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米煮成熟饭,还能不认?
作品:《娇娇女重生,王爷撑腰我乱杀》 姜明珊不肯听劝,执意要上街。
今日听得府中下人只言片语,她不甘心,非想亲自去看看,京中流言究竟传成什么样了。
街头人声鼎沸,车马喧阗。熙攘之中,总有些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姜明珊身上。
她低垂着头,紧紧握着绣帕,步履匆匆。
自寿宴后,高门贵族间便隐约传开她被禁止入宫的消息,虽细节模糊,却足以让人遐想。
如今,四下里都是指指点点,无不道她祸害嫡姐,是命里带煞的灾星。
她越是急于辩驳,便越显得苍白无力。
“姑娘,街上风大,当心着了寒气。”丫鬟小心拢了拢她的披风。
自翠芯被发落以后,她身边得力的,便只剩下翠葵了。
姜明珊抿唇,却终究掩不住脸上的羞惭。
她只觉得满街都是窃语声,像淬了毒的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心口。
恰在此时,一道柔婉的女声自不远处响起。“这位可是姜二姑娘?”
姜明珊一愣,下意识停住脚步。
循声望去,只见一女子立于街角,身着素色衣裙,眉眼温婉含笑。
她带着几分熟稔的亲近,盈盈一礼走来,“在下林姝儿。”
姜明珊怔住。这个名字,她从未听过。可对方的神态,却像是相识已久的故人。
林姝儿见她发愣,笑意不减反增,语气愈发婉转。
“早闻二姑娘才貌双全,只是近日流言纷扰,未免委屈。”
这一句委屈,不偏不倚,击中了姜明珊的连日来的脆弱。
她鼻尖发酸,眼眶泛红,哑声低语道,“世人只信谗言,哪顾我心中清白。”
林姝儿轻叹一声,目光柔和,却带着深意,“清白自在人心,何必争这一时长短?二姑娘风华正茂,该为自己谋算才是。”
姜明珊心中猛地一颤。
她向来被母亲庇护,事事皆有安排。何曾真正为自己筹谋过半分?
心神恍惚间,街边传来一阵议论。
两个粗布衣衫的妇人靠在茶摊旁,手里捧着热腾腾的茶盏,故意压低了嗓音。
“听说了吗,当时贺公子听闻姜大姑娘命格需阳气调和,二话不说便上门求娶了。”
另一人接话,声音更低,却清晰传入姜明珊耳中。
“如今可好,查明白了,大小姐命格无碍,真正有异的,是二姑娘。”
“咳,这可奇了去。若真如此,那贺公子为何不能娶二姑娘呢?”
“谁知道呢?说不定,这才是天作之合呢。”
那妇人说完,还意味深长地咂了咂嘴。
姜明珊脚步钉在原地,心口一阵紧缩。
她望向林姝儿,却见对方垂眸,神情淡然,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可越是如此,越让姜明珊心慌意乱。
贺怀谦……
她脑中浮现出那个温润如玉的身影,是她在梦中无数次幻想过的样子。
自寿宴之后,她名声已毁,如今又背上个灾星之名,以后怕是再难嫁个好人家了。
可若是……若是表哥能来娶她,便好了。
念头甫一升起,她便脸颊飞红,心头怦然,却又生出几分惶恐。
她知道自己不该妄想,可那议论声如同蚀骨毒药,正一点一点渗进她心底。
此时,街角拐弯处,传来几个市井汉子的谈论,粗声大气,肆无忌惮。
“要我说啊,才不管那些虚头巴脑的,看上了就上!”
“就是!到时生米煮成熟饭,还能不认?脸面还要不要了!”
话音落下,还伴着一阵哄笑。
姜明珊闻言攥紧手帕,脸上热得厉害,耳边嗡鸣不止。
理智告诉她,这样的想法荒唐,简直放肆,是自甘下贱。
可心底另一股声音却悄然低语:若真如此,她不就有了归处?
怀谦哥哥那样温和的人,定不会嫌弃她的。只要……只要她抓住机会。
林姝儿恰到好处地伸手,轻扶住她微微摇晃的身子,声音温柔。
“二姑娘脸色不好,可是累了?要不要找家茶肆歇一歇?”
姜明珊眼神游移,微微颔首,未曾察觉,林姝儿眼底的那抹算计。
街角风吹布幌,带走片刻喧嚣。
阴影里,姜明欢正静静伫立,目光望向二人背影,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
一场好戏,才刚刚开场。
九王府内,裴砚舟负手立于窗前,眸光沉冷。
案几上散乱着几份文牍,是墨风这几日昼夜查出的结果。
“王爷,城中异象,果然人为。”墨风低声禀报。
“破庙铜像裂开,是因事先涂了特殊药水,遇上热气,质地变脆,便自行裂开。至于古井之水翻红,则是有人暗中投入了锈粉与兽血,配合那日风势,恰好让人目睹血井翻涌之观。此外,已抓获几名散布流言者,皆供认收了钱财,但指使者身份不明。”
裴砚舟微微一笑,笑意却冷,“钦天监那边呢?”
“灵台郎张禹宽,”墨风声音更沉了几分,“近日频繁出入贺府后门。他名下新置的一处田庄,地契款项来源,来自贺家钱庄。”
裴砚舟眸色一深,“备马,入宫。”
御书房内,皇帝面色铁青。厚重的檀木龙案上,文牍被拂落得四散。
“荒唐!混账!尔等食朕之禄,竟假托天象,坏我京中人心!”
殿中,钦天监的臣子们皆面如土色,伏地屏息,不敢言语。
裴砚舟坐在一旁,姿态闲适,冷眼瞧着众人惊惶的神色,似乎只是临时来撞见了场热闹。
张禹宽不得不开口,“陛下,城中异事确属微臣核查不周,但,微臣所观天象,确有其事啊!”
皇帝气笑,“那你说说,你名下新置的田庄,地契上的三千两,从何而来?”
“这……”张禹宽冷汗涔涔,牙齿打颤,“是微臣一时手头拮据,向贺家钱庄暂借周转。”
说是借的,却没说还不还,何时还。
那日,贺怀谦私下寻来,说起城中怪事频发,又提及或与城南相关,请他务必详查天象。
言辞恳切,一口一个“为社稷安”。
张禹宽应下,夜观天象,确见南方分野有星芒异动。
他心中疑惑,次日再去贺府,却被引荐了位“世外高人”。
那高人只说了几个关键字眼:城南贵女,亲缘淡薄,恐为祸根。
接着,贺怀谦便暗示他,只需他在早朝时秉公直言,点出此象,自有重谢。
张禹宽想,贺公子请他所言的,并非假话,不过稍微发挥了些,无伤大雅,还能白得一庄子,何乐而不为?
可他不知道,自己轻飘飘的几句发挥,却足以毁了个无辜女子的清白与名声。
皇帝听他这番强词夺理,终是怒极,“传旨!罢免灵台郎之职,押入大理寺审问!”
殿外值守的禁军统领高声应诺,架起张禹宽便往外拖。
“陛下!陛下明鉴!微臣冤枉!微臣所观天象,确有其事啊陛下——!”
张禹宽拼命叫喊,声音在殿外回荡,却无人敢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