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祸水东引

作品:《娇娇女重生,王爷撑腰我乱杀

    夜色如墨,风声卷过窗棂,屋内烛火摇曳。


    姜明欢独自端坐,手中青釉茶盏早已凉透,却迟迟未挪开半分。


    命格孤煞,亲缘淡薄,引动京中不安。是钦天监对她的断言。


    她低垂眼帘,静静思索。


    前世的自己,不正是应了此话。


    遭亲近之人算计,至亲相继离世,怎不算亲缘淡薄。


    嫁入贺家后,伯府被一步步利用,祸及百姓,何尝不是引朝中不安。


    可若命数如此,她又怎会重活一次?想来,命格未必不能破。


    她抬眼望向窗外,夜幕沉沉,却有星子微微闪烁。


    “既得了重生,合该逆天改命才是。”她起身,衣袂轻摆,已然心有定计。


    翌日清晨,天色未亮,姜明欢已悄然离府,直奔京郊。


    她要去寻一位道号清和的道长。


    此人隐居京外山林,多年前一场元宵灯会上,姜明欢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彼时,清和道长便已窥见她命数有异,留下箴言:若遇困厄,可至云栖峰寻他。


    过去,姜明欢只当是方外之人的呓语,未曾放在心上。直至前几日,梳理前世脉络,才骤然想起此人。


    马蹄行至云栖峰下,便见一牧童倚在棵老松旁,仿佛早知她要来。


    “姑娘请随我来,”牧童声音清脆,“清和道长吩咐,只许姑娘一人上山。”


    姜明欢眸光微凝,略一沉吟,令荔夏等人在山下等候,自己则随那牧童拾级而上。


    峰顶,一简朴木屋内,牧童引了姜明欢坐下。


    “姑娘终于来了。”道长须发皆白,面目清癯。


    姜明欢敛衽一礼,“道长还记得我?”


    “贫道自那年一见,便一直在等姑娘来。”


    道长开门见山,随即眯眼凝望,手指在案上缓缓掐算,须臾,眉目动容,低声喃喃,“奇也,奇也。”


    道长兀自沉吟,“姑娘命格,贫道当年初见时,便似遭人强行置换。本应是一世顺遂、福泽深厚的命数,却硬生生被扭转为亲缘寡绝、孤煞相随之相,且……隐隐涌动,似是不安。”


    姜明欢心下紧张,可道长却话锋一转,“可如今,你周身气运反有上升之相,竟还有几分护国佑世之势。”


    上升之相?


    姜明欢心口仿佛被击中,眼中浮现光彩。


    “若此命已转,可有旁人替了先前的劫数?”


    她忽然开口,语气中带一丝试探。


    道长抚须凝思,片刻方道,“观其牵连,应是与你年纪相当的亲近之人。”


    姜明欢唇角轻抿,“此人可是与我换命之人?”


    道长刚要说话,脸色蓦地一白,捂住心口,“噗”一声竟呕出口血来。


    “是贫道泄露天机过甚,”他气息紊乱,摆手示意,“此事不可再言,姑娘请回吧。贫道需闭关静养。”


    话音未落,已闭目调息,不再言语。


    回程的马车上,姜明欢仍一言不发,静默沉思。


    两日后。


    一位道士被客客气气引入了伯府。


    此人名唤“赤口大仙”,在市井间颇有噱头,专司看宅辟邪、驱鬼祈福。


    当日天色阴沉,风声猎猎,府中主子、仆役早被聚于院落之中。


    二太太王氏伸长脖子,满脸不耐,“在这装神弄鬼的,是要做什么?”


    姜明欢立于正堂,神色静然,“钦天监既言府中有异,我便请大师来驱驱煞。”


    只见那赤口大仙一身朱红道袍,额头点着符文阔步入场,口中高声念诵。


    “天道昭昭,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众人屏息凝神,面面相觑,低声议论。


    姜明欢向前一步,姿态恭谨。


    “烦请大仙算上一算,我姜府之中,是否真有人命格有异,以致京中不宁?”


    赤口大仙眼珠一转,猛地抬手,指向院中香案,“取生辰来!”


    早有管事捧上一卷厚厚的册子。


    赤口大仙翻看许久,忽然怪笑,“怪哉,怪哉!此府确有一女,本系金枝玉叶之身,却不知何故,冲撞乾坤。凡近者,必有灾厄。”


    众人心头一震,齐齐看向姜明欢。那钦天监说所言,果然不虚!


    赤口大仙手掌一翻,重重戳向簿册一角辰,高声喝道,“便是此人!”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于他所指之处,待看清后,却无不倒吸口气,变了脸色。


    这生辰,分明是二小姐的!


    姜明珊面色煞白,踉跄一步,“不……不是我……”


    二太太面色阴沉,目光狠狠剐向那道士。


    怎么可能?命格早已置换,怎会还是珊儿!


    她猛地冲上前,一把夺过那生辰簿,厉声呵斥,“哪来的江湖骗子!竟敢到我永宁伯府招摇撞骗!来人,把这满口胡吣的混账给我打出去!”


    说着便指挥小厮上前驱赶。


    然而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当日夜里,京中茶肆酒坊、街头巷尾,皆是议论之声。


    “原来姜二姑娘才是那祸源。”


    “可不是,钦天监的大人本就只说是城南贵女,可没说是大姑娘。”


    更有那自称在宫里有门路的,压低了声音神秘道,”听说皇后寿宴那日,原就是二姑娘要诬陷大姑娘,结果自己栽了跟头!还是大姑娘迷了路才躲过一劫……”


    那日宫里的闹剧,皇后娘娘早已压下,哪会流传于市井。


    自然是姜明欢找人说的。


    一时间,风向陡转,流言都指向了伯府二房。


    韫珠阁内,烛光融融。


    姜明欢独坐窗前,听得荔夏禀报外间风声,不动声色,只轻轻抬盏饮茶。


    茶香袅袅,映着她眼底的一片冷意。


    几日间,京中“灾星二姑娘”的议论愈演愈烈,几乎人人皆知。


    姜明欢却未急着收网,只暗中往城西放出另一则消息。


    “听说了吗?贺家公子与姜家长房女并不契合,反倒与二姑娘生辰更合。”


    “有这事?那若是贺府能镇住二姑娘的命格,未尝不是一桩好姻缘。”


    “可不是!听说二姑娘那命格,专克亲缘,子嗣怕是艰难,但对夫家……反倒旺得很呢!”


    这消息一传,便传进了进城采买的林姝儿耳中。


    姜明珊亲缘不深,难有子嗣,却又旺得了夫家。


    “比起那个命硬难缠的姜明欢……”林姝儿暗忖,手中一方素帕被无意识地绞紧,“姜明珊岂不是更适合当我顶上的主母?”


    她目光闪动,心中生出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