬狗2:贺家的反击

作品:《娇娇女重生,王爷撑腰我乱杀

    消息递到姜明欢耳中时,正值暮色,晚膳方设。


    她端坐酸枝木圆桌旁,闻得禀报,只微微眯起眼,拈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冒充官差?二太太还真有本事。”


    跟着消息前后脚进来的,还有裴砚舟。


    又是翻窗子来的。


    他目光扫过满桌菜肴,竟毫不避讳,三两步跨至桌旁,拂衣在她身侧径直坐下。


    此时天光尚未完全褪尽,姜明欢心头一紧,下意识抬眼四顾,唯恐被人瞧见。


    确认院内无人,她才稍缓了气息。


    裴砚舟似看出她的担心,似笑非笑地睨着她,“看什么?若有人,本王岂会进来?这般信不过我?”


    姜明欢默念了几句“来者是客”,这才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王爷可用过膳了?要一起吗?”


    裴砚舟侧过身,手肘闲闲支在桌上,挑眉扫过满桌菜色,那眼神分明在说:


    菜都上了,你还不让我吃?


    姜明欢暗叹一口气,转头吩咐荔夏,“再去取副碗筷来,另让厨房添两道菜。”


    “姜小姐邀外男于闺阁之中共进晚膳,怕是不合礼数吧?”裴砚舟得寸进尺。


    姜明欢贝齿轻咬,心中暗啐一声“无耻”。


    但她面上仍是云淡风轻,只微微颔首,“是不妥,王爷还是快些回去吧,仔细叫人看见了。”


    她声音提高几分,意有所指,“我瞧着这韫珠阁的安防不大行,任人出入的。明日我便去禀了父亲,请他增派些护卫。若再发现甚可疑之人,立刻鸣锣示警,也好让全府有个防备。”


    话音落下,还面带挑衅地朝裴砚舟笑了笑。


    那笑,还真是,假得很。


    裴砚舟冷哼一声,神色却不变,“你这伯府,还拦不住本王。”


    说罢吗,他敛了玩笑神色,坐正身子,眸光转沉,“今日前来,是有正事要与你说。”


    “王氏名下那间与贺家断了往来的客栈,你应当知晓。”他压低声音,“我派人查过,那客栈常年客满,一房难求,白日里却几乎不见人影,蹊跷得很。”


    姜明欢垂眸思索,“或许是行脚商队,白天赶路,只夜间停留?”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沿,“可为何白天人迹罕至?应当有许多过路人吃饭才是……”


    “王氏与贺家断交以来,我的人日夜蹲守,未发现有人夜间进出,唯有贺怀谦日日亲往交涉。反倒是白日,客栈开门迎客,与寻常客栈无异了。”


    裴砚舟语速缓慢,字句间透着深意。


    姜明欢眉心微蹙,“难道那客栈此前便无人居住,只是做出客房爆满的样子,实则在与贺家行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裴砚舟却摇摇头,“王氏宣称与贺家断交的当日,我们便去厨房和布草间看过了,里面仍有许多未来得及清洗的碗碟和被单,还有许多食材堆积,想来此前是真有人入住的。”


    “你的意思是……原先那客栈确有人住,却只在夜间出入。近日,因两家合作中断,原本夜宿的客人没有了,便恢复了一般客栈的经营?”姜明欢陷入了沉思。


    一个念头倏然闪过,姜明欢抬头,迟疑着开口,“原先那些神秘的客人,与贺家有关?二太太与贺家的合作,是借客栈之便,为贺家遮掩此事?”


    裴砚舟颔首。


    “可知那些人的身份?”姜明欢追问,心中已有猜测,却不敢确信。


    “这便是我来寻你的缘由。”裴砚舟目光灼灼,“你可有法子,去王氏那儿旁敲侧击一下,看看她那与贺家究竟做的什么勾当?”


    姜明欢眉头紧锁,陷入沉默。


    王氏对她,向来只知利用。如今见她不好拿捏,更是多有防备,此事谈何容易。


    除非……能有个绝佳的契机。


    翌日,晨光熹微,姜行山整冠束带,准备上朝。


    临出门时,忽闻身后“哐当”一声脆响。


    卧房内,那幅珍藏的挂画竟无端坠地,画轴断裂。


    他心头猛地一沉,似有种不祥的预感。


    金銮殿上,百官垂首肃立。


    殿中气氛有些紧绷,连衣袖的摩挲声都显得刺耳。


    御史大夫手持玉笏,率先出列,声音洪亮。


    “陛下!臣,要弹劾工部侍郎、永宁伯姜行山治家不严,纵容府中仆役、门下产业仗势欺人,强占民田,盘剥乡里,有负圣恩,枉顾律法!”


    此言一出,殿中瞬息躁动起来。百官纷纷侧目,神色各异。


    姜行山面色僵硬,却仍强自镇定。


    他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惊怒,稳步出列,躬身辩解,“陛下明鉴!臣素来严谨治家,绝不敢有欺压良善之事。此事臣毫不知情,愿彻查究责。”


    话音刚落,又有两三名官员次第而出,竟都不约而同列举起永宁伯府的罪状来,言之凿凿,细节逼真,仿佛亲眼所见。


    姜行山目光扫过那几张脸。分明,是贺家一系的门生故旧。


    姜行山心头一跳。


    近几日,二房与贺家不和,他早有耳闻,却未料到,贺家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竟直接在朝堂上发难,欲借御史清流之口,将他整个伯府拖下水。


    他虽不惧虚名,却深知朝堂之上,风向一旦倾斜,便是万钧之力。


    陛下面色微沉,目光淡淡扫过殿内众臣,最终落在姜行山身上,缓声开口,“既如此,命你先自查,查明后据实回奏。若确有其事,定按律处置,绝不姑息。”


    姜行山俯首应命,暗暗捏紧手中笏板,心口郁结难舒。


    回到府中,已近午时。


    院中树影婆娑,却遮不住他心头阴霾,连靴底带起的灰尘都略显沉重。


    姜明欢此时正候在廊下,见父亲神色疲惫地回来,忙进屋奉茶。


    她柔声问道,“父亲,今日朝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姜行山拧眉叹息,“贺家那帮豺狼!竟在圣上面前血口喷人,说我管家不善,伯府欺压良民!明摆着,是想借此逼我。”


    姜明欢眼神微敛,心下已了然。


    她缓缓开口,“父亲,如今他们挑伯府的错,的确是想借刀杀人,逼您出手对付二房。但父亲,府中积弊已久,二婶在外经营诸多,亦非全然光明磊落。若置之不理,外人道我伯府心虚理亏,岂不是正中贺家下怀?”


    她略一停顿,抬眼看向父亲,目光深邃,“父亲,此局或是危机,亦是转机。我们何不顺水推舟,借此清理门户,否则,终有一日,伯府要被拖入泥潭……”


    话音落下,书房内陷入一片寂静。


    姜行山握着温热的茶盏,目光晦暗不明。


    良久,他低声道,“欢儿,你说得没错。与其让外人借题发挥,不若我亲自收拾。既回应了朝廷查问,亦绝了后患。”


    父女二人目光交错,空气凝滞,似有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