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风筝铺子出事了

作品:《娇娇女重生,王爷撑腰我乱杀

    听风楼雅间内,姜明欢与裴砚舟还是头一回这样正经对坐着说话。


    荔夏被遣去盯风筝铺子了,明日开业,得有人最后核一遍细节。


    门外只剩墨风与橙秋大眼瞪小眼。


    姜明欢指尖摩挲着杯沿,终是忍不住,“在此说话,不怕隔墙有耳?”


    裴砚舟执壶续茶,“无妨,本王吩咐了伙计,不许人进入这层。”


    姜明欢呛了一口,赶忙放下茶杯。


    把整层都包下来了吗?这可是京城第一酒楼!真是财大气粗。


    裴砚舟不置可否地笑笑,倒主动说起了昨夜抓获陈鹏等人的经过,又提了一嘴今早御书房发生的事。


    “为何不临摹了那密信,再送回贺府呢?”姜明欢忽地开口,“既知那信来自陈鹏,便能顺藤摸出传信渠道,放长线,钓大鱼。”


    裴砚舟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她竟能想到这一层。


    “原也是这样打算的。但那信笺以双层火漆封缄,”裴砚舟叹了口气,指尖在桌面虚画了两圈,“外层朱漆掺金粉,内层混入特调药汁,一经拆开,便会变色,短时间难以还原那药汁配方。”


    他默了默,又补充道,“且贺知章生性谨慎,若知密信遗失过,必会杀了陈鹏灭口,届时再要查探就难了。当务之急还是先将账册拿到手。”


    况且,裴砚舟此前就怀疑过陈鹏,但此人应当只涉及官盐外运一事。


    其余的……还另有人协助。


    “那皇上此时为何要拿这事发难?却又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姜明欢蹙眉不解。


    “虚晃一枪罢了。”裴砚舟冷笑。


    若陈鹏落马,朝廷却无半点动作,反惹贺知章警惕。


    现下罚俸半年,贺老贼只当皇帝小惩大戒,反而能松懈些。陈鹏既已无用,不如直接推了出去。


    “贺知章党羽众多,历朝历代掌管盐运的,无一人手中干净。此等小事,还不足以将他一举击破。若紧抓不放,反倒打草惊蛇了。”


    “另外,”裴砚舟忽然俯身,压低嗓音,“水至清则无鱼。朝臣谋些小利,皇上并不介意,反倒是递了把柄给他……”


    话还未完,便听见门敲了两下,荔夏在外面气喘吁吁道,“小姐,风筝铺子出事了!


    等姜明欢赶过去时,铺子前已围得水泄不通。


    只见一村汉坐在地上,面前粗布上摊着几只微型风筝,只是竹骨参差,绢面皱巴,一看便是临时赶制出来的。


    他手里还举着一只,正嘶哑着嗓子高喊着,“快来瞧快来买!京里没有的好玩意儿!只需两文钱一个!”


    偏有人掏出荷包。


    两文钱买个新鲜,不亏。


    张平气得要去掀摊,却被姜明欢一把按住。


    方才来的路上,荔夏已同她说了事情经过了。


    此人是林大永的弟弟,林大钦,见大哥得贵人看重,心中不服,便来闹事。


    起初,林大钦只是梗着脖子在门口嚷嚷,“我们兄弟二人手艺相当,凭什么他独占好处,吃香喝辣!”


    见张平叫了小厮来赶,他竟顺势往地上一躺,抱头嚎叫起来。


    “打人了!京里人高贵,看不起我这乡下人!便指使人赶我走了!”


    说着,还半支起身子,朝着拿扫把的小厮啐了一口,“呸!你这走狗!”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林大钦眼珠一转,竟从怀里掏出个灰布包袱,“哗啦”一声摊在地上,开始叫卖起来。


    荔夏急坏了。铺子还没开张呢,倒被这人抢了先机!


    她赶忙去听风楼找了姜明欢来。


    此时,不少人正指指点点。听说是姜家的铺子,直言伯府仗势欺人。


    更有甚者,正愤愤不平地掏钱,说要“支持乡下人的手艺”。


    荔夏红了眼眶,张平也憋着一股气,“小姐,他们……”


    姜明欢抬抬手,径直走到布摊前,拈起只蝴蝶风筝轻笑,“林二哥好巧思。这蝶翼用浆糊粘了金粉?”


    林大钦仍赖在地上,语气得意,“自然!比你们铺子的强!”


    “可惜了。”姜明欢指尖一弹竹骨,“青竹未阴干便直接使用,省了功夫,却极易崩裂。”


    她又抚过绢面,“颜料掺米汤固色?三日后必晕染,金粉也将悉数掉落。”


    方才买了风筝的人,闻言脸色一变,急忙拿出怀中之物查看。


    果然,那金粉已被蹭得掉了许多,底下露出的绢布颜色也稍显模糊。


    林大钦瞬间慌了神,面红耳赤,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姜明欢不再看他,示意荔夏端来个锦盒。


    盒盖打开,里面是一只翠鸟微型风筝,描金绘制,纹路清晰,栩栩如生,不过巴掌大小,却处处透着精致与巧思。


    “诸位,”姜明欢声如清泉,“明日铺子开张,此等物件,备有百件。届时,欢迎诸位前来品鉴。”


    人群目光霎时被这锦盒吸引,再无人看那粗布摊半眼。


    姜明欢松了口气。


    她面上端着沉稳,心中却早紧张不已,指尖也已微微发麻,像被针细细密密地扎着。


    幸好,她早做了准备。


    那日,听外祖父提起陈齐元后,姜明欢便从巧儿那借了只微型风筝,又带了些名家真迹前去拜访。


    哪知这人脾气古怪,对字画是看也不看,倒将那风筝拈在指间反复端详。


    但最终,他还是只摇头轻叹,“京中人素爱精巧之物。这东西虽新奇,却还是粗糙了些。”


    姜明欢离去前,他将风筝搁在案头,“且将此物留下,待我细细思索来。”


    第二日,陈家小童便叩响了伯府角门,引姜明欢去了城南绣巷的一间破落小院。


    开门的男子布衣清瘦,陈齐元正在院中一把藤椅上坐着。


    此人姓杜名衡,最擅长画袖珍画,笔下花鸟鱼虫,皆是栩栩如生。


    前世姜明欢便听说过他的名头。


    只见杜衡寥寥几笔,便将那原本普普通通的风筝,变成只羽翼鲜亮、活灵活现的翠鸟。


    待林大永进京后,四人更尝试了好几番改良。


    先是用更轻薄透亮的蝉翼纱代替寻常绢布,做出来的风筝果然更为精巧轻盈。


    也尝试过金线勾羽、银丝盘爪,虽然考究,却稍显沉坠,失去了轻便的优势,也难以从高处滑翔,只好忍痛放弃。


    敲定几个最终样式后,便由林大永初制框架,杜衡提笔绘图,几名小厮削竹成骨,绣娘穿针引线。


    接连几个昼夜,终于,在开业前夕,百只灵巧的微型风筝在锦盒中罗列,送进了铺子之中。